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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爷殿下,请留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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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出没请小心

第一章

锦瑟死在了白翎的怀里。

在她感受生命消逝的时候,回首她的十六年生涯,只是个普通不过的烧火丫头而已。她能死在大燕朝第一公子的怀里,当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可她真的很不甘心,她还没有告诉白翎,她整整爱慕了他五年,从年少的时光到及笄之年。

她的一生就这样以这样美好的姿态倒在了白翎的怀里,终于换得了他的震惊与回眸。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也不会后悔为他挡的那一剑。

对不起,我爱你。

虽然我只是个烧火丫头。

过奈何桥的时候,她一直在回首她以前的纷纭往事。可最多的就是她的小姐,大燕第一美人,云弄影。正所谓云破月来花弄影,弄影一舞,天地失色。

这样一个美人,她高傲地挑起锦瑟的下巴,“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做烧火丫头真是可惜了,从此之后你就做我的丫鬟吧。”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你就从此改名为锦瑟吧。”

锦瑟想到这里,忽然就舍不得她的小姐了。虽然她高傲冷漠,但她毕竟给了她重生。

让她拥有这么美的名字,让她离白更近一步。

记得初见他,一袭白衣翩然,长发高梳,唇角微微一弯,天地黯色。她还记得他灿若星辰的眼睛,刚毅的剑眉,以及似莲瓣般凉薄的唇。

一身潇洒不羁的气度,一把闯尽江湖的剑。江湖人称,翎公子。

一件迷踪重重的奇案,让他们两个人莫名有了联系。那时候,他正值年少,意气风发。他为携助官府查案,曾来云府调查情况。

那天夜里,尘封在地下的酒香竟将他吸引过去,一坛埋了十一年的女儿红竟被他喝完一空。那时候的她,傻傻地只知道,女儿红是要给未来的夫君喝的。

而现在,却被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喝完一空。她死命地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他似乎有点醉,也被她摇得头晕,“小姑娘,你能先放开在下么?”

她倔强摇头,几乎哭出声来,“我不,你赔我女儿红,赔我女儿红。你这个坏人。”

白翎无奈地扶着额,“好好,一定赔,能不能先别摇了好么,我头晕。”

她依言不摇他了,但还是不愿放他的衣袖。白翎这才笑道,“小姑娘,你是想要醉春楼的,还是天然居的女儿红呢?”

“醉春楼的女儿红会比阿英的女儿红好吗?”她睁大了无辜的双眼看着他。

白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会的。会比阿英这个好一百倍。”

她开心地手舞足蹈,“那阿英是不是以后可以嫁一个更好的夫君了?”白翎哭笑不得,“为什么阿英会认为可以嫁一个更好的夫君呢?”

“因为醉春楼的女儿红要比阿英的女儿红要好呀,女儿红不是给夫君喝得么。”她看着他那张容颜,忽然害羞地低下头。

白翎无语了半天,然后才笑道,“不是这么理解的,喝酒跟选夫君没什么关系的。阿英,白大哥会赔你更好的酒的。”

他果真赔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然而再醇美的酒,也不如那埋在地下,珍藏十年的那坛女儿酒。

想起这里,她忽然泛红了眼眶。她想不明白鬼为何有眼泪,就如她想不明白为何他宁愿赔一坛酒给她,也不愿说娶她的话来。

那个案子结束后,他彻底名扬天下。他临走的时候,摸着她的头,笑道,“大哥已经给你把酒买好了,过几天会有人送来。你且安心等待。”

她羞红了脸,“嗯。”

她以为他会记住她,可是,五年的时光,足以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他遇见了第一美人云弄影。

比武招亲的擂台上,他一举夺魁。云弄影第一次见到他时,便一心沉迷了下去,从此不可自拔。

她此时,已不再是烧火丫头,而是云小姐的侍女,改名为锦瑟。她也知道了一坛女儿家的女儿红意味着什么。

他赢了擂台,却不娶她的小姐,云弄影。他站在云弄影的面前,温和地道,“这擂台,我是替我的朋友风浪打的。云小姐,他爱慕你良久,却因为受伤不能前来,故出此下计,还望小姐海涵。”

云弄影生来便是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哪里受得这般羞辱,反手一剑便向他刺了过去。而她,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她香魂离散,游荡奈何桥。

终于到了喝孟婆汤的时候,锦瑟看着那个慈眉善目的银发老婆婆,傻傻地问道,“婆婆,是不是喝了它就可以忘了所有?”

孟婆看了看锦瑟,笑道,“是啊,孟婆一汤,前尘俱忘。”

“姑娘,来世投个好人家,莫要再这般年轻,就来喝老婆子的汤了。”

锦瑟盯着汤傻傻地笑了,一饮而尽时,她仿佛看白翎从她的脑海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孟婆汤居然也有造假的!

