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魔女Siren(1)(1 / 1)
灰姑娘的故事里,人们总是期待着王子的出现。。。还有那双水晶鞋。。。
那么,白雪公主的故事里呢,除去那只“魔镜”皇后后妈和七个小矮人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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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鸟~~~
关于另一篇小文——“唰”地一下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夹连同零零总总的图纸、报刊之类推落到了地上,凌妤鸳有些颓然地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里,转过了半圈,对着大大的落地窗。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可她此时的心情却落到了谷底,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伸手遮住了几丝耀眼的光线,淡淡地扯了下嘴角:不是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么?我还不信我斗不过你们这帮老东西!
这样想着,才觉得好受一些。
是啊,她还年轻呢,有的是时间,那几个哪个不是三高外加心脏病,再加之生活糜烂纵欲过度,你说还有几天可活?
方才的响动毕竟是有些大,惊动了秘书室的人。
阿雯抱着材料推门进来的时候,只听得轻轻地一声冷笑,背脊不由得凉了一下。可神思一晃,看着逆光中椅子里那个有着白天鹅般优雅而柔长颈项的年轻女子,又只觉得大约是自己幻听了,阿雯小声地清了清嗓子,才迟疑这开了口:“凌总,有什么吩咐吗?”
凌妤鸳那边头也没回,只伸出胳膊摆了摆。
前者于是又打开了行程簿:“15分钟以后22层会议厅是推广部的例会,讨论下季度新楼的推广策划案,需要您到场。10点30分公关部的短会请您出席。10点50分人事部会把设计部和公关部新的人事名单送来,需要您签字确认。11点的时候EC的肖总要和您通电话。11点45,Jade on 36,是和祁江的方总商务会谈。下午……”
“今天下午四点半之前的会议,除了和方总的午餐,其他的直接让高特助代我出席,一会儿让他进来一下。”凌妤鸳突地打断阿雯那公式化口吻的日程报告,“另外,和EC的通话取消。”说完,就转过了身来。
阿雯一口气还没喘完,又听到后半句,不禁愣了一下:“可是,Siren姐,今天是肖先生亲自和您通电话。”
“直接通知他,取消,understand?”挑起了那细长的眉毛,凌妤鸳有些不满地抬高了声音,看到阿雯诺诺地点头,才放缓了语气,“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出去了,让高特助进来。”
阿雯答应了一声,暗自松下口气,转过身才刚触上门把,就又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有,下次记得叫我‘凌总’。”
忙不迭地走出那扇门,才踏进秘书室,里面早已炸成一锅粥的人见她进来,都连忙跟过来。
“阿雯姐,怎么样,怎么样?”
“魔女有没有发飙?”
“……”
阿雯耸耸肩,吐了口气,才说道:“各位自求多福,今天Siren姐——”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大对劲,便连忙改口,“凌总心情不好。别说我没提醒过啊,你们都几个,都安生些吧。”说着,伸手点了点那几个一向有点人来疯的小丫头。
不时,角落里隔出的一小块单间里又传出一声不大但清晰的轻咳声。围作一圈的人听到,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望了两下,便都无奈地住了口。
哎。众人叹气,都默默地回去做事,又有向阿雯投以同情目光的。
连有些资历的阿雯姐今天都吃瘪了,还是小心为妙啊。
阿雯悄声走过去在最里面的桌子上敲了敲,使个眼色,也就回去自己的位置了。
其实,虽然大家偶尔会有些没口德地把“凌妤鸳”称作“魔女”,但实际上对她还是很佩服的。当然,不佩服也没关系,只要记清楚,衣食父母是什么就够了。秘书室的人和其他部门相比,和她算是最亲厚的,平时的话,客客气气地叫声“Siren姐”,她都会很和气地作个回应。
角落里那个座位上的男子立起身来,往整个秘书室扫了一眼,便拿起文件夹往外走去。他前脚踏出秘书室,后脚就有人把门关上。几个一向活泼的小丫头又悉悉索索地开始八卦了。只是还没讲几句,就被阿雯瞪了一眼,只好极不甘心地作罢。
整个秘书室,对于所谓的办公室八卦一向不做任何表态的,只有两个例外——一个之前走出去的高特助。另一个是邵助理,兼任秘书室的室长的虚职,目前正在休假中。
说来也稀奇,娘子军称天下的秘书室居然就是由这两个男人领头。毫无悬念的,起初之时流言四起。邵助理还好,虽然也长得斯斯文文,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书卷气十足,可因着一年365天里头,倒有一半是要在外面跑的,便没有多少八卦可挖。
倒是高特助,人一旦长得帅,犯桃花似乎就成了必然。新来的年轻女秘书有不少给他暗送秋波过,只是这波送出去就像是发向了外太空,遥遥无期,等得花儿都谢了也是没有半点回音的。
于是乎,种种揣测不绝于耳。当初炒得最离谱的就是——高特助和凌总有“□□”!
