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1 / 1)
终于有人看的感觉,鸡血打了一针
啦啦啦啦啦抓住机会的我火速回去收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多亏了阿厚,我还能有干净的衣服)搬进了赛车场那栋房子里,理由当然是方便学车。
梁未坤并不是一个好老师,他就坐在赛道一边,冷眼看着,回答我问题时满脸的不耐与偶尔凸显的烦躁。这孙子不知道的是,我也很痛苦,痛苦明明知道的东西我却硬是要向一个比我小了整整3岁的人装作幼儿园小班新生,眨巴故作纯真无知的眼睛。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做饭的阿姨已经收拾好离开了。从四楼到一楼,并没有看到梁未坤影子,毫无疑问,绝逼在赛车场。在客厅桌子下摸索到按钮,沙发随即轰隆隆地移开。
一到夜晚,地下的赛车场更显沉寂,空旷。穿过通道,远远就看见梁未坤背对我坐在赛道上。一片昏暗中只开了一盏灯,仅仅将他那一小片照得稍亮,白天输入光线的天窗和通风口此时歇工,仰头一望,就像在看一片没有星光的夜空,浓墨般厚重和深邃。
他就坐在那,一动不动,指间微弱地闪烁着香烟的星火,在昏暗中如一匹蜷缩的孤狼,仿若冷寂与倔强亘古不变的感觉直击人心。我莫名看了很久,才向他走去。
走近才闻到熏人的酒味与烟味,他周围堆起了酒瓶和烟头。而不远处是一个大概两米高的酒柜,空了不少,想必他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我上前坐下,抽出他指间已经燃了一半的烟放进嘴里,缓缓呼出肺部的烟:“你小子的待客之道不敢恭维啊,一个人在这自嗨。”
梁未坤蹙眉,反应惊人迅速激烈地挡开我就要圈住他肩膀的手,语气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滚,以后晚上不要出现在这里。”
心里已经是一片脏话的汪洋,但也明白这是接近计划的契机,我咬牙当作没听见。操起一瓶酒,咬开瓶盖,强行与他碰瓶:“一个人喝多没劲啊,哥们陪你。”
我原本的计划便是接近梁未坤,成为他第一个被当作真正朋友的人,而后才有资格有可能阻止他自虐,毕竟亲近的人最易打开心防。其实以爱人的身份去阻止成功的几率会更大,可谁让梁未坤那小子是直男,花边新闻成天报道他今天这个世家女,明天那个女模特。
梁未坤转头直视着我,突然毫不掩饰的嘲笑出声。他站起身,不再理会我,径值坐上了他那辆赛车。我就在那,感受着赛车在我眼前不到一米处极速咆啸而过的冲击以及那人在看不清赛道的情况下依然加速的疯狂。赛车场终于不再安静,只是轰鸣声俨然是另一种形式的沉寂与压抑。
在这赛道跑过多少圈梁未坤并不记得,以致现在的他就算闭着眼也能分毫不差的跑完全场。不过今晚的心情尤其不同以往,眼角余光在高速中还是捕捉到了地上坐着的那人的残影。眼神有点恍惚,想到刚刚那人眼含一半虚情假意的讨好和一半若有似无的真心说要陪他。
梁未坤对人的情绪特别敏感,所以就算薛千掩藏的很好也无济于事,他知道薛千的接近并不单纯。之前的嘲笑是对那一半虚情假意,而现在丝丝缕缕升起的烦躁与恐慌是针对剩下那半真心。从未有过的失控感侵袭而来,他不禁把方向盘握的更大力,再次加速。
我就坐在那,边看那疯子边喝直到凌晨3点。
醒来的时候一阵头痛,身上酒气未散,现在也才八点。我是酒醉不只不断片而且记忆力更好的那种人,清楚记得昨晚梁未坤那疯子后来终于停止了像小仓鼠踩跑轮般无限循环的行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嚣张的用脚踢掉我手里的酒瓶,还直接离开,顺带关掉了唯一开着的灯。想到后来我摇摇晃晃,磕磕碰碰地摸着出去现在还忍不住胸口一睹。就知道梁未坤那孙子表面心思深沉,内里说不定是躲被子里看光头强的那种。
我住在四楼客房,梁未坤住在三楼,二楼整层被打通成一间,里面摆满了健身器材。经过三楼惊讶发现他不在,居然起得比我还早。在二楼看到他,在跑步机上慢跑,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大块,估计至少运动了一小时。最近没有出去找人解决生理需求的我硬是从一道背影和运动裤包裹着的修长有力的腿上看出了性感。眼色一沉,告诉自己就此打住,别忘了目标是和他做盖棉被纯聊天的那款朋友。不止这样,还需要掩饰自己gay的取向,因为直男大多对gay会避犹不及,能躲就躲。
闲着也是闲着,决定做份早餐,加强朋友情。打开冰箱发现居然是满的,各款酒类饮料,各种点心蘸酱,各类肉类海鲜,各种蔬菜水果。想来也是阿姨备好的。目光在肉类和海鲜徘徊了好一阵,还是认命的煮了唯一会的面,往面里敲了两个蛋,撒把盐,滴几滴油,别看调料撒的任性,但这是自18岁离开孤儿院7年来积累的经验,绝对的恰到好处。拿筷子搅了搅,成,上桌。
刚端上桌,梁未坤恰好从楼上下来,应该是洗了澡,换了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没擦干的头发上断断续续滑下水珠,流过鬓角,汇集在干净,棱角分明的下巴,而后沿着脖子流进领口。卧槽,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直男,这说不定就是勾引。
我定了定神:“做了早餐,吃点?。”
梁未坤目光一闪,似是感到意外,不过还是我意料之内冷淡的回答:“不用。”
我没说什么,挑了挑眉,正大光明的坐拥全部面条,唆面声响彻客厅。
梁未坤坐在沙发上,摁着遥控器,其实并没注意电视都在放什么。只是心里开始想着尽快教完薛千赛车,好让他快点离开。越来越感到,和薛千待在一起很煎熬,内心比以前更频繁的感到恐惧和慌乱。
看着那边的薛千,梁未坤突然感到腹部上那个原本已停止叫嚣的伤口又是一阵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