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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一话,周刑在2008年五月命悬一线。
但,作为拥有主角光环的周家姑娘,作者会这么容易让她死么?肯定不会啊。没了她,这个故事写起来还有什么劲儿?
五月的悲痛在尘埃下被掩埋,那场巨大的浩劫沉淀下来的悲痛持续了很久,人类渺小的命运在自然的恶作剧下显得微不足道,但在生死之际,很多勇敢的人做出的选择却是深深触动人心。
周刑是个勇敢的好孩子。
半个月后,周刑从昏迷中醒来了,真正成了小可怜一枚。
人不都说男追女万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么?为什么她不就追了个男人而已,却是艰难万险的,追到了连命都不要了,甚至还没了一条腿呢?
周刑看着右腿上空荡荡的裤管,有点不敢相信,发了疯地扯着病号服嚎啕大哭,尖叫不止,“腿呢!我的腿呢!”
周刑这个小可怜真是倒霉,巴巴地将温榕护在身下,房梁压了下来,钢筋戳穿了她的腿,失血过多了,虽是勉强的活了下来,在重症病室里待了很久,但她的右腿也废了。
小可怜被在她床边不眠不休的守着她的温榕死死地抱在怀里,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可怜兮兮惹人疼爱的小姑娘,嚎啕大哭,抽噎到快要窒息,温榕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周家姑娘不停地捶打着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温榕,抽噎到不能自已,满脑子都是,“腿呢?我的腿呢?”
许是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了,所以会格外不甘心,可怜孩子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有点开始有点糊涂了,不认得人了。
威廉来探望周刑,小可怜又瘦了,心疼的要命。他看着坐在床边照看她的温榕面色憔悴恨不得自己能替了她,本想将那个家伙拖出去打一顿,但终究是罢了。
冤家哟,都是命。
周刑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期间说过的话只有寥寥数语,无非都是,“腿,我的腿。”
她变得有点古怪,不愿和人说话,始终在自己的世界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时常做噩梦,梦里总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然后会一身是汗的哭着醒来,连她最喜欢的温榕,她都不愿意多看他。
看着她这个模样,温榕心尖子都在疼。
她本应该是他手里的宝啊,应该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啊。
只可惜,他的宝眼光不好,非看上了他,一直追在他身后跑。好好一孩子,追在后面跑的不小心,摔得支离破碎的。
他真该死,真该死。
哎,两个倒霉蛋。
这个时候,作者又放出洛小烟来捣乱了,并且保证,这个是最后一次放她出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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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考虑那天为什么温榕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洛小烟出现了,但是,作者就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狗血剧情的终结者,是的,乘着谁都没在小可怜身边的时候,洛小烟来了,带了一身酒气的出现了。
“周刑,你看着我,知道我是谁么?”
一片安静。
“周刑,你真无耻,你真无耻!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算是赢了么?让温榕围着你团团转,就是赢了么?”回答她的依旧是对面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姑娘的沉默。
“周刑,你真是个没皮没脸的,那天和于威廉串通起来哄温榕喝酒,然后带着他去醉江南,是想和他重修旧好么?在你们恩爱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我爱了他那么久了啊,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一直爱着他,久到我已经忘记怎么样才能不爱他了。”
小可怜依旧是眼里空无一物,似乎听不见她在说话。
“周刑,我知道你很勇敢,你在地震的时候救了他,真的很勇敢。但是,我也可以做到啊,我也可以的!为了他,我也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我甚至可以做到更多,真的,真的,我能做的比你更好!”
那姑娘长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命运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说到了这里,洛小烟哭了,伤心欲绝的哭了,摇着周刑的双肩,掰过她的脑袋,让她直视她的眼睛,“周刑,你看看我!我知道你失去了腿很可怜,但是,我也很可怜,我失去了我爱的人。”
洛小烟的脸上逐渐有些狰狞,“你难道想要让他对着你的腿愧疚一辈子么?你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愉快,难道非要相互折磨着过一辈子么?”周刑听不到,眼里都是空旷。
酒精壮胆,将以往温婉的姑娘变得扭曲狰狞,她喝多了,想法有些疯狂,忽然咧嘴笑了,拖长着尾音喊着周刑的名字显得额外的诱惑妖娆,“周刑~,要不我们一起去死吧!~好么?!~”
醉酒的姑娘推着轮椅姑娘踉跄往前,醉酒姑娘带着轮椅姑娘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按了顶层13楼,“叮”的一声响,电梯的门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是灯光昏黄,安静。
可笑的是,醉酒姑娘还没有等到上顶层的13楼和轮椅姑娘同归于尽,轮椅姑娘就已经满头大汗呼吸困难,几欲窒息。
PTSD,医生说,轮椅姑娘是从废墟中被挖出来之后就有了PTSD。(什么gui,说人话。==)
嗷,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被埋了太久,对密闭的空间产生了心理恐惧。呼吸困难、几欲窒息是症状之一。
电梯中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对于轮椅姑娘来说像是漫长的几十年。她浑身颤栗,不停地拉扯着衣领挣扎,拍打着轮椅的扶手,不停地扑腾着,像一只落水的不会游泳的小动物。
醉酒姑娘喝得糊涂了,以为轮椅姑娘在表演什么节目呢,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下来了。
这就是狂奔上楼恨不能自已的温榕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看到的画面。
他的小姑娘终于看着他了,张开了怀抱,像个没有主人的小狗一样张开了怀抱,渴望他的救赎。
他将他的宝抱紧在了怀里,抱出了电梯,他的宝被吓坏了,额头上都是汗,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眼前的画面太过美好,以至于电梯里的洛小烟看痴了。
她呆呆的看着,觉得那个画面好像可以冠之一个称号唤“永恒”。
洛小烟落了泪,是释然的眼泪。
她按下了数字“1”,电梯的门关了起来。
从此,洛小烟从温榕的生活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