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终章（1 / 1）
6 Hours
“有什么消息没？”经过一上午的忙碌，朴灿烈动了动脖子扭过头去问边伯贤。边伯贤双手还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难看出来，他这里并没有什么进展。朴灿烈又转了个方向问张艺兴和鹿晗，“你们那边呢？”
“有一点，不过不多。”张艺兴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让了点位置，“吴亦凡应该是清醒着的，旁边的孩子们那边也有奇怪的地方，你看这里。”张艺兴指了一下屏幕上的一张截图，里面多了一只胳膊。“这是之前我和鹿晗观察的时候发现的，这画面外面很有可能还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控制了小孩的人，而且更奇怪的是，这群孩子们已经失踪了将近一个礼拜，却没有明显被虐待的痕迹，也就是说，绑架他们的人并没有给孩子缺少食物，这群孩子很健康。”
朴灿烈点点头说：“是的，我也发现了，而且更关键的是，这群孩子们的脸上有害怕，有惊慌，就是少了一种表情。”
“什么表情？”鹿晗问道。
“恐惧。他们表现得很害怕，很迷惑，但是却一点都没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他们没有失控，没有哭泣或者崩溃，这就说明了两种可能，”朴灿烈伸出两根指头，“一，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并不知情。二，他们对即将到了的危险是知情的，或者说他们是帮凶。”
“你这是什么意思？”鹿晗眉头微皱。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鹿晗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你的意思是，这群孩子很有可能对绑架他们的人产生了依赖？”
“这只是一种可能，我也是猜测。”朴灿烈开玩笑似的耸了一下肩膀，然后盯着吴亦凡那边仔细地看。虽然张艺兴说过吴亦凡没什么事，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能让吴亦凡心甘情愿地离开地下停车场去到那个地方？
这时出去调查失踪校车的吴世勋正好回来，“灿烈，我已经去查了那辆校车，有点发现。”
“说来听听。”
“校车是在送孩子们回去的半路上不见的，但是在这之前已经有几位学生下车回家了。”吴世勋从带回来的资料里抽出一张校车的照片说：“这是一辆56座的校车，里面配有三个监控摄像头，但是在第一批小孩下车后就已经被破坏，之前并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是被黑掉了。我查过，原本的校车司机是大陆来的打工仔，但是那天开车的并不是他，他在校车失踪的第二天就被发现被囚禁在家里，所以这里面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朴灿烈一边听着一边一张一张地看着校车的照片，直到看到一个女人侧面的身影才明白吴世勋说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跟车的老师有问题？”
“有可能。你想，校车司机都是固定的，跟车的老师不可能不认识司机，所以很有可能这个跟车的老师就是同谋。”
“你没查查这个老师的资料？”
“查过了，这个老师被人掉了包。”
“什么意思？”
“这个老师是新来的，叫高言，上班还不满半个月，平时也很少与别人交流，于是我顺着这个老师的信息一查，才发现这个老师被掉了包。”
“说明白点。”
“高言的父母早年移民加拿大，和女儿关系并不好，所以对于女儿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并没有什么反应。而高言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去国外游学的，并且现在属于失联状态。所以我们照片里看到的这个女的，是冒名顶替的，并不是高言本人。”
朴灿烈把资料放到桌上，有点烦恼地捏了捏眉心，“也就是说，现在线索又断了？”
吴世勋点头，“可以这么说，其实主要是我们时间不多了，完全没有办法一一排查。那接下来呢？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等大华他们回来之后看看还有什么线索。不过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吴亦凡心甘情愿地离开停车场。”
吴世勋竖起两根手指，“就我所知，能让我哥心甘情愿地离开停车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他自己。”
朴灿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我知道吴亦凡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走了！”他飞快地站起来然后拨通了大华的电话：“我让你们查的通话记录怎么样了？”
“有发现，成安他们去调查王以嘉生前的行踪了，我在查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这边显示，王以嘉生前经常给一个6字开头的手机，但是那个号码是一次性号码，查不到机主信息。而且这个号码在昨天下午的时候，给吴Sir的手机打过电话。”因为朴灿烈放的是扩音，所以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听到了。对视了一眼，心想果然是早有预谋的圈套。