第二章

锦瑟呆呆地看着前方杨柳依依,感受着春风拂面。旁边还有一美人丫鬟碧华担忧地喊她,小姐。

她指了指自己,问碧华,“你刚说是谁来着?”碧华一下就泛红了眼眶,“小姐,你是怎么了,你是大燕兵部侍郎的女儿霓裳啊!”

锦瑟恍然大悟,“哦”

碧华惊喜道,“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锦瑟看了看她,双手一摊,“没有。”

碧华急了眼,“小姐,你再想想,难道你连白公子都忘了吗?”

锦瑟好奇道,“什么白公子?”

碧华无奈,“就是白翎白公子啊,小姐你的表哥,还有未婚夫君啊!”

锦瑟猛然回头,一把抓住碧华的衣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碧华急道,“奴婢说白公子是小姐的表哥和未婚夫君。”

锦瑟一点一点放开了手,忽然就将头埋在臂间,小心翼翼地哭了起来。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她以为会忘记前世种种,却最后发现孟婆汤居然是假的!

她没有投胎,直接成了一个宦官人家的千金小姐,惯生娇养,却心思歹毒。而霓裳最喜欢的人,白翎,却偏偏最厌恶她。

锦瑟在霓府过了一个月的生活后,终于适应了大家闺秀的生活。这一个月里,她没有像霓裳那样打骂下人,人缘也是好了许多。

然而,碧华一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又是几日后,终于,她见到了霓裳的表哥,白翎。她爱慕了两世的人。

白翎还是如前世的打扮,白衣翩然,恍若谪仙。如丝绸般的墨发用玉簪挽起,余下的顺滑而下。一把重剑,佩在腰际。平添了几分稳重,少了几分飘逸。

他面若白玉,剑眉入鬓,眼角里全是化不开的落寞。

锦瑟的心紧紧提了起来,好想告诉他,自己爱了他两世,也好想站在他的身旁,听他温柔的话语。

白翎亦看见了锦瑟,他厌恶地转过身,一语不发就要离开。锦瑟没来由一阵生气,大喝道,“白翎,你给我站住!”

白翎身子微微一顿,又加快了脚步。锦瑟大怒,急忙追了过去。可却因裙子太长,直接踩到了裙摆上,摔在了地上。

锦瑟倒在地上,双手掩面,呜呜地哭出了声音。

白翎停下了脚步,无奈地转过身来,蹲下扶她,“你这又是怎么了?”

锦瑟边哭边伸手推他,“你走开我不要你扶。”白翎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来,丟在了她的手上,然后一语不发地就要走。

他走的干脆,锦瑟瞬间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手指甲紧紧卡进肉里都未曾发觉。

那一刻,她忽然开始恨他了。

天下开始改朝换代的时候,锦瑟依旧在闺阁中数着落花。天下大乱,各地诸侯纷纷登场称霸。她现任父亲霓风死在了战乱中,锦瑟又变成了一无所有。

她被迫流浪在外,尝尽世间百态。

锦瑟在期间救了一个人。

那人是在锦瑟洗衣服时,在河边发现的。长发遮掩了他的面容,一袭玄衣让他看起来挺拔而英俊。锦瑟扒开他的发,发现是一个再英气不过的男子,他的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剑眉紧蹙。

锦瑟伸手去扶他,却发现他的身下全是血,只是因为玄衣没有发现而已。因为锦瑟的动作,男子痛苦地□□了一声,修长泛白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锦瑟的手。

他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又昏睡了过去。

锦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弄回了小木屋后,才深深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扒开男子的衣服查看伤口,却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几道深深地刀伤布在他的腰际,几乎将他拦腰斩断。锦瑟第一次产生了恐怖的心理,她怕他会挺不过去,然后死掉。

左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小木屋里。身上也传来舒适清凉的感觉,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他瞬间明白是有人救了自己。

他想坐起来,腰际瞬间传来了撕心裂肺地痛,他冷汗直流,抓紧床边骨节分明的手也阵阵泛白。

锦瑟走进屋里的时候,便看那个男子直勾勾地盯她看。她瞬间被盯的脸部发热,也还是自以为很温柔地语气问他,“公子,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左諷冷冷地转过头,“是你救了我。”

锦瑟脸上笑容僵了。

左諷看着她,又冷冷地续了一句,“多谢。”

锦瑟又重新绽开了一个笑容,“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左諷似乎很嫌弃她的笑容,冷冷地转过头,“我会报答你的。”

“期间,你负责我的伤势,痊愈之后黄金珠宝任你挑选。”

看似是在商量,其实实在命令,那语气简直不容置疑。

锦瑟张了张嘴,肺都快气炸了。她其实很想拽着他的衣领,大喊,“你有钱了不起啊!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本姑娘救了你,就你那刀伤,早就阎王那报到了!”

