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祸降(1 / 1)
时间永使流驶,就这样一切又回到了高考前期的复习阶段,一天晚上王怡莲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妈妈的电话,高兴得马上按下了接听,她紧紧地握着电话,撒娇道:“妈妈我好想你啊,你也不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
但是电话那头确传来妈妈哭泣的声音:“莲莲啊,家里出了点事情你赶紧回来一趟啊。”说罢就哭泣起来。
“妈,您别哭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您快告诉我啊。”小王也急得哭了出来。
“莲莲,回来再说吧,妈妈需要你。”母亲无助地说道。王怡莲刚想把事情问清楚一点,可那头的电话却无声挂掉了,电话线仿佛被什么钝物从中砸断般,电话那头死一般地沉寂。
王怡莲一夜没合眼,第2天一早王怡莲就赶到了兴州。当她见到妈妈的那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和上次离别时比几乎苍老了有10岁。妈妈站在街道尽头的桥下等着女儿。此时,天空的冷雨如万道珠帘一样坠落大地,天光晦暗,到处一片萧瑟之景,妈妈穿着卡其色粗布外套守在雨中,没有打伞,无情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不住地滴落下来,平时那么坚强的妈妈此刻像个无助的小孩站在桥下泥泞的路上,她显得如此瘦弱,如此渺小。苍茫的雨幕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王怡莲赶紧走到妈妈跟前为她撑起伞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粗糙而冰凉,只见妈妈颤抖着双唇说道:“莲莲。莲莲,你可算回来了啊。”
王怡莲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轻声责怪道:“妈妈,你为什么不撑把伞啊。”
“我出来的时候,天好好的,我想你应该快到了,所以一直等着。”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啊。”
“到家再说。”母女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中。
到家后,妈妈看着她眼泪又不停的往下流:“莲莲你爸爸被抓起来了,市里面说我们家的造纸厂环保不达标,厂子已经被封了。现在到处都是上门要债的,我们还欠银行一笔200万的贷款,银行说还不出来你爸爸就要坐牢......”
王怡莲一下就蒙了,她感觉天要塌了。瞬间她觉得大脑内一片空白,双耳发出微微的鸣声。好半天,她坐在椅子上才缓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的小肩膀根本就挑不起这些,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妈妈,别的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帮年迈的妈妈换好干净的衣服,扶她躺在床上,并熬了姜茶来喂她。也许妈妈经受的打击太大,整个人精神恍惚,像一个被遗弃的婴儿般不言不语,布满皱纹的眼角不时往外溢出泪水。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怡莲奔走各个亲戚和政府机关部门,这时她才体会到人情的冷暖,竟没有一个亲戚愿意站出来帮她。一日黄昏,她奔赴姑妈家,姑夫也算是地方上小有权利的村支书,想姑夫能帮着托托人,先把父亲保释出来。一见面,姑夫先给她泡了杯龙井茶,然后坐下来慢悠悠地点燃一根中华烟。
“莲莲啊,姑夫不蛮你,你爸爸的事远非你想得那么简单。”他转动肥大的勃颈仿佛睡落枕般不舒服似的说道,“他是数罪并罚啊,第一,违反国家规定偷排污染物而且量大次多,屡禁不止;第二,非法集资,以小厂为幌子发起民间借贷,资金之巨过百万;第三,银行债务无力偿还,国家又不会放过他。”
“姑夫,不能先保释出来吗,我们可以请律师,在牢里面不知要受多少苦啊。”莲莲大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姑夫翘起二郎腿,喳了一口浓茶,用手轻拍裤管,仿佛在清理灰尘,锃亮的皮鞋发出寒光,他用深重眼袋后面的眼睛观测了一会儿皮鞋的光泽。
“莲莲啊,这些说起来简单啊,一出门,一动脚,要的都是真金白银啊,上面的人不好打点啊。”
“姑夫,钱的事情我来想想办法,我和舅舅们借点,您再支援一些,我相信应该能办成一些事情。”
“莲莲啊,钱,姑夫是有一些,但我都是要家用开销的,你家有难,我肯定会帮的,这样吧,我去借些高利钱,你到时候就按这个数还就行了。”姑夫露出弥勒佛般的微笑。
“行行,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去找工作,一定能还上的,请您放心。”莲莲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
当晚,莲莲晚饭也没吃就离开了姑夫家,继续去舅舅们的家中求救。谁知,他们都推托说刚看上一个项目,资金已经投入进去,或者就是这几年生意惨淡没有余钱。莲莲没有丝毫办法,趁着星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