“查到了！”这时成安和阿明几乎是冲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还喘着粗气，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开始汇报：“我们查到了王以嘉这小子的行踪了，在我们发现他之前他就安排好了后路。我们查到那几天他经常一出门就是一天，或者好几天不出门。不过就在校车失踪的前一天有人看到他在司机家附近那一带出没，可以初步怀疑就是他囚禁了原来的司机，并开走了那辆校车。”
“那有没有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来往？”朴灿烈迫不及待地问。这个时候他有点怀念Madam 王了，如果她还在的话，或许还能帮帮忙。
“女人？”成安想了一下，“对了，我听他的一个朋友说过，这个王以嘉好像和他提过有女朋友的事，不过他的朋友们都还没见过。每次问到王以嘉他都说等过了这个月就给他们介绍认识，所以大家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女朋友。”
“这样啊。”朴灿烈叹了一口气，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
边伯贤此时终于闲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张艺兴说：“我好像有点饿了。”
经他这么一说，朴灿烈才想起来大家一直跟着他调查案子，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更别提吃饭了，只好打电话叫了外卖。在等外卖的时候他问边伯贤：“有什么进展吗？”
边伯贤摇摇头，“有太多可疑的数据流量，根本无法追踪，而且网站的主程序构架得很好，我根本没有办法着手。”
“没事，先休息一下，不然眼睛会不舒服的。”朴灿烈递过一瓶眼药水给他。紧张的关头，大家需要时刻做好准备。
3 Hours
草草地吃过饭之后，留给他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所有的线索都需要时间来分析，而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朴灿烈不安地看向显示器，倒计时还在一点一点地减少着，03：10：31。就剩下三个小时的时间了。朴灿烈嘴唇紧紧地抿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边伯贤没有再坐回电脑前，因为对着电脑时间太长他有点眼花，并且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还不如用他的脑袋来好好地分析一下线索来得更有用。
他拿起之前吴世勋带回来的关于校车失踪的照片随意地翻看着，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把椅子都带翻了。朴灿烈听到动静向他看去，边伯贤本人则是十分吃惊，嘴里喃喃道：“怎么是她？”
朴灿烈看了一下，边伯贤手里拿的正是校车上跟车女教师的照片，眼睛一亮，“你认识她？”
边伯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你不是那个陶知晃杀人案第一发现人吗？”朴灿烈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你还记得和我一起发现尸体的巡警吗？”
“巡警？我只记得是一个女的……然后……”朴灿烈眼睛突然瞪大了高声说道：“这个女的就是当初那个巡警？”
边伯贤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个侧面，但是我还是认得出来是她。我当初伪装成警察的时候就调查过她，因为要和她一起巡街，所以对她印像很深，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她的影子。”
“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没有。当初我去当巡警也只是一个接近你们的跳板，根本没有打算和身边的人有过多的交流，不过我有她家的地址。”说着他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她叫唐瑜，不知道她现在还住不住在那里。”
朴灿烈接过地址，“我马上找人调查。”说着就跑了出去派人去地址上的地方调查。
时间越来越少，一定要赶在炸弹爆炸之前找到吴亦凡或者那批孩子们。
等朴灿烈回来的时候鹿晗又叫住了他：“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什么？”
“我问你，吴亦凡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昨天下午差不多4点左右。”
“那么到我们收到网址看到他在视频的监控范围里又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晚上6点……该死，我怎么早没有想到！”朴灿烈往桌子上一锤。吴亦凡失踪到出现，中间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算他是开车出去的，那么这段时间他能去到的地方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居然忘得干干净净的。朴灿烈不禁有点泄气，如果吴亦凡在的话，他一定不会漏掉这么重要的线索，如果吴亦凡在的话一定能救出那些孩子们的。朴灿烈这个时候突然间特别想吴亦凡，也终于明白，吴亦凡或许并不是发现不了一些案子的重要线索，而是把所有表现的机会都让给了他，只是在自己有所遗漏的地方，默默地做好。吴亦凡总是会这样一直一直对他好，而他一直享受着吴亦凡的好却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万一……万一自己救不回吴亦凡该怎么办？朴灿烈想到这里就开始心慌。怎么办呢？他好像渐渐地，越来越没有了方向。