左諷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上位的神来俯那些蝼蚁般的芸芸众生。锦瑟张了张嘴,却被他的冰冷地眼神吓了一跳,没发出半点声音。

虽然锦瑟心里各种怨念,恨不得抽左諷几鞭子,但还是手脚麻利地拿药罐子去熬药。

其实,她也很想告诉左諷,你报答就报答吧,其实那黄金珠宝什么的也挺诱人的。可是你那么高冷,像是你施舍过来的,是想要干什么!乞丐还不吃嗟来之食呢!

她发誓,她要做一个有志气的穷人。

左諷在小木屋呆了三个月,锦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

第一个月,她好心端了一盆水给他净面用的。

左諷嫌弃地看了一眼水,果断转过头去,“不要再挑战的我极限,要是再敢拿这种水来恶心我,”他顿了一顿,眼光瞟了一眼锦瑟,锦瑟瞬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凉嗖嗖的,真是好冷啊。

锦瑟最后换了四遍水,这位左大爷,才稍稍满意,“虽然水还是那么差,但也没办法了,就将就着用吧。”

锦瑟一口血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

第二个月,她做了一些小菜和粥。

左諷筷子动都没动。

他再次冷冷地瞟了锦瑟一眼,“我不想要再说一遍废话。”

锦瑟恨得牙痒痒,最后不得不扯出一个笑容,“左公子,不,左大爷,不是小的不按您说的办,实在是家里没钱了啊!”

左諷嫌弃转过头,“笑得真难看。”

锦瑟脸上笑容瞬间龟裂。

左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又在随身带的荷包里抓了一把金叶子。

“够了吗?”

锦瑟还没说话,他抬头看见锦瑟笑容龟裂地表情,瞬间不满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锦瑟忙接过金叶子和银子,点头哈腰,笑容满面,“够了,够了。”

左諷指了指粥和菜,锦瑟忙道,“马上就换,马上就换。”

折腾了几个时辰,终于让左大爷满意了,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虽然你挺没用的,又蠢又笨,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

锦瑟正端着汤,恨不得从头到脚给他浇下去。

第三个月,左諷已经彻底快痊愈了。

锦瑟院子里种了一些菜,绿油油的。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了左大爷。他提了一把剑,然后用似漫天飞舞地剑光,将那些菜全部毁完了。

他路过整个人都惊傻了的锦瑟,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我说过,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

锦瑟半天没有缓过来。

她实在弄不明白,种这些菜是又是怎么挑战了他的极限。她一个人累死累活的,还要照顾这个活阎王,锦瑟觉得,自己心,真累。

最后的最后,她才想明白,原来是因为那些菜实在是太绿了!她记得,左諷在梦里喊一个女人为贱人,锦瑟想,肯定是左大爷的一个小妾出轨了。

所以他才会那种反应,锦瑟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

第三章

当黑衣刺客将一把剑快要刺向锦瑟胸口的时候,锦瑟整个人都傻了。她只不过是去院里收衣服,谁知道会从外面冲进一个黑衣人,然后,二话不说,第一个就要结果了她!

左楓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惊险的场面,他顾不上拔剑,忙用内力震开了那把致命的一剑,将锦瑟抱在了怀里。

锦瑟惊魂未定,半天才缓过神来,拍了拍胸口,“吓死了我了。”左楓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真是蠢到了家。”

锦瑟瞬间被噎住,心里把左楓几乎千刀万剐,可是面上却不敢露一点的。左楓看她恢复过来,心里安定了一些,这才面向黑衣人,“敢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又是受谁之托?”

黑衣人桀桀地笑,“左楓,你死到临头,黄泉路上自会有人告诉你!”左楓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左楓与黑衣人正式交上了手,锦瑟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虽学过一点武术,却仅仅只是皮毛而已,也帮不上什么忙。

黑衣人剑法招式不多,直来直去,只有三式,却剑剑直指左楓要害。左楓眼眸里划过一丝赞赏,但很快湮灭了,只是左楓身上的剑意更加的凛然。

两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可是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锦瑟看得发困,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那个,你们继续,我先去补个觉。”

黑衣人恼羞成怒,剑霎时乱了章法。左楓唇角微微一抽,忙一剑刺去,破了黑衣人的剑法。黑衣人被刺中要害,却也不慌,用仅有的功力将剑反震向左楓,之后,咬舌自尽。

左楓微微一惊,急忙躲开,却被呼啸而过的剑气擦伤了肩,想要阻止黑衣人自杀已经来不及了。锦瑟吓了一跳,忙去查看他的伤口,“你没事吧,那剑上会不会有毒?”左楓回首看了看死得不能再死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心里暗自遗憾。又转过来对锦瑟道,“你倒是不笨。”

锦瑟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我本来就不笨嘛。”

黑衣人风波过去后不久,锦瑟的乌鸦嘴再一次应验了。那剑上果真淬了毒,左楓的整个肩都变得发黑。

锦瑟无声地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左楓阴着脸,冷冷地扫视了下她。锦瑟忐忑不安,“那现在该怎么办呀?”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竟有些焦急加心疼。

