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倒戈相向(1 / 1)
季阳天既有意设下陷阱,自是不会让季越柏全身而退。暗卫自是死士,护着乐晨与季越柏冲出地牢,全然赴死。乐晨带着季越柏回到谦王府,方走进院落,徐清言便被声响吵醒,走到院中。
徐清言与乐晨一同将季越柏扶进房中,将他安置在床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季阳天关在地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是你的夫君前去救了我,不过他训练的这些暗卫也真是好,一个个为了保护我们两人,置生死于不顾。”乐晨说着,做到床边,伸手搭上季越柏的手腕,复又查看了季越柏的腹部,“腹中中了一剑,幸好没伤及要害,失血过多才昏迷,好生调养就好了。拿绷带给我。”
徐清言轻声应下,忙将绷带取了回来递给乐晨。伸手接过绷带,乐晨见徐清言一脸死色,扯嘴轻笑:“这么点小伤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无什么大碍。且,季阳天虽不曾看到季越柏的脸,但也该猜到是他。明日,你怕是有的忙了。”
季阳天知晓徐清言与乐晨之间的关系,本想以手中的乐晨为筹码,便是扳不倒季越柏,也能让他势力受损。怎奈季越柏以黑巾蒙面,又有暗卫誓死保护,突出重围。
若是不能证明前往地牢劫走乐晨的人便是季越柏,季阳天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论季阳天的性子,断不会就如此放弃。季越柏腰间的伤口便是最好的证据,季越柏如今昏迷自是拿不了主意。
“放心吧,有乐溯在手,季阳天做不了什么的。”徐清言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季越柏,眉头轻拧,“他我便交给你了,我要去见一见乐溯。还有,我虽不知宿央宫为何物,但听乐溯的口气,似是了不得的地方,你还该更加小心才是。”
乐晨不曾想,乐溯竟会将宿央宫此事告知徐清言,听她的口气,多少有些心有郁结。只是如今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待来日,总该寻个机会向徐清言解释此事。
来到乐溯所在的房间,徐清言方走进,便见乐溯正坐在床上为自己调息。徐清言早就想到,乐溯身怀武艺,医术又是极高,一根小小的麻绳如何能绑得住他?只是,乐溯既然已然解开了麻绳,房门又不曾锁上,他却不曾离开。
徐清言走至乐溯面前站定,扯嘴轻笑:“你倒是悠闲得很,怎么?如今是背离了季阳天,打算投入谦王的门下吗?”
“乐晨该已经把我与他的身世告诉你了,季阳天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此生只求报仇。季阳天也好,季越柏也好,只要能将皇帝落下皇位,谁人都无所谓。”
见过乐溯多次,倒是第一次听到乐溯说如此多的话。徐清言抿唇轻笑,在一旁坐下来:“忠臣不是二主,不过,想来忠臣二字该与你毫无关系。你在季阳天身边许久,我又该如何相信你的话?”
乐溯将盘着的腿分开,在床上躺下:“就凭我,明明可以离开,却乖乖呆在这里。为救乐晨,季越柏受伤了吧?按着楚王爷的性子,定然会很快找上门来,你可有想好,要如何应对?”
“我自有办法,但若能得你一助,自然是如虎添翼。”徐清言站起身子,笑看着乐溯,环顾四周,“这屋子实在是简陋了些,等会儿我便命人将屋子收拾出来。”
没过多久,天便大亮了,徐清言由乐溯房中回到季越柏身边时,乐晨已然替季越柏包扎好。季越柏失血过多,本就虚弱,乐晨用了安神药,让他好生休息。
“乐溯答应会帮我对付季阳天,他在季阳天身边许久,想来此事是不必担心了。”徐清言在凳子上坐下,视线不住的望向一旁的季越柏,“他要何时才会醒来?”
乐晨起身在徐清言面前坐下,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茶:“本该早就醒来的,为用了些安神药,想来得再过几个时辰。宿央宫一事,我本是想告诉你的,只一直找不到好的时机。”
“无碍的,只明日,乐溯会出面,得委屈你在房中呆着。”徐清言看了看乐晨手中的茶杯,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你所见,乐溯如今想转投王爷门下,你以为,此事可能相信?”