倒计时
在焦急的等待中，成安他们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跟车的女老师确定是唐瑜没错，而她也在边伯贤调来重案组不久之后就辞职了，具体做什么工作家里人也不太清楚。而且唐瑜和妹妹说过交了男朋友准备过段时间带回来见家长的，前一个礼拜还忙前忙后的好几天没回来，但就在五天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才出来，出来之后整个人特别憔悴，应该是受了什么打击。但是很快她便收拾东西和家人说要和男朋友出去旅行几天，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并且他们问过了唐瑜的妹妹男朋友是谁，妹妹说只见过照片蛮帅的，但是没有看过真人，他们把王以嘉的照片给妹妹看，妹妹说就是这个男的。
朴灿烈算了一下，五天前正好是王以嘉死的日子。现在线索对上了，只要找到唐瑜的行踪就一定能找到失踪的孩子们和吴亦凡。朴灿烈的心头有升起了希望。还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
“灿烈，你快来，吴亦凡有动静了。”张艺兴在一边叫他，朴灿烈立马赶了过去。只见屏幕里的吴亦凡接起了一旁的电话，视频没有声音，他只能看到吴亦凡的表情越来越生气，然后“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朴灿烈知道，吴亦凡绝对不是一个会随便动怒的人，所以他一定是在给自己一个暗示，一个只有他能明白的暗示。可是他脑子里面乱成的一片浆糊，一点头绪都没有。
“吴亦凡那边的视频可能不止是我们能看到，唐瑜也一定能看到，所以吴亦凡根本没有办法给我们传达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要孩子们还在唐瑜的手上，吴亦凡就不会轻举妄动。”张艺兴叹了一口气搓了搓脸，不禁也觉得绝望，关键是，时间越来越少，再看了一眼显示器，倒计时01：59：23。
身边能用的警力都被掉到外面去调查了，此刻重案组的办公室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边伯贤瘫在椅子上放空，鹿晗还在和张艺兴一起注意孩子们和吴亦凡的动静，朴灿烈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吴世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还剩不到两个小时，只要唐瑜没有把孩子们藏在太远的地方，那么吴亦凡就还有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有消息传回来，已经找到了唐瑜用伪造的证件租用的大巴和孩子们之前几天的去向，不过最后，一行人却再次失去踪迹。
01：34：51，大华他们带回了吴亦凡从家里的地下停车场出发之后的交通视频，只有前10钟有被监控拍到，在转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失去的踪影。
01：02：32，阿明在距离吴亦凡和朴灿烈家30分钟车程的地方找到吴亦凡留下的空车，手机关机扔在副驾驶上，再就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了。
00：55：02，查到唐瑜最后出现地点，成安正带着人赶过去。
00：40：58，视频里的吴亦凡也站起来不安地走动着，时不时看向监视的镜头，朴灿烈隔着视频和他对望，只求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00：35：14，Cici在交通部的帮助下找到吴亦凡曾搭乘过的出租车，但是司机表示只把吴亦凡载到西贡那边开发的树林附近。不过吴亦凡当时一直在打着电话，看起看很着急的模样。司机大哥之所以还能记得他就是因为他看吴亦凡着急就问了一句是不是急着去捉奸，吴亦凡上去给了他一拳，让他闭嘴。阿明接到消息已经调人去那边树林附近找了。朴灿烈听到这个消息胸口一滞，好像生生地被切掉一块。
00：25：00，重案组的电话突然响了，朴灿烈豪不犹豫地接了起来。无论是谁打过来，他只祈求是好的消息。
“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朴灿烈知道，是唐瑜，呼吸不由得乱了几分。边伯贤做了一个追踪信号的手势，朴灿烈点了点头。电话那头的女声笑了两声说：“我知道你们在追踪我的信号，但是没关系，就算你们查到了信号，只剩下20分钟的你们也绝对赶不过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以嘉做完他生前没做完的事情。”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救吴亦凡？”
“呵呵，我只想让你知道失去挚爱的滋味但我并不在乎你救谁。如果你救了吴亦凡，那么你将一辈子逃脱不了这个心理阴影，Shadow永远伴随着你。”