左楓面无表情地盯了会伤口,沉吟片刻,刷刷写了一张药方,“拿去抓药,记住,小心一点。”锦瑟视若珍宝地忙将它揣在怀里,左楓唇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锦瑟跑遍了整个镇,才抓齐了他要的药。左楓瞧了瞧她额头上的汗,难得好心地扔给她一方手帕。

“把你的汗擦擦。”

锦瑟诧异地抬头看他,刚想表达自己的谢意时,左楓又接着道,“不用还了。”锦瑟几乎捏碎了手帕。说到底,还是嫌她脏啊!

就知道,他要是这么好心,太阳还不得从西边出来!

在为左楓煎了几乎几个月药的锦瑟,今日无法又得重操旧业。虽然,每次都被呛得不行,但锦瑟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以求把药煎好。

药煎好后,锦瑟找了个托盘给左楓端了过去。左楓已经用功力把毒逼得差不多了,只需用药巩固一下就好。看着锦瑟端药进来,向来没有温度的黑眸里有了些许连他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但是,锦瑟被这温柔惊了一下,竟失手摔碎了药碗。左楓再次冷冷地看着她,坐着纹丝不动。锦瑟无奈地笑了笑,“那个,失手,失手。”左楓的目光更冷了。

锦瑟暗骂自己多年的烧火丫头是白做了,竟然端个药都能摔了。左楓看着她弯腰收拾碎片,然后,手指被碎片划伤。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手指开始往外渗血时,左楓终于开了口,“真是个蠢女人。”锦瑟再次被他气得说不出了话。他不耐烦地从怀里拿出伤药和一方帕子,仔细地为她上了药,缠了手指,然后,嫌弃地净了几遍手。

锦瑟深呼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暴怒。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是,实在冷静不下来啊!

锦瑟没有办法又重新煎了一遍药。这下,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后,才松了口气。左楓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挑了挑眉,眼里也染了一层笑意。

锦瑟笑得明媚,“左大爷,药煎好了。”左楓听见“左大爷”三个字,不自然地皱了皱眉,“以后叫我崇华即可。”锦瑟笑容渐褪,“不知,这崇华是?”

左楓不耐烦抬眼,“崇华是我的字。”锦瑟忙点头哈腰,“明白,明白。”

左楓伤口痊愈,便开始教锦瑟剑法,“那日见你似是颇懂剑意,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便随我学剑吧。”锦瑟想,如果可以,她可以告诉左楓吗,其实那天她是真的困了。

锦瑟资质平庸,一把好剑在她手中风采全无。左楓已经皱了无数次眉,叹了无数次气,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左楓出师以来,一直以冷傲著称,却无人不服。一方面,因为他的武功卓越。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他的身份,襄王。

却没有想到,一次微服出行,竟被江湖上的四大高手追杀,他武功虽高,却苦于难敌四手。最终,虽将四大高手斩于剑下,可他自己也深受重伤,跌落悬崖。

所幸,锦瑟救了他。所以,即使锦瑟笨得已经无可救药了,他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锦瑟目睹了左楓高超的剑法后,佩服地五体投地。所以,当又一群黑衣人袭来时,锦瑟理所当然地躲在了左楓身后。左楓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群黑衣人,眼眸微冷,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将他赶尽杀绝。上次那个黑衣人是毁掉容的,看着他那张已经歪曲地不像人面的脸,头一次,左楓没有吃午饭。

左楓的人很快,剑更快,“刷刷”几下,剑光微闪,黑衣人已倒下一片。其中一个黑衣人妄图去抓锦瑟,锦瑟一看不好,急忙转身就跑,没想到,那个黑衣人却无比执着,一直追着她。锦瑟吓得边跑边扔东西,躲过了黑衣人的不少暗剑,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只好焦急大喊,“左楓,救命啊!”

左楓刚解决完身旁的黑衣人,就听见锦瑟的呼救声,然后看到一个黑衣人对锦瑟穷追不舍,急忙挽起一个漂亮的剑法结果了那个黑衣人。锦瑟腿都软了。

此事过后,左楓斟酌不能在这里住了,便要带锦瑟离开。锦瑟万分不舍,可在左楓的冷眸的注视下,乖乖地收拾好了包袱。

临走的时候,锦瑟抱着包袱,眼巴巴地望着左楓,“崇华,我们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左楓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抛下两个字,“啰嗦!”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第四章

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时,锦瑟忽然有种隔世今生的感觉,但随后又暗骂自己,可不已经是两世了,连孟婆汤都喝了,虽然那汤是假的。

左楓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对车夫道,“去襄王府。”锦瑟好奇地探身问他,“去襄王府干嘛?”左楓却开始闭目养神,不愿回答她的问题。锦瑟一噎,讪讪地坐回了原位。

襄王府外观规模宏伟,气势恢宏。内面更是雕梁画栋,美不胜收。锦瑟做霓裳时,就已经闻名良久。今日观之,果真不凡。

左楓踩着板凳走下了马车,一步一行,具是优雅不凡。锦瑟也拿起大家闺秀的风范,缓缓地迈着小碎步,环佩鸣响,缓重有急。一旁的管家看得直点头,心想,这位小姐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锦瑟终于走到了左楓的面前,微微抿唇一笑, “崇华,这就是襄王府么,之前早有佳闻传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左楓诧异地看了一眼她,黑眸里看不清情绪。“你今日,是犯得什么病?”

