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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花神泪&萧萧易水(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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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咸阳

前230年,秦派内史腾攻韩,俘虏了韩王安,以韩地建置颍川郡,韩国灭亡。这时赵国发生大旱灾。秦将王翦率领士兵直下井陉(河北省井陉县西),秦将杨端和率领河内兵进围赵都邯郸。赵王听信谗言,改用赵葱和颜聚替老将李牧、司马尚,并且杀死李牧。

韩国已亡,赵国遭受攻打击的消息迅速在其余四国流窜,各国军队全都整装待发,百姓人心惶惶。

姜籽漪已经在高渐离家住了一个月,跟灶台熟悉之后就开始为他们三个大男人做饭。渐渐的开始了解他们三个。高渐离性子爽快,待人大方又耿直,对姜籽漪这个义妹那是好得没话说。莫笙箫性子温和,每说一句话都犹如三月的春风那样和煦,很好相处。姜籽漪除了跟高渐离讨论筑以外,就最喜欢缠着莫笙箫学萧。至于庆诃,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姜籽漪观察了他很久,得出了个结论,庆诃整一个腹黑男,外面冷漠,但其实心思细腻,对朋友也仗义,对她倒是忽冷忽热的,似乎她身上散发着恶臭,不爱与她亲近。

这天,姜籽漪和莫笙箫坐在葡萄架下学萧,突然来了一个客人,那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剑眉星目,留着黑白相杂的长胡须,穿着一身简单的普通百姓服,腰带扎得紧紧的,整个人呈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英气,姜籽漪给他奉茶的时候,发现他的右手虎口有厚厚的茧,明显是名剑客。他也不碰茶水,只是有些冷漠地盯着姜籽漪。

莫笙箫对他极其尊重,忙道:“田先生,这位是姜籽漪姑娘,是高兄的义妹,跟我们住一起有阵子了。”

又对姜籽漪道:“这位是田光先生,庆诃的密友。”

田光,这名字有点熟……

姜籽漪礼貌地伸出手:“田先生你好。”

田光只是默默啜着茶:“庆卿呢?”

姜籽漪讪讪地收回手,暗想,老匹夫,没礼貌……

庆诃的声音适时地在屋外响起:“田先生!”

庆诃和高渐离一起踏步而入。

田光在见到庆诃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欣喜的神色,随即便是一脸愁容,拉着庆诃就走。

姜籽漪不服气地埋怨道:“这老先生脾气还真怪!”

高渐离的神色也有些不自在。

莫笙箫道:“姜姑娘别在意,田先生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他一向行侠仗义,广交朋友,和庆诃尤其投机,可能……有什么急事。”

高渐离安慰道:“小漪,这点小事就别生气,啊。”

姜籽漪撇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没过多久,庆诃仿佛传染了田光的忧愁,沉着脸就回来了。

他盯了姜籽漪一眼,道:“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去咸阳。姜姑娘,你要和我们一道吗?”

姜籽漪一听,咸阳?正如她所愿啊,忙不迭地点头。

庆诃见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底闪过一丝疑云。

等姜籽漪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他们已经从蓟城南下,到了齐国境内,租了一艘大船,准备沿黄河逆流而上,再入渭水。咸阳就在渭水之滨。

姜籽漪在船上兴奋地欣赏着黄河两岸的景色。这条在现代的“地上河”在这么远古又没有污染的时代,竟一点也不应该冠以“黄”字为名。

莫笙箫也走到甲板上来,笑道:“姜姑娘如此喜欢河?”

姜籽漪摆手:“不是不是,这是觉得这黄河,并不黄啊,这么干净,比我家乡那条河好多了。”

莫笙箫意味深长地说:“很多事物的表面与本质可能就是不一样的,有时候,我们需要用心去看。”

帅哥就是帅哥,讲道理的时候也那么帅,姜籽漪露出了一点花痴的样子。看得莫笙箫一阵尴尬。

他忙道:“姜姑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

“姑娘猜猜我是做什么营生的?”

姜籽漪用指点着下巴,把莫笙箫上下打量:“教书先生?”

“错了。”

“跟我大哥一样是乐师?”

“没对。”

在猜了画家、书法家等等有气质的好几个职业后,姜籽漪终于放弃了,丧气道:“莫大哥,我猜谜语实在不行,你直接告诉我吧。”

莫笙箫鲜有露出狡黠的神色,低声道:“你肯定猜不出来,我是屠夫。”

姜籽漪瞪大了眼睛,简直比听到比尔盖茨破产还惊讶。

“屠夫?你逗我玩呢?!”

莫笙箫大笑:“有这么惊讶吗?”

姜籽漪脑子里突然蹦出史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击筑者高渐离。

她的表情又惊讶变成疑惑:“难道,莫大哥你是卖狗肉的?”

莫笙箫哈哈笑起来:“姜姑娘总算聪明了一次。”这样温润如玉的莫大哥,居然是卖狗肉的屠夫!这世界没救了!

