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人生何处不相逢(3)(1 / 1)
“学长在看什么?”凌妤鸳恰好转头,撞上龙羿尧的目光又觉得脸上发烫,便出语打破尴尬。
“项链很漂亮。”龙羿尧朝凌妤鸳笑笑,移开目光,低声道“很衬你。”
凌妤鸳呵呵笑了声:“是么?如果觉得喜欢的话,学长也可以去店里定一款送女朋友的。”
“可惜了。我记得女朋友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么大颗的钻石。”龙羿尧吐了口气,“不过,也不一定,或许她口味也会变的吧。”
凌妤鸳无语作答。
……
“诶,龙先生,实验楼的方案有灵感了吗?”有人问。
“是啊,我们可都等着你的大作呐!”
龙羿尧略微低了低头,笑说:“那我可得有压力了啊。这事儿,还得大家群策群力……”
手机响起来,凌妤鸳欠了欠身,走出包厢去接电话。
“Siren,还在外头晃荡呢?!快回来吧。”是林漫的声音,“窝里已经闹翻天了!”
林漫原是因为有事去公司找她的,哪知道才进恒远的大门,就赶上了一出好戏。
……
凌妤鸳接完电话,心里顿时腾起一阵火——
她那无良姐夫丁惯犯的风流债居然闹到公司去了,结果当事人不知所踪、手机关机,完全缩到龟壳里去,比王八还王八,不知已经滚到了哪儿。
姐姐凌婳鹃得知了情况,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怕影响到凌氏的形象,也只得后者脸皮赶去公司,想要收拾残局。
那知这么一来,丁冠凡外头那个女人越发得劲,事情闹得更加严重,甚至已经吸引到了嗅觉灵光的几个记者。
果然是破了壳的臭鸡蛋最招虫!
哦,不对,根本不是臭鸡蛋,而是王八蛋才对!
有些烦躁地捏捏额角,凌妤鸳抱歉地起身,朝席间众人道:“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要先撤了。下回我做东,大家再聚吧。”扯扯嘴角,“真是不好意思。”
见她去意坚决,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后也就不再勉强。
“凌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把实验楼的初步设计方案给你送去吧。”她快起身的时候,龙羿尧开口,“大家可以找时间约出来商量一下。”
凌妤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在林姑娘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安保人员的九牛二虎之力下,才把“战场”转移到了相对隐蔽的贵宾休息室,挡开了蜂拥而至的媒体人士。
“姐姐,你就当发发善心好不好,和冠凡离婚吧。”年轻的女人撑着腰,腹部隆起,一看就知已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不顾凌婳鹃煞白的脸色,继续在哪里哭闹,“我是真的爱他,也爱我们的孩子,我想要的不是钱……”林漫花尽了力气也没拉得住她,哭闹的女人紧紧攫住了凌婳鹃的手。
凌婳鹃一脸木然,早已没了言语,眼圈却是红的。
姐姐?!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当这是小妾和正室的戏码吗?!
凌妤鸳推门进来,面无表情:“张小姐,我可不记得我爸妈还有第三个女儿。”走上前,趁那女子一瞬的呆愣把她的手指掰了开来,拉出了凌婳鹃已经被捏得发红的手,“这是我姐姐,可不是你的。”搀着凌婳鹃坐进沙发,又示意那女人在对面坐下,“一个女人,顶顶让人看不起的,就是分不清什么东西是自己的,什么是别人的。拿错了东西,可是要遭报应的!”
那女人表情一僵,揉了揉眼睛,瞪了凌妤鸳一眼,不客气地开口:“这是我和她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说着,食指一伸,指向凌婳鹃。
凌妤鸳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啧啧,原本也算个美人吧,现在这样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伸着的手指有些浮肿,看得凌妤鸳生出淡淡的厌恶。
“你和她的事?!怎么,难不成你肚里的孩子还是我姐的不成?!”凌妤鸳挑起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你非要这么说的话,这还是我的地界呢。容不得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婆子在这儿撒野!”说着,转向在一边站着的阿雯,“丁冠凡呢?还没联系上吗……”
“阿鸳,不要。”凌婳鹃的声音极低,讷讷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见他,求你。”
凌妤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让阿雯带她出去。
“丁冠凡——我姐夫,我姐不想见,但有人可念他念得紧呢!”凌妤鸳一横心,盯着对面那个女人一字一字地咬出来,似笑非笑,“张小姐,不瞒你说,不想离婚的不是我姐姐,而是丁冠凡。他算盘可是打得好得很呢,既要骗了我凌家的钱,还要拿这钱骗了你上床。这样一个男人,你觉得,他真会愿意为了你离婚?”沉默了几秒,淡淡地开口,“我倒有个提议,不知道张小姐感不感兴趣。”
傍晚时候,凌妤鸳撂了肖亦晟的电话,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公寓。
打开抽屉,当年龙羿尧送的那颗海星形状镶钻吊坠连同细细的链子被好好地安放在一个小首饰盒里,是订婚那天为了戴其他首饰,才摘下来的。
摸摸脖子上肖亦晟刚给自己戴上的粉钻项链,一时竟有几分怔忪,想了想,还是取了下来,一同放进了首饰盒里。
“龙羿尧,看你今天的样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迟宗学翻了翻桌上的相框,并不抬头。
龙羿尧正背着他在饮水机前接水,听见迟宗学那么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把水递给迟宗学,龙羿尧从他手里拿下相框,面朝下阖在了桌面上。
“怎么,还不承认?”迟宗学耙耙头发,“你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迟大医生,我求你放过我吧。”龙羿尧有些夸张地拱拱手,“我现在脆弱得很,禁不起折腾。”
“你知道就好。吃一堑长一智!”迟宗学喝了口水,咧咧嘴,“那女人漂亮是漂亮,不过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主,真不是谁都够得定的,怪不得你当年——”突地顿住。
“嗯?怎么不说了?”龙羿尧面无表情,“麻烦你有点职业道德。”
“得,得,得。”迟宗学摆摆手,转开脸,“你放心,于公,你是我金主儿;于私,你是我哥们儿。我心里有数。”
迟宗学咳了咳,“额,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让安琪知道?”
龙羿尧微微蹙眉,似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是多一个人痛苦。”龙羿尧捏捏眉心,“她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剩下的,我只想靠自己。”
窗外已经一片沉暗,而与此相比,更甚的,是人的心。
迟宗学看看表,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对她,不是爱情吧?”
“你说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说完,并没等待他的答案,已摆摆手转身离去。
龙羿尧松开了笔,无意识地触上阖在桌上的相框。
迟宗学的吧这个问题,他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失去了什么,现在就该把它讨回来,一分一厘也不能少。
套用那句被说烂了的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可是我们已然遗失的往日,真的可以追回吗?
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