什么某日某地看到过两个人在一同购物啦,在西餐厅看到过此二人在吃情侣套餐啦,某某电影首映的时候看到过这二位牵手去看的啦。等等等等,说得和真的一样。
可是,再劲爆的八卦,说得烂了,听得久了,也就没了初时的新鲜感。再回头想想,人家郎才女貌,男未婚、女未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呗。日子久了,此条八卦也就正是宣告了它的寿终正寝。
不过,这并不代表在别人眼里,这两个人就没有暧昧。
“怎么,还真生气了?”高鋆凯带上门,放下手里的材料,走到凌妤鸳身边,声音里居然还带了几分笑意。
凌妤鸳抬头白了他一眼,说:“有本事,你去试试。”
是啊,一个个的,都当她是什么呢?!好歹,她现在也是凌氏名正言顺的总裁了,还当她是给颗糖吃就乐得喊伯伯叫叔叔的三岁小孩子吗?心平气和地叫她一声“凌总”会死么?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正式的高层股东决策会上,当着外面几位参股的股东,就明目张胆地叫她小名。
还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什么“小静明年就要出国了,也体谅体谅你陈阿叔”,“张叔叔也就这点家底咯”,“你看,你凤姨这两年身体又不大好,医疗护理都不晓得用了多少下去了。要是分红再减的话,于伯伯家里厢要开不了火仓了。”……
跟她哭穷?也不看看一个个脸上都横着多少肥膘呢!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养尊处优地像老太爷一样等着每年年底大笔大笔的分红往他们户头里汇的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充老相?!
她是标标准准的从鸡叫忙到鬼叫,几乎三更睡五更起,就差没把这条小命卖给公司了。可想想不值啊,她就是把这条小命给耗完了,也没人会给她颁个啥啥劳模之类的奖章。哎,她是被遗弃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之外的可怜的孩子呐,活该只能被市场经济里那只无形的手耍得团团转,还得背负个万恶资本家的臭名声……
好好好,扯远了,还是回头说那几位“慈眉善目”、“体恤小辈”的叔叔伯伯吧,仗着比她长了几十岁,多喝了几罐子水、多消耗了几吨粮食,就有资格对公司的决策说三道四、搞什么联合抵制么?!
好好一个会议,当着外人的面,搞得就像出闹剧,存心给她难堪是吧。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们这不是存心想出她的丑么!
先前是爸爸在一手打理,现在是她。怪只怪爸爸太心慈手软,拉不下脸来和他们谈。她可没那好耐心,大不了,花钱把这些股份再吃回来,讨个清净!
一边的高鋆凯看她那副恶狠狠的样子,着实好笑,忍不住说道:“Siren,你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怀疑你的嘴唇是不是要被咬破了。”说着,拍了拍她的头。
凌妤鸳拍开他的手,不客气道:“老毛病又犯了是吧,找打呢!”自顾自地理了理头发,继续道,“还没找你算账呢。阿邵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定又是你逼得太紧,把他给吓跑了。我和你说啊,下不为例!”
高鋆凯听了却并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说道:“小姑奶奶,当初你一句话那就是他邵川的金钟罩铁布衫,我就是心有觊觎,也不敢动他三分的。”说着,又指指自己,用一种几乎哀怨的口气道:“倒是我,好歹也是光荣的首都人民啊,按说应该吃香得很,怎么南下之后,就连个白菜价也不值,贱卖都没人理?再说我还顶着个‘特助’的名头,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至少,邵川是你左膀的话,我就该算你的右臂吧。凌总你可得一视同仁啊!”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凌妤鸳的神色才终于舒缓了几分,捶了他一下,笑骂道:“得了吧,待见你的多了去了,秘书室里的小姑娘哪个不是给你迷得七荤八素?到底是什么缘故,我就不信你自己不清楚。再说你的薪水吧,怎么,你的比阿邵少了一分一厘么?”连珠炮似地一字字说来,没有半点停顿。
“喏,总算笑了,战斗力也恢复了,这才对嘛。别年纪轻轻的就养了副苦瓜脸,小心以后嫁不出去!”高鋆凯说着,低头翻开文件夹,“怎么样,是不是新楼的策划案有什么变动要交代的?”
凌妤鸳摇摇头,深深地呼吸。
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说了句:“Kevin, 我真的,好累。”说着,就倾过了身子,靠向了高鋆凯怀里,久久都不移开。
高鋆凯始终站得直直的,任她依偎着。低头看她那样缩着身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竟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但面上却还是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凌妤鸳呃。”
魔女凌妤鸳,那可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是的,她从来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即使,她的坚强、霸气在很多时候真的只是一袭看似华美的伪装。卸下伪装,她也只不过是个最最普通的女子罢了。
而这样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抑或,其实是不愿去回想吧。
生活就像陀螺,处在不停的转动中,一圈接着一圈,没有办法停下来。因为一旦慢了、停下,就无法站立、无法继续属于它自己的节奏。于是,一次又一次,在我们就快要放弃的时候,我们终究还是会从边缘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