管家匪夷所思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王爷以及笑容僵掉的那位大家小姐,“……”

锦瑟表示,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左楓这才面向管家,“左钟,派人去收拾一个空闲的房间来。”管家忙应下,急忙派人去了。锦瑟这时再不明白左楓的身份就已经傻得不能再傻了。

左楓优雅地迈着步子走进了门,锦瑟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

锦瑟彻底住在了襄王府,再次过上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左楓回府后就变得很忙,两人再也没见过面。锦瑟一闲下来,就想起了白翎,可不知怎地,心里没有了那种心动之感。

她无聊之际,就带着几个美人丫鬟游园。襄王府繁花夹道,小桥流水,有亭翼然。左楓坐在亭中自斟自酌,远远看见一队女子走了过来,本想离开,眼光却瞄到了锦瑟欢乐的一张脸,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又坐在了原地。

锦瑟本是想去亭休息一下的,走近却看见了左楓。她讪讪地笑了笑,“王爷,你也在这呀。”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行礼声,“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左楓冷冷地摆手,“平身吧。” 锦瑟身后又传来一阵呼声,“谢王爷。”

锦瑟尴尬地站在原地,“ ……”

左楓眉梢间染了些许笑意,但很快又消失殆尽。“还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锦瑟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左楓目光扫了一下酒杯,意思不言而喻。锦瑟只好认命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左楓不看酒杯,看了下锦瑟后面的丫鬟,惊诧地看向锦瑟,“这些就是你的丫鬟?”锦瑟顿时眉飞色舞,“那当然了,这可都是我精挑选出的美人!”左楓挑了挑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般女子选丫鬟不是都选比自己丑的么,你倒好,全选的都是艳压群芳的角色。”

锦瑟无奈,“我又不为了讨谁欢心,干嘛选丑的。”左楓拿酒杯的手微微紧了紧,“那以后你的夫君呢?你也不讨他欢心?”锦瑟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含糊道,“以后再说吧……”

左楓冷哼一声,重重地将酒杯放在石桌上。“以后,你无论如何都要讨得你夫君的欢心。”锦瑟被他吓了一跳,回味过来,他的意思明显是为他好,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酸涩呢?他说,让她以后要讨得夫君的欢心,说到底,他们还是要分离的,不是吗?

锦瑟压住心中的不快,点了点头。左楓这才脸色缓了过来,“好了。本王刚才话说重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锦瑟更加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王爷,你,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左楓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甩袖离开。锦瑟后面那一排美人,“恭送王爷。”

锦瑟无语地看着左楓离开的背影,“……”

隔了几日,管家笑容满面地来找锦瑟,传达了襄王爷的意思。

“锦瑟姑娘,王爷让你此后便在书房伺候笔墨。”

锦瑟望着管家满面春风的样子,无力地点头。托左楓的福,她锦瑟成了下人仅次于管家的一位书房大丫鬟。

左楓的书房属于重地,旁人不能随便进,今日,却让她逛了个遍。书房书摆得很整齐,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细心打扫过的。锦瑟左等右等,不见左楓来,只好从中随便抽了一本书,却是《孟子》,打开看了起来。

锦瑟看书都睡着了,左楓才堪堪来迟。他皱眉看了一眼被锦瑟口水荼毒的《孟子》,果断的把它从锦瑟的头下抽了出来。锦瑟被一下惊醒,她茫然地看着左楓将那本书嫌弃地扔进了纸篓。之后,净了很多遍手,将手用巾帕擦干。

锦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左楓扫了一眼她,“那书不是你该看的。”锦瑟其实很想问,“王爷,那奴婢该看什么书?”左楓又接着道,“你若想要看书,本王会派人给你送去的。”他还是那么高傲,不可一世。

锦瑟在翌日接到书后,她就想起了一句词,“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说的就是她与手中的《女戒》和《烈女传》。

左楓在某日专门问她,“那些书,你可看了没?”锦瑟当然不会告诉他,已经用它烤了鸡,只是讪讪地笑,“看了,看了。”左楓认真地看着她,“定要好好研读。”

锦瑟已经没了表情,“……”