姜籽漪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她问道:“莫大哥,你认识一个叫荆轲的吗?”

莫笙箫脸上奇怪的表情跟当初高渐离的表情一样,他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我不认识这个人,是姜姑娘的朋友吗?”

姜籽漪摇头,转身回船舱里了。

甲板上,看着她的背影,莫笙箫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表情凝重起来。

姜籽漪回到自己的舱里,想着,史记上的记载也许并不是全部真实,但是荆轲的两个好友高渐离和狗屠都出现了,那个庆诃,又跟荆轲到底什么关系呢?

离咸阳越来越近了。船快要驶进洛阳城补充物资的时候,姜籽漪心里实在疑窦丛丛,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庆诃的舱中。

庆诃正端坐在桌边,用白帛细心擦拭着佩剑。

见她不请自来,庆诃摆出一张常见的扑克脸:“姜姑娘身为女子,怎么这么突兀就闯到一个男子房里?”

姜籽漪只是直直盯着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庆诃剑眉一挑:“鄙人为何要回答你?”

姜籽漪不知怎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鄙人鄙人,你个卑鄙小人!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荆轲的人?”

话音刚落,庆诃手一偏,手中的剑就将白帛划出一道大口子。

他冷脸道:“我不知道你所谓何人!”

姜籽漪走到他身前:“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还是你跟荆轲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姜籽漪咄咄逼人,怎么也没想到庆诃直接举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冰冷的青铜抵着她柔嫩的皮肤,阵阵疼痛感从颈间传来。

庆诃的眼眸深邃,姜籽漪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对眸子像一个黑洞,自己要被席卷进去。

庆诃冷冰冰的口气不带任何感情:“姜姑娘究竟是什么人,打听荆轲做什么?”

“你们还不承认认识他,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庆诃手上的力道加重,剑在姜籽漪脖子割出了一口子,血一滴滴往外渗。

“姜籽漪,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高渐离一推开舱门就看到庆诃不怜香惜玉的一幕,连忙拉开他。

“庆卿!小漪是我妹妹,你这是做什么?”高渐离赶紧撕下衣服的一缕简单地扎在姜籽漪脖子上。

庆诃把剑扔到桌上,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弱女子下狠手呢,他有些慌乱,但又逼自己不给姜籽漪好脸色看。

“高兄,你这妹妹到底从何而来我管不着,别总是想探听别人不愿意透露的事!”

高渐离意识到姜籽漪一定是触到了庆诃的底线,忙低声问道:“小漪,你是不是又在打听那个荆轲了?”

姜籽漪委屈地点头,听到高渐离担忧的声音,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为什么不许打听!大哥,我就是慕名已久,想见他罢了。”

高渐离笑道:“慕名已久?小漪,你从哪儿听说他的?”

姜籽漪语塞,总不能说是从史书上看来的?虽然书上没写荆轲是个帅哥,可是她一度沉迷在易水诀别的场景里,总是想象着那个背负国仇家恨踏上不归路的男子,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很想知道荆轲到底在哪儿,还这么冒失差点被庆诃杀了……她瞪了一眼沉默的庆诃,或许他们都是想保护荆轲,自己不能太急了……

高渐离赶紧正色:“这事你们俩都先别计较了,我来是告诉你们,刚刚莫兄在河里救起一个男子,正在他房里医治呢,我们都过去看看吧。”

庆诃提剑入鞘,忍着没去看姜籽漪脖子上的伤,往莫笙箫房里去。

姜籽漪跟在高渐离身后到的时候,就看到莫笙箫床上躺着一个帅哥,于是她立马就忘掉了刚才跟庆诃的不愉快,屁颠屁颠跑上前,问道:“莫大哥,他是谁啊?还活着吗?”

见她目不转睛一脸欣喜地看着床上的陌生人,庆诃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莫笙箫拿来一块干净的湿布搭在男子额上,轻声道:“我是看他抓着浮木飘在河上,立刻放小船下去把他救上来的。他腰上受了剑伤,失血过多,又在河上漂了很久,伤口发炎了,正发着热,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等我们上了岸送他去医馆,应该没有大碍。”他见男子衣饰不凡,知道其身份非富则贵,心下莫名的忌讳,也没告诉姜籽漪。

莫笙箫转头才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紧张道:“姜姑娘怎么受伤了?我瞧瞧。”

姜籽漪任他处理伤口,冷冷瞟了庆诃一眼,阴阳怪气道:“没事,被狗咬了一口!”

庆诃一听,脸色又沉了几分。

船停在洛阳的商榷码头上,莫笙箫赶紧把救来的男子背到医馆。

大夫处理了伤口又开了几服药后,男子终于缓缓醒来。

他只见充满中药味的屋子里立着三个玉树临风的男子,还有一个眼巴巴盯着他看的白衣女子。

姜籽漪见他醒来,赶紧递上一杯茶:“公子,你要不要喝点水?”

