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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起雾了。”在沉默的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后,赫敏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啊,可惜此时没有夜莺的歌声为我敲起晚钟。”汤姆没有回头,他远远的走着,似乎要一直走下去。
“汤姆,我.......”
“好吧,我母亲的故居在哪里?离这里不远吧,一起告诉我吧,我能承受。”汤姆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寒冷如冰,身上那层最后的童稚之气已经完全褪去,坚硬的线条包裹上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而他柔软的卷发,也被风吹去了温柔的形态。雾气一丝丝的渗透了高大的乔木和林间的气息,渐渐地,赫敏再难辨认那双黑色的眼睛。
“我想冈特老宅就在那座小山上。”赫敏最终投降。
“我知道了。你还愿意去吗?再看一幕世俗讽刺剧?”汤姆撇起嘴角。
“请不要这么说,我一定会陪着你的,你不明白,有些事情........”
“不明白什么?我说过了,我相信你,无论你是我母亲的朋友还是预言家先知疯子阴谋家,无论你和那个塞斯拉克有什么关系,无论你夜半时分悄无声息的去干了什么,我都相信你!”汤姆刻薄地声音简直要刻在赫敏的心上。
除了树叶抖动的沙沙声,一片沉默。
“对不起,我失态了。”沉默了一阵,汤姆道歉。
赫敏没有回答,她正在努力咽下酸楚的潮气,如果眼前站的是哈利罗恩,她早已经毫无节制的冷嘲热讽,直到他们被她骂的抬不起头,噎的一句话的也说不出来。可眼前的男孩对她的指责确实没有错,她是一个拙劣的骗子,编的谎言连她自己也难以信服。可是她大概永远也不可能向他和盘托出,他会如何看待未来的自己,他会因为她的信息而避开之前犯的错误,从而成为一个更强大可怕的魔王吗?他会如何看待她的那些承诺和举动,一个好心的朋友还是时时刻刻的监视者和法官?命运交给她了无解的难题,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咽下这颗苦涩的□□,哪怕有一天她要毒发身亡。
她只是看着汤姆,一句话也没有说。
天地寂寂,雾气越来越重,眼前的汤姆似乎要成为一道模糊的人影,远远散去,飘离到天际。赫敏感觉一切都在远离,她仿佛飞离了驱壳,到了更遥远的所在。
她呆呆的站着,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那道人影冲来过来,一把抱住她:“赫敏,你不要离开。”
赫敏只是微笑,她轻轻抚着汤姆柔软的卷发:“我知道,你只是害怕,你放心,我不会离开。”
汤姆更紧的抱住她,不再说话。两个人静静的依偎着,直到秋风吹动枝叶,雾气渐渐散去,阳光自在的洒向每一片土地和生灵,知更鸟重新唱起歌谣。
“走吧,已经中午了,冈特老宅就在不远处。”
“好。”
冈特老宅就在镇外的小山岗上,门外掩映着一片阿尔德灌木。这是一间破旧的棚屋,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门上钉了一条死蛇。(注:部分引用原著原文描写。)
汤姆几乎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个有着一千六百年历史的纯血家族祖宅?”
“我想,是的。”赫敏同样瞪大了双眼。她以为所有的纯血家族住宅都会像马尔福庄园那样美轮美奂。
“我想我甚至可以理解我母亲看上那个混蛋的原因了。”汤姆甚至开起了玩笑,他用手拨去门上的死蛇,试图推开门板。
门开了,里面几乎没什么光线,幽暗的潮气扑面而来,赫敏掩着口鼻,跟在汤姆身后。
“难以想象母亲就生活在这里,她过的大概也不怎么好。”汤姆叹息。
穿过一个幽暗的客厅,两个人走进了一个天花板透着一些阳光的房间。地上七零八落堆着不少玻璃瓶和废纸,一个蛇形座钟歪到在地上,姜黄的墙纸卷起了边。
“你...你们是谁?”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一个堆满杂物的躺椅上响起。
仔细看了很久,赫敏终于从报纸衣服里辨认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你是谁?”汤姆警觉的后退了一步。
“我是.....莫芬冈特,不对,这,这不是我的家吗?你们怎么在这里?”那张脸终于看起来清醒起来。
“你和梅洛普冈特是什么关系?”汤姆站着没动。
“梅洛普?哈,我那个可怜的妹妹,和一个小白脸跑了,怎么,梅洛普,你回来了?”那男人试图站起身子,努力朝赫敏的方向走去。
“停下,她不是,梅洛普已经死了。”
“死了?哈,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原来是死了?我就说妹妹不会这么狠心,她总是记得给我买酒的!”冈特颤颤悠悠地又坐了下来,“这个傻子,我都说不要痴心妄想吧,这下好了,连酒也没人给我买了,你是谁,你是来给我买酒的吗?”
“我是梅洛普的儿子。”汤姆沉静地说。
“梅洛普的孩子?你不会是她和小白脸生的吧!梅林,看不出梅洛普整天唯唯诺诺一言不发,原来还有这么一手。”说完,莫芬冈特猥琐地笑起来。
“你不知道我的存在?”
“哈,我怎么可能知道,她跟那个小白脸跑了之后我父亲就病倒了,她简直胆大妄为,和一个麻瓜结婚,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冈特家族,怎么能和低贱的麻瓜通婚?荣耀,嗯,荣耀!”他举起手作了一个干杯的姿势。
“所以我只剩你这一个舅舅了?”
“舅舅?舅舅好啊,来,记得给舅舅多买几瓶伏特加,你还别说,麻瓜的酒真是不错。”
“我明白了。”汤姆喃喃自语,他嫌恶的看着莫芬冈特又躺倒在躺椅上,一脚踢开脚边的酒瓶,走出了房间。
“汤姆。”赫敏追了出来。
“我想去另外一间房间看一下,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赫敏看着汤姆灰暗的神情,点点头,走出潮湿的房子。
在仔细观察一只山雀是如何梳理自己的羽毛后,汤姆终于走出了冈特老宅:“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
“已经够了,我想我有些明白你说的关于麻瓜种纯血种的问题了,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据吗?所谓高贵的纯血,也会堕落成这副德行,我不再会为血统的问题而烦恼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我自己,不再是任何凭出身就能定义的人。”
“汤姆?”赫敏发现今天的汤姆再一次让她惊讶,那种执迷于杀掉麻瓜崇拜纯血的狂热就这样没有了?汤姆里德尔亲口说他不在意血统和出身?梅林,她希望这不是幻听。
“你看起来很高兴。”汤姆扭头。
“是吗?”赫敏抚摸自己上翘的嘴角,“我想没人会不高兴自己不用被瞧不起吧。”
“永远,赫敏,我永远不会瞧不起你。”
“我想你说永远太随意了些,日子还长。不过汤姆,我很高兴你这样说。”
“我想西莱特一定在家等急了,我为新帖的墙纸和矮柜顶担心。”汤姆微笑,又想起只敢在草丛里游曳的纳吉尼,摇了摇头。
“哦,梅林,今天忘记给西莱特喂食了,我希望它不要吃掉隔壁马丽太太的小兔子!”
“我想我们需要赶快回去。”
“是的,这个时间我想已经没有巴士了。汤姆,幻影移形怎么样?”
“能换一种方式吗?”
“我们没有带扫帚,需要我去先买一把扫帚吗?”
“不,我想不必了,那么,请。”汤姆伸出了胳膊。
“哦,好。”赫敏挽上汤姆的胳膊。
“谢谢你,你真体贴。”
“我的荣幸,女士。”
话音落去,两个人同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