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讨债(1 / 1)
阳光依旧不错的一天,只是顾七七没看见。
嘴里悠闲地啃着黄瓜,像坨泥似的睡在空间的土壤里,这几天没来,出乎意料地发现藤架上缠绕了蜿蜒的藤蔓,鲜嫩欲滴的绿叶有芭蕉叶那么大,大朵大朵的低垂,遮掩住叶下长长的绿身,那长条状物在群叶里密结,无论从哪个方位望去都有它的身影——黄瓜瓜熟蒂落。
她豁然起身叼着黄瓜嚼啊嚼,望着这一片瓜藤,突然感觉脑门一阵疼痛——时间,她忘算了。
黄瓜比小麦所需时间要短,小麦在借着从周德那儿售来的各类种子的灵泉水的光,三天,两个月的时间缩成了短短三天!速度之快让顾七七忘了咂舌,更何况黄瓜之流的其它短时长农作物。
又是暴力一口,咬断了瓜身一截。
她粗略地望了一眼,除黄瓜外,还有葡萄、青菜、辣椒和菠菜都成熟了,唯有柚子才长成了小树苗。树本身就需要时间来灌溉,十年树木,就外界而言这柚子树也需要个三四年的时间,才能长成一棵树形,若是开花结果又是另一种时间。
顾七七现在头疼的问题是,小麦勉强售出去了,那这些黄瓜葡萄青菜等等排着队要卖掉的东西该怎么办?现在是冬季,空间保质期还算不错,没那么容易腐烂,可老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愁得焦头烂额,加之空间是私密不能向家中人透露半分,那搬运这些货物出空间又成了一件悲剧事。
除非。
大年三十那天,她玩消失,用一天的时间偷偷搬运出来,然后进城与霍玉展那个傍大款见面,并怂恿他全部买下她的东西。
……有点难办。
但也不是不可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不做,一线生机全无,这些辛苦种下的农作物就只能烂在地里,如果做……那天霍玉展那款子分明有事让她做——这事儿指不定能成。
顾七七“嘎巴”又是生脆一口,像是她打定主意的响应,听声音就知水分十足。她拍了拍屁股,将剩余的一点瓜根给嚼了,撸起袖管准备再大干一次——收获!
这刚撸起袖子空间外传来她公公的声音,貌似还在为徐氏贸然回娘家的事发怒。
顾七七头又痛了。
她出空间的时候是中午12点,午饭时间。
“二柱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人走了就算了,还带走家里卖小麦得来的那么点钱,黄扒皮那儿的费还没交,马上人就来催债了!”厅堂内王大柱的声音洪亮,在厨房里忙活的她听的一清二楚,想来是黄富他爹来要钱了,然而半分钱没有。
王二柱先让赵氏三人回家中去,免得赵氏多事搅和。他找来个凳子坐下,沉默半响才说:“要不这样,今年地租我付。”
“二柱别别,真别,二壮好不容易能念点书,你家哪来的钱!算了算了吧。”王大柱焦急道。
王二柱语重心长:“又不是给你,来年得了钱再还不就成了,不然哪来的钱给那个黄扒皮,他收不到租,扛着锄头伤人的事不是没做过。”
“……”王二柱的一番话像是揪住了王大柱的心坎,痛的他一脚跺地,“过得什么日子!”
王二柱默认地点头,唯有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顾七七听闻,下意识捂紧了兜儿,大康的一声唤才将她从神游的边角里扯了出来。
“怎么,从厨房出来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康拿起冒着热气的汤药灌了下去,一股暖流烘烤着身子。
“没什么,”她失神说了句,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试探道:“你就没什么感觉?”
他放下碗,唇角扯了扯:“感觉?你说二娘?她嘴里吐出的话,多少能干净。”
不是她的错觉吧,怎么觉得大康这次说话口气比以往重了许多……顾七七眼睛略大了些。
大康突然笑说:“对了,上次说想给你弄个新年礼物是真的,嗯……你喜欢什么颜色?”他的笑颜很好看,仿佛是无尘杂般洁净,那干净的面容里,那似水的眸子里,流淌着无尽柔情,像要将整个世界都给予他面前这个人儿似的,感情在这些相处里渐渐萌生。
他好像真的爱上了她,尽管这情似雪轻柔,不易察觉。
顾七七直接无视他那不对劲的目光,装傻道:“颜色啊,蓝色吧,还挺喜欢的。”记得每次进空间前,胸前冒出的蓝光,她就挺喜欢的,感觉也很舒服。
大康听闻,趁她没注意在纸上写下“天海之蓝”四个大字,笔锋遒劲,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多年病态的人写出的。
……
当天下午,顾七七还在看东西被徐氏拿走了多少,她这一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徐氏娘家很远,如果华西村在东头,那她娘家就在西头了,中间夹着个城,王大柱明白所以才没追。
一来一去将近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这一盘点,东西少了大半,基本上值点钱的都被拿空了,顾七七心说:她丫的徐氏真够狠的,自己辛辛苦苦搬回来的东西被她洗劫一空了还。
屋门口忽然洋洋洒洒来了三四五个成群的高大男人,面色不善,其中一个冲着里面叫门:“人呢?!来人!老子来收租了!都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声满口老子老子的粗话,引得村里人旁观,似是要开撕的节奏。王大柱闻声赶紧奔了出来,一见那架势,心里打鼓,讪笑着说:“这是咋了?平常不都是黄扒,黄地主来收吗,怎么今儿掉个了?”
来人一身“本地衫”,多处有口子或缝补的迹象,这人人高马大,就算日日下地干活的王大柱也不及他强壮,只见这人上前二话没说一手直接冲着王大柱的衣领去,往上一抬,脚悬空半截,这人很毒辣的笑:“老头,今儿就我们哥几个收你家的租,黄老爷没这空,在家等我们的成果!”
围观人群没人敢上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个,因为他们知道这群人,黄扒皮有私家打手,专门处理拖欠租费不交的,也不知王大柱惹了什么人,每年都交钱的人怎么也不能惹上这么一帮子混混啊。
“各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啊……钱,钱我交,额,多少?”王大柱本身就上了年纪,一下被吊起来似的,衣领拉紧脖颈,差点没喘上气来,咽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