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饭后踩马路，黎妈妈想接着饭席上的话题接着聊，黎梓潼这边已经下定决心，上前和黎妈妈坦白。宁朦朦戴上耳机边听歌边码字。

“潼潼，多没礼貌！”黎妈妈嗔怒， “怎么能让你同学一个人在后面走？这是待客之道吗？”

“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黎妈妈好奇。

“妈，”黎梓潼深呼吸，“我喜欢朦朦，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黎梓潼以为，说出这句话她恐怕需要十分钟、半小时，甚至还有可能是一小时的缓冲、铺垫。但当此时此刻说出口的时候，她才说了两句话，加起来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说完之后，如释重负，心里无比畅快，只等待母亲的反应。

黎妈妈听到，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了，才会听成女儿和来家里做客的女孩子已经在交往。“潼潼，你瞎说什么、你们都是女孩子。”

“妈，我是认真的，这次回来就是让你们和朦朦见面。我以后，想和朦朦生活在一起。”

日遭雷击！

黎妈妈不敢相信自己乖巧的女儿会这样大逆不道，她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吗？她在说她要和一个女孩子生活，过一辈子！

这怎么可以！？

“你跟我过来！”黎妈妈脸沉下来，把黎梓潼拉到无人的一盏路灯下，“潼潼，和她说清楚，你们之间的过家家游戏可以结束了。”

黎梓潼表情庄严。“妈妈，我没想过这是个游戏，游戏两个字是对我们俩的侮辱。”

“啪！”

意料之中的一巴掌，黎梓潼平静接受，站在不远处另一盏路灯下的宁朦朦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仿佛和母女俩处在两个平行空间。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她是女生，你也是女生，你们俩根本不可能。”黎妈妈声音里带上哭腔。

“不过是不结婚，结婚证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证明，我们都不需要。”黎梓潼心疼黎妈妈的眼泪，表情庄重，“妈，我高中时候就已经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和一个男人结婚，我受不了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对不起，瞒到现在。”

如果刚才是如遭雷击，那么现在的黎妈妈就是五雷轰顶，脑袋被炸得一片空白。“你……“

“妈，我之前不敢说，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找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我以为我是个异类，我怕说出来会坚持不了自己的内心，被你们说服，去和一个男人结婚，痛苦一辈子。”黎梓潼擦拭掉黎妈妈眼角的眼泪，握住黎妈妈的手，“妈，我是经过思考后才下定决心，带着朦朦回来的。错过朦朦，我怕我这辈子都遇不到像她一样冷静，理智的和我一起面对的人了，朦朦是第一个给我安心、能够一同历经风雨的人——恐怕还会是我生命中唯一一个，会和我肩并肩坦然面对一切的人。”

女儿的手心都是汗，做妈的当然知道这是女儿紧张时候才有的表现？看到女儿一脸认真严肃，眼中还有一丝恳求，黎妈妈扭头望向宁朦朦。这个孩子，刚接触的时候就给人一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有些早熟，笑起来惹人喜欢，所有知识都知道一些，说话分寸把握得很好，可以做一个优秀的倾听者，也善于做一个合格的讨论者。正如女儿说的，这个孩子身上安静的气质让人不自禁就安心、轻松。可是……

“你们知不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你们撑不住的！”想到女儿以后将被怎么样对待，黎妈妈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眼泪不住掉。这是她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连着心、连着血呢！

黎梓潼带有恳求，是因为她怕处理不好家人，会让宁朦朦失望，会让宁朦朦对自己失去信心——信心这种东西，一旦开始缺少，就会不断流失。“妈，我们知道。我撑得住，朦朦撑得住，任何人我们都撑得住，除了、你和爸。”

知夫莫若妻，黎妈妈和黎爸爸生活这些多年，他的脾气还不了解吗？“你爸他、会打断你的腿的。”

“我不怕，妈，我不怕！”黎梓潼见到黎妈妈有所松动，眼眶发红，“妈，我们想要得到你们的祝福，我们俩都会孝敬你们，你们要做外公外婆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我只不过——无法给你们一个女婿。妈，遇到朦朦之后，我就已经做不到和一个男人委屈一辈子了。如果没有朦朦，我一个人一辈子就好。”

“你怎么就这么倔啊！？”黎妈妈眼泪破堤，“为什么不早跟妈妈说，为什么不和妈妈说啊！一个人过日子有多苦，你知道吗？”

“妈，求你了，和爸说说，好不好？我和朦朦会在门口一直等下去。”

黎妈妈保住黎梓潼，无声地哭泣。

路灯下，宁朦朦抬头看向母女俩，手机屏幕上光标在“《是娶不是送》第一章”后面规律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