第五章

锦瑟没有想到这么快暴露了她是霓裳的事实,看着面前的碧华,她很无奈地道,“碧华,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姐了。”

碧华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不,你是,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小姐。”

左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又湮灭不见,他一直优雅地用喝着茶,没有言语。锦瑟无奈地抚额,她不过就想安静地在襄王府呆下去罢了,用得着这样天意弄人吗?新招的丫鬟居然是她以前的贴身丫鬟,更不幸的是,还被她给认出来了,更更不幸的是还被左楓撞了正着。

碧华红着眼看了一眼锦瑟,又看了一眼左楓,鼓起勇气,“小姐,你为何落魄至此,为什么不去找表少爷?”左楓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眼眸井水不波,看不清任何情绪,“表少爷?”

锦瑟刚想说话,碧华忙抢道,“是,表少爷,大燕朝第一公子。”左楓眼神微冷,笑道,“哦?大燕朝第一公子,倒是有趣,有趣。”锦瑟一看不好,连忙解释道,“什么大燕朝第一公子,都是别人乱称呼的,其实表哥并无此意。”没有藐视皇室之意,锦瑟把最后一句话压在了心里。

碧华瞬间不高兴了,“小姐,你怎么能那么说,表少爷本来就是大燕朝第一公子啊!”锦瑟听在耳中,急在心里,你个傻丫头,没看到人家襄王爷还在那坐着呢。左楓没有言语,也没有行动,只是坐在那悠闲地品着茶,这时从后面出一个暗卫,握拳单膝行礼,“是,王爷。”

锦瑟一下就急了,她死命地拽着左楓地衣摆,“王爷,不要,不要。碧华,她是无心,无心的呀!”左楓的眉微皱,“放手。锦瑟又抓得紧了,“不放!”左楓眼神更冷了,“我看你胆子倒是大了!”

暗卫面无表情,“…………”

碧华惊诧地望着锦瑟,“…………”

锦瑟急忙朝着碧华喊道,“傻丫头,快跑呀!”碧华指了指自己,“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锦瑟恨铁不成钢,咬牙道,“还不快走!”

碧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时,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左楓眼眸已经寒气逼人,“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锦瑟忙松了手,拍了拍手。左楓面容微变,冷冷的眼眸中透出浓郁的杀气。锦瑟忽然想到了什么,讪讪地笑,“习惯而已,习惯而已。”

左楓的眼神可以冰封一座城了,“为什么叫她跑?”锦瑟忙讨好地笑,“这不是那个傻丫头触犯了王爷的威严么,我这是让她去面壁思过了,思过思过。”

左楓脸色缓了一点,对着暗卫道,“你先下去吧,一会让管家把那个丫鬟给你送过去。”暗卫握拳行礼,“是,王爷。”锦瑟脸色大变,“王爷王爷,碧华只需面壁就好了。”左楓不理她,只是继续道,“那个丫鬟要用心教导,一定要达到你的武功水准。”

锦瑟傻眼了,“…………”

暗卫面无表情,“是,王爷。”锦瑟瞅了左楓一眼,讨好地笑道,“原来王爷你不是那个意思啊!”左楓也是面无表情,“那本王该是什么意思?”

锦瑟低头,“我以为你要杀了……”

左楓声音有点低沉,“在你眼中,我就是滥杀无辜之人?嗯?”锦瑟忙摇头解释,“不,不,不是。”左楓眼神微妙,“白翎是你什么人?”

锦瑟讪讪道,“是我的表哥,还有……未婚夫君。”左楓的眼瞳紧紧缩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笑道,“那你喜欢他吗?”锦瑟满脸通红,继而又泛白,“不喜欢。”左楓的手微微松了一下,明显松了口气,眼睛里划过一丝耀眼的光芒。

“阿瑟,你可愿,做我的王妃?”

第六章

京城之外,一路草木葱郁。刚升起太阳撒下微薄的阳光,带了一点暖暖地意味。

锦瑟坐在马车里,掀帘看着前面那个身影挺拔的男子,心里忽然泛起了甜意。当圣旨传来,让襄王去边打仗时,她就毅然决然地要跟着他。

左楓的反应很是奇怪,他怒斥她,“战场上是属于男人的,你一个女人去那里干什么!”可是,话音刚落,他又扬了扬眉毛,有点神采飞扬。锦瑟看不懂他的情绪,可是在他说出那句你做我的王妃可好时,她心里所有的坚持尽数崩溃。

原来,她一直是喜欢他的。

吃中饭的时候,干粮不是太过好吃,锦瑟咬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可是,左楓一直优雅地咬着干硬的食物,并无半点不耐。锦瑟不知道为什么左楓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骄傲自大与皇家贵气,统统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沙场的沧桑之感。