男子掩去一切情绪,笑道:“谢谢姑娘。”

喝了茶,他坐起身来了,拱了拱手:“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高渐离道:“公子不必客气,不知为何受伤掉落江中?可是路上遇到歹人?”

男子脸上带着丝悲伤:“在下是赵国赵政,因秦国攻打赵国,我和家人一路北逃,途中遇到山贼抢夺财物,受伤掉落河中,这才和家人失去联系……”

莫笙箫安慰道:“赵兄切莫伤怀,待你养好身子再去寻找家人吧。”

姜籽漪也殷勤地笑道:“赵公子孤身一人,不如跟我们一同上路?”

庆诃道:“姜姑娘,赵兄要北上,我们却是往咸阳去,怕是不同路吧。”

姜籽漪不满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高渐离悄悄递给庆诃一个眼色,说道:“赵兄伤还未好,跟着我们也算有个照应,我们就先在洛阳落脚,等赵兄伤势好了再赶路吧。”

赵政感激地再拱了拱手:“各位的恩德,赵政感激不尽,以后定当涌泉相报。”

姜籽漪一行人住在了洛阳城中的招徕客栈,姜籽漪有事没事就往赵政的房间跑,悉心地照顾着他。

庆诃在高渐离房中不满地哼道:“这个姜籽漪是没把她自己当女人还是没把那个赵政当男人?动不动就跑去他房里,还真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了!”

高渐离哑然失笑:“庆卿,你可真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莫笙箫了然地笑了。

庆诃连忙扯开话题:“不提她了。高兄,你也看出来这个赵政来头不小,才留在洛阳的吗?”

高渐离颔首:“他的身份的确可疑,我们暂且观察观察,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莫笙箫也点头:“我也这样觉得。先留下看看再说。”

庆诃沉声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此行去咸阳还有任务在身,我怕耽搁太久未免误了大事。”

高渐离听到隔壁姜籽漪传来爽朗的笑声,笑着摇了摇头:“他的伤快好了,我们再等等吧。再说,小漪挺关心他的,说不定,靠小漪能探听出点什么。”

莫笙箫:“没错。”

庆诃神色犹豫,小声道:“高兄,姜姑娘一直在打听荆轲,我怕事情瞒不了多久。”

高渐离坚定道:“小漪虽然跟我们相处不过月余,但我看得出来她本性善良,有时候些许言辞和行为怪异了点之外,倒是没什么心机,有些事尽量瞒吧,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莫笙箫赞同。

唯有庆诃神色复杂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五个人围坐在客栈一楼吃饭,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从门外冲进来,拉着赵政便哭道:“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赵政稳重地安抚他:“我没事,你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又转头道,“各位,这是我家的随从,小高。”

姜籽漪听着这小高的音色,觉得异于普通男子,她低头扒着饭,越想越奇怪,这声音,怎么跟电视里的太监那么像呢?她又抬头仔细看他,长得是清秀,可是眉眼之间却是一副狡猾样子,下巴上干干净净也没胡茬,不知是比较爱干净还是怎么的。

莫笙箫在桌下拉拉她的袖子:“姜姑娘,怎么了?”

姜籽漪摇头:“没事,吃饭,吃饭。”

小高在赵政身侧耳语了几句,赵政就告辞回房了。

庆诃俯在高渐离耳边道:“看来狐狸要露出尾巴了。”

高渐离笑着跟庆诃碰杯道:“来,咱们兄弟好久没痛饮一番了。”

庆诃举杯示意,一干而尽。

姜籽漪在房间午睡,醒来时发现赵政坐在她床边看着他,笑意盈盈。

她揉揉眼:“赵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吗?”

赵政纸扇一摇,柔声道:“姜姑娘,在下就要走了。”

姜籽漪丝毫没注意,赵政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进了她的房间,她临睡前,还是锁好了门的。

“你要去哪儿啊?这么着急?”

赵政俯近她身边,眼神闪烁:“姜姑娘可愿意跟着我走?”

姜籽漪以为他在开玩笑,笑道:“我要是走了,我大哥会骂死我的。还有庆诃那小子,我越来越看不惯他了,我还要留下来找机会收拾他!”

赵政抓住她的手,语气越发温柔:“跟着我,荣华富贵我都给你,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摘下来给你。”那眼神里柔情似水。

姜籽漪一愣,赵政是在跟她表白?天哪,一个大帅哥跟她表白,赚到了赚到了。

可她老老实实回道:“我不喜欢月亮,喜欢星星,嘿嘿。”

赵政大笑几声:“籽漪,你要的,我都给你。”他俯下身子用嘴含住了姜籽漪的唇。

姜籽漪一怔,猛地推开他:“你干什么?”拼命用衣袖擦着嘴。

赵政摩挲着她的手:“你觉得呢?”

姜籽漪正想大声呼救,赵政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悄无声息地将她从客栈掳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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