乐晨转着手中的茶杯,抿唇轻笑:“乐溯的城府我是揣测不清,只一点,他一心想要报仇,若是你们与他的目的相仿,倒也可以拿来利用一番。言儿,我虽与他是水火不容,但只一点,无论如何,除我之外,无人能动他的性命。”
乐溯虽一心只想报仇,与乐晨的心思背道而驰,但终归是亲生兄弟,乐溯无论如何胡闹,乐晨也想着保他一命。
乐晨如今的心思,便如同徐清言对于徐露华的心思。前世徐露华狠心害了徐清言的性命,今生徐清言却始终不能对她下狠手:“放心吧,我不会动他的性命的。”
季阳天到时,徐清言正坐在花厅中摆弄花草,转眸见季阳天带着几个家仆浩浩荡荡前来,扯嘴轻笑:“王爷倒是来的早,只是这一大早的便带着家仆前来皇叔府中,实在是有失礼节吧?”
“昨日府上进了盗贼,府里人调查回来说是有人见到那盗贼进了皇叔府中,我担心皇叔与婶婶的安危,这才匆忙赶来。不知婶婶可否让我的仆从在府中搜寻一番?”
季阳天打着保护季越柏与徐清言的名头,实则是想要搜寻乐晨的踪影,同时探查季越柏的伤口。徐清言抿唇轻笑,伸手拦在季阳天的面前:“王爷能有如此的心思,我实在是十分感动。只是,府中亦有府卫,捉拿盗贼的事情,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季阳天凝眸看着挡在面前的徐清言,眼眸轻拧,正想要说话,视线被从徐清言身后走来的男子吸引。乐溯一身蓝色锦袍,走至两人面前:“王爷,你可是在寻我?”
乐溯与乐晨长相全然相同,如今乐溯又刻意模仿乐晨的举止语气,季阳天一时竟是认不出面前的人到底是乐晨还是乐溯。季阳天分不清,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家仆却是并不知晓乐溯乐晨两人的事情,只以为面前的人便是昨日从府中逃脱的乐晨。
“王爷,这不就是昨日逃脱的人吗?没想到,真的在谦王府中。”
季阳天怒瞪向身后说话的仆人,转而看向徐清言:“此人是谁?”
“先前王爷还让我假扮乐晨,怎的才多久不见,竟是不认得我了。若是王爷真不记得,我可是有许多事能让王爷想起来。”
乐溯的话算是让季阳天认清了眼前人究竟是谁,只是乐溯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似是要与他分道扬镳了。
季阳天抿唇轻笑,眼眸中满是戏谑:“我如何能不认识你?只是,当年若非是我,你早已化为一堆白骨。如今,你倒是恩将仇报,倒戈相向,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了。”
“王爷说笑,你与谦王爷为叔侄,如何说得上外人二字。且,我所说的不过是实话,何来对付一说?”
季阳天看着乐溯许久,竟是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只能是一脸不悦拂袖离开。当年季阳天意外救下乐溯,将他视为最好的友人。这些年来,乐溯帮着季阳天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季阳天也不曾瞒过他什么。
如今乐溯倒戈相向,帮着季越柏,倒是成了季阳天最大的威胁。季阳天不知在乐溯手中,有多少能让他在顷刻之间跌落谷底的证据,可在徐清言面前,却又是动不了乐溯。
季阳天离开之后,徐清言转而笑看着乐溯:“你倒是胆子大的很,不怕他恼怒之下,一剑把你杀了?”
“江湖中人,自有保命的法子。”乐溯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徐清言的面前,“这是我第一个诚意,只希望事成之后,你能还我吴氏一个清白。”
徐清言伸手接过信封,拿出其中的信纸。纸上只写了六个字:皇帝时日无多。徐清言眉头轻拧,拉着乐溯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如何会时日无多?”
乐溯靠在一旁的假山上,笑看着徐清言:“我曾随楚王进宫见过皇帝,虽未诊脉,但只看他的面色,便可知是中了慢毒,且已然没有多少日子了。太医日日替他诊脉,却只是开着安神汤,你以为,是何人要他的性命?”
徐清言闻言,蹙眉沉思,竟是豁然开朗。乐溯虽是医术高超,但他能看出来皇帝中了慢毒,太医院中不该无一人看出。知晓皇帝中了慢毒,却不对外透露一点,其中缘由倒也清楚。
“我本以为,皇后是清明之人,断不会与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乐溯闻言,亦是轻笑:“你以为这世上有何人真能做到无欲无求?那些看似清明之人,不过是因着事不关己。若是到了自己身上,亦是不会随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