锦瑟感觉心里泛着绵长的酸意,“你,怎么…………”左楓第一次很温和地和她说话,“怎么了?”锦瑟按奈不住,“你怎么能吃得下,这个?”左楓的面部线条柔和,剑眉下一双黑眸熠熠生辉,唇角微弯,“这是要上战场。”

锦瑟点了点头,又重新啃起了干粮。左楓却一把夺下了她的干粮,“吃不下去就别吃了,本王去给你打一只鸡来。”锦愣愣地看着他,黑夜中,他一袭紫色披风在夜里渐行渐远。

左楓果真打了几只鸡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木柴。锦瑟一直呆呆地看他完成了所有过程,他将烤好的鸡拿到她的面前时,锦瑟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忍住没红了眼眶。

锦瑟咬了一口鸡腿,左楓从腰间摸索一支玉笛,先试吹了几声,慢慢便如流水流淌出,曲调欢快悠扬,却在静寂的夜里莫名透着一股寂寥之色。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们来到边关时,运粮的军士已经待命多时。边关的战争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左楓顾不休息,换了铠甲就入房分析军情。

锦瑟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就躲开守着她的士兵偷偷溜了出去。边关凛冽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如刀子一般。此时,左楓正带着一队人马勘测地形,他端坐在马上,手握马鞭,英姿勃发。

左楓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交到了属下手中,看了看远方的山,突然问了一句,“此次北戎的领将是谁?”听到此,副将程青的眼里藏不住笑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听说是戎狗大汗的侄子。”

后面的李安也笑道,“那个耶律光整日饮酒作乐,不问军事,这样的人,不足为虑。”左楓并没有因此露出微笑,反倒摆了摆手,皱眉道,“回城。”

等左楓一行人渐行渐远,锦瑟才松了口气,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她还未抬头,便被面前的黑影笼罩住了,她的眼神从地上的军靴一路移到来人脸上。

锦瑟露出了笑容,“王爷,别来无恙。”左楓摸了摸她的脸,嫌弃地说道,“真丑。”锦瑟笑容消褪,负气转过身去。左楓将她箍在了怀里,眼里藏不住笑意,“等到此次战役结束,我就向父皇请求赐婚。”

“阿瑟,我们成亲吧。”

锦瑟眼里却忽然涔入了惆怅与落寞,“两世为人,第一世真心错负,第二世,是否可以守住幸福?”

战役真正开始的时候,左楓几乎整日整夜地在房里分析军情,谋划布局。此时有敌军来投奔,言耶律光花天酒地,残忍虐待士兵,实在不足称当领将忍无可忍之下,特来投奔,愿为大燕效忠。

程青本有点怀疑,可那人却跪下痛哭流涕,“大人,草民寇季,本是大燕朝子民,永安十八年,戎狗掠边,草民一家老小几乎被戎狗杀尽,独留草民一人因充军而苟延残喘至今,草民一直想回到大燕,却苦于没有渠道。今日,惊闻王爷率军来战,特来此投奔,为大燕献力。”

左楓眼皮未抬,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说说你怎样为大燕献力?”寇季抹了一把泪,激动道,“草民在戎狗的军队里也混了许多年,知道他们粮草现今缺少,草民再想办法放一把火烧了所有粮草,王爷只管坐等,他们自会不战而乱。”

“届时王爷再出兵讨伐,定能事半功倍。”

左楓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此计大善,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寇季忙叩头谢恩,喜滋滋下去了。程青欲言又止,左楓做了一个止口的动作,看了一眼地图负手而立,笑意绵长。

一会,有小兵急急跑进了房,左楓慢悠悠地用茶盖刮着茶叶,“事办好了?”小兵单膝而跪,“回禀王爷,属下已放他离去。”

程青疑惑地看着左楓,“王爷,您不信任寇季吗?”左楓口中淡淡飘出了几个字,“这个耶律光,不简单。”

城池下,北戎大军压境,左楓却闭城不出。程青以疑惑的眼光看向左楓,“王爷不是不信任寇季吗?怎么会……”左楓不语,程青要是不知道左楓在谋划什么就是傻了。

北戎大帐内,耶律□□得摔了所有的器物,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怎么,燕军还是不肯出战?”地上的小兵不寒而栗,“是,大人!”耶律光拔开了长剑,一把将案桌劈成了两半。“废物!”

“你,去把寇季带来!”

小兵心惊胆战地下去了,寇季一会入了帐,迎面而来的是耶律光阴沉的脸。寇季心惊,“寇季见过大人。”耶律光脸色缓了一些,“不必多礼了,此次叫你前来是詢问你,燕军为何不出战!”

