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番外之课徒(四)(1 / 1)
他动作太急,连裤子也忘了脱。陈正晖走到他身边,警告意味十足地用藤条敲了敲他大腿一侧。谢杉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松开腰带又重新趴好。陈正晖不容他半遮半掩的,干净利落将他所有的裤子都扯到了脚踝。谢杉脸上烧得火辣辣的,忍不住闭上了眼。
藤条破空发出“呜呜”的声响,啪一下不带一丝水分地咬上谢杉臀部,瞬间就带起来一条深红色的檩子。谢杉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好半天才稳下来,尽力不抖,报出个“一”。
大哥十下藤条抡过,谢爷的臀峰上已是血红的一片,马上就要皮开肉绽了。陈正晖稍稍一顿,将藤条往下移了移,对准臀腿之间抽了下去。
之后的二十下全部抽在了谢杉的臀腿之间和大腿根部,疼得谢杉好几次差点腿软撑不住。好在大哥还算是没下死手,一顿家法下来只是有几个伤处微微渗着小血珠,并没有让谢爷屁股开花,这实在已经是开了天恩了。
谢爷向大哥道了谢,佝偻着腰慢慢从桌上挪起来,极其费力地弯下腰去拉裤子,疼得脸都扭曲变形了。陈正晖从头到尾没有训斥谢爷任何话,此刻看他整理完了,方指着那老酸枝实木桌椅道:“坐那儿,磨好墨,写十副字。不用写别的,就写十二个字——‘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写完你俩就可以走了。”
陈正晖交代完便走出了休息室的门,谁知一开门就看见一只小崽子正在外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瞎转悠。
路楠见陈正晖出来,下意识瞄了一眼陈正晖身后,没见他师父和师叔,赶紧蹭上去可怜兮兮地卖萌:“大爷……我我我师父……”
陈正晖扯了扯嘴角,“受罚呢。自己进去看。”
路楠小心脏扑通乱跳,可也不敢再乱说话生怕给师父再招灾,恭立原地目送陈正晖去后,赶紧奔向房间。
沈琼正面壁罚站,他师父坐在桌边磨墨磨得满头大汗。
路楠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是文罚不是武罚,没挨打就好。见他师父磨墨磨得艰难,路楠蹭过去小声道,“师父,我能帮你么?”
谢杉此刻屁股疼得抓心烧肝,一磨墨牵动全身,伤处更是雪上加霜,见劳力送上门来哪儿有不用的道理,没好气地把砚台往外一推,“还废什么话,磨墨!”
路楠伺候笔墨,谢杉悬腕开始写那磨死人的蝇头小楷,一面写,汗水一面小溪似的往下掉。他生怕汗掉在宣纸上前功尽弃,只得写几个字就停下来擦一遍汗。路楠以为他师父是纯热的,抄起把扇子在一边替他师父扇风。
写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可算写到第九张了,谢杉停下笔,淡淡地吩咐道,“小楠,你去吧。这儿不用你操心了。”
路楠摇头,“不,师父受罚全是为我,我理当伺候您写完。”
沈琼在墙角差点没笑出来,忍不住开口揶揄了谢杉一句:“非人磨墨墨磨人哟!好孝顺徒弟。”
谢杉耳根子发烧。他其实是不想让路楠看出来自己挨了家法,这才让他在自己起身之前回避的。此刻沈琼隐晦地点穿,他颇有些恼羞成怒,一拍桌子:“让你干啥你干啥!怎么老不听话?”
这一吼不要紧,路楠一惊,手上一滑,扇子没拿稳直掉下去砸进了砚台里,墨汁溅出来一下子就染了那一沓写好的纸。
谢杉那一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路——楠——!你明儿的功课不想交了是吧?还不滚出去背你的功课去!”
谢杉牙都咬碎了,路楠自知闯祸,不敢再给师父添堵,这才赶紧蹿了出去。
沈琼这会儿也是真急了,也顾不得他哥的处罚,赶紧转身关上门跑到谢杉桌子旁边,接手替谢杉研磨。“可恨我字不好,也仿不来人,不然替你把这十篇写完。”
谢爷脸色极差,随手将笔撂在笔架上,两手扶着腰咬牙往后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沈琼看他疼得这样,抬眼又扫了扫门窗,低声道,“要不你干脆起来站着写吧。反正大哥又看不见。坐着写的罪也受过了,不能算你抗命偷懒。”
谢爷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教不严师之惰,大哥的意思你不明白吗?这孩子闯的祸也是我命里该担着的。我的徒弟,日后在外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人家不会说他,都是戳我这当师父的脊梁骨。大哥罚的对。”
沈琼又恼恨又心疼,“你就扛吧。谁你都扛在自己身上,活该累死你没人心疼!”
谢杉不说话,抬起脸冲他嘿嘿一笑。
好容易伺候谢杉把那十篇字写完,谢杉已经几乎要黏在椅子上,疼得不敢起来了。沈琼扶他到一边小沙发上趴下,奔向大哥的书柜找药。“用红的还是白的?”
谢杉想了想说,“白药,找喷剂吧。红药要揉伤,还是算了。”
沈琼给他上药的时候发下由衷的誓愿:“你看着,我日后给这小崽子检查课文,你看我不弄死他!怎么查人的弱点漏洞,这再没人比我更门儿清了!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谢杉噗嗤直乐,“要么您量活儿呢。随便你,小东西落你手上还不随你玩啊。别逼太紧就是了,人孩子好容易放假了,可怜见儿的。”
“你少插嘴!我代师你代师?”
“是是是,可算让你把这句报复回来了不是?您代师您代师,怎么教徒弟您说了算。反正我这个师父就是负责给你们擦屁股的,出了问题挨打挨骂才是我的活儿,对吧?”
“对。明白自己的义务就好。好了爷,您的尊臀处理完了,革命的家伙事已经重装上阵,以后接着替全家老小扛鞭子扛板子吧!”
谢爷笑着伸出手:“扶朕起来,朕还能扛。”
(番外《课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