“王以嘉不是我杀的。”朴灿烈苍白地辩解。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知道他做了很多的错事，死有余辜，可是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态，所以朴灿烈，我不会原谅你，我要你记得有人曾因你而死，这个人无论是吴亦凡还是其他人，只要能给你带去阴影，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你不是冲着我来的吗？我死行不行？我替他们去死！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有的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快解脱的。我还在等你来抓我！等你来报仇。时间不多了，你好自为之。”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掉，朴灿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点喘不过气。边伯贤摘下了耳机对他说：“她真的完全不怕我们找到地点，我已经确定了她所在的位置，在码头的仓库。但就算调动最近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都至少要花上半个小时，而且还要一个仓库一个仓库地去找，根本来不及。”
“我知道了。”朴灿烈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旁边的倒计时，还有20分钟。他把视线转向显示器上，吴亦凡依旧在与他对视。他知道吴亦凡在看着的是监视器，可他也知道，吴亦凡一定知道自己也在看着他。突然，显示器里的吴亦凡拿起了之前的那个电话按了几个号码，光线太暗他根本看不清吴亦凡按的是哪几个数字。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朴灿烈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一个匿名号码，但他就是有种感觉电话是吴亦凡打来的。
“喂。”朴灿烈的声音很轻快，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灿烈啊。”吴亦凡的声音果然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依旧是带着宠溺的语气。
“你还知道打电话啊，什么时候回家？唔？”朴灿烈说完就捂住了嘴巴，生怕已经脱口而出的哭声传过去。
“等等，等等就回去了。”
“好，我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
“吴亦凡，我爱你。”
“灿烈啊，我也爱你。”吴亦凡在画面里笑了一下，然后准确地对上了朴灿烈盯着显示器的眼神，“你是不是正在看着我？”
“嗯？”朴灿烈飞快地擦了一下眼泪，“你说什么？”
“灿烈，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乖，不哭了。”
“我没有哭啊，我现在在家呢，我马上去做饭等你回来，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红烧狮子头了吗？我做给你吃好不好？”朴灿烈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祈求，屏幕里的吴亦凡苦笑了一下说：“灿烈，时间不多了，听我说。”
“好，你说。”
“我是自愿来这里的，我也知道你现在面临的选择，但我想你还记得，我是一个警察。”
“是，你是全世界最棒的警察。”
“我的职责是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恪尽职守，不怕牺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不明白。”朴灿烈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哭声让吴亦凡听到，可是吴亦凡是谁，以他对朴灿烈的了解，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哭。
“灿烈，我从当警察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可以为这份事业牺牲的准备了。而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虽然我想一辈子都守着你，可是我这辈子似乎有点短了。”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朴灿烈哭得溃不成军，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吴世勋在一边看着朴灿烈哭，不由地嚎了一声：“哥！”
吴亦凡听到他的叫声，不由地放柔了声音：“勋呐，以后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哥，我求你了，自私一回好不好，没有人会怪你的。哥，我求你了好不好？”
“世勋，以后要好好地当一个警察，照顾好自己，顺便……”吴亦凡顿了一下才说，“顺便，帮我照顾一下灿烈。”
“哥！我会的。”吴世勋哽咽地说完这一句，把电话还给了朴灿烈。朴灿烈接回了电话哀求着说：“吴亦凡，你一定不能死。”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死，我还没有带你一起去出国旅行，我们还没有领证，甚至还没有一起去吃火锅。我答应你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到，但是，你就原谅我食言一回，好不好？”
“不好，吴亦凡……我不能失去你。”
“乖，时间不多了，你知道的，我爱你。”
电话被挂断了，信号也已经追踪到了，不过唐瑜显然是算好了时间，就算找到了地方他们也绝对赶不及去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