寇季心里一沉,“大人所言属实?” 耶律光不耐烦,“本将还能说谎不成!”寇季回想起左楓虚伪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道,“季明明见到那襄王中计,怎么可能不出战呢?可—”

耶律光不耐烦地打断他,“可什么可,现在就是事实!”言罢,他又转思道,“会不会那个左楓傻乎乎地就信了你的话?这下,寇季也傻眼了,看了一眼耶律光,欲哭无泪。

第七章

几日过去,左楓依旧不出战。可城里的气氛却已沉重压抑,风雨欲来,锦瑟却在城里看见了白翎。白翎佩重剑,走得不急不慢。

城里的士兵一把长茅横在他的面前,“什么人!”白翎握拳,笑道,“跟随原公公而来。”这时,身后的原公公才露了出来,白翎退到了一边。原公公扯着嗓子喊道,“还不快带我们去见襄王,除出了事,你担当的起吗你!”

锦瑟疑惑地看着他们,白翎忽然往锦瑟站的的地方看了一眼,锦瑟忙往后躲了一步。她快步跑回了府里,此时,左楓还在研读兵书。她推开门时,左楓皱了皱眉,不悦地看向来人。见是她,便揉了揉眉心,笑道,“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的?”锦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告诉了他。

左楓听完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霾,却依旧笑了笑,将她搂在了怀里,“一个蝼蚁而已,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还真是蠢。”锦瑟急了,“你别不当回事,万一有人给你使绊子呢?”左楓按住了她的口,“好了,此话不必再说了。”

他眉目间又流连着皇室高贵凌人的光,“这世间,还没有人敢给我左楓使绊子。”锦瑟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忍不住吐槽,“究竟是谁受那么重的伤,可怜兮兮地躺在河边的……”左楓脸瞬间黑了彻底,“可怜兮兮,你在说本王吗?嗯?”

锦瑟俏皮地吐了吐舌,“我只是在诉说事实而已,请王爷不要借事联想自己身。”左楓被她逗的忍不住笑了,“好了,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不知阿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呢?”锦瑟反射性地问到,“什么话?”

左楓眉眼间闪烁戾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抱紧了锦瑟,“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不会死的,你放心。” 锦瑟将头埋在他怀里,闷闷道,“我不许你说死字,你会活的好好的,比谁都好。王爷千岁,一定会千岁。” 不知为什么,她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翎随原公公来到府上时,左楓才姗姗出迎,“本王有失远迎,还望公公见谅。”原公公忙不迭笑道,“殿下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岂敢怪罪殿下哪。”白翎忙跟着施礼,“白翎见过王爷千岁。”左楓疑惑的眼光看向原公公,“这位是?”原公公忙一扫手中的浮尘,笑道,“殿下,这位是名满江湖的白翎白公子,精于战役谋划布局,陛下委任白公子为军师,特派他来辅助殿下。”

左楓嘴角噙着笑意,“白公子快快起身,本王刚刚失礼了,希望白公子有所担待才好。”白翎忙再次施礼,“王爷言重了。”左楓看向原公公,“父皇可有话带给本王?”原公公这才想起了圣旨,众人忙摆好了香案,跪下准备接旨。

白翎诧异地看了一眼跪在左楓身后的锦瑟,锦瑟不自然地向前移了移。原公公展开圣旨,喊道,“白翎接旨!”

白翎忙跪下道,“草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白家家主白熙之子白翎,才华横溢,精于军务,朕躬闻之甚悦。特封汝为军师,发挥所长,受命襄王,竭尽全力,效忠大燕。欽此。”

“草民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公公将圣旨交到白翎手里,笑道,“白公子可不能辜负圣恩哪。”白翎也笑,“公公说笑了。白翎受陛下隆恩,肝脑涂地都来不及,怎么会辜负?”

左楓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说的也是,本王相信白公子会为大燕好好效忠的,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相信在白公子的辅助下,定会事半功倍,凯旋而归。”

锦瑟趁他们说话期间忙偷偷溜了出去,左楓看了看锦瑟离开的方向,看白翎的眼光更冷了。

原公公接了婢女端来的茶,看左楓依旧端正地坐在那,忍不住叹了口气,“殿下为何不出兵?”左楓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他,“若出兵能胜吗?”原公公叹气,“殿下,你知道奴才在说什么,何必如此呢?”

左楓眼眸微冷,“自母后去世之后,本王早已听不懂宫里之人已说什么。”原公公心里泛酸,“殿下,忘了吧。”左楓紧紧抓住椅子,嘴唇发颤,“那个人让我忘了那个女人,你也让我忘了。可是,那又怎么能忘掉?”

“怎么能?”

原公公心里难受,“端贤皇后一生为人宽厚良善,宫人们都感恩戴德。她临终前心中最系的便是殿下,希望殿下一生平安喜乐,更希望殿下,不要太想念母亲。”

左楓有些失态地坐在椅子上,冲着外面的人喊道,“来人哪,给本王拿酒过来,本王要一醉方休!”刚走到门口的锦瑟听到这句话,急忙提裙走了进来,左楓看见了她,笑意浓郁,“阿瑟,为什么本王的心会这么痛。”

锦瑟忙捉住了他的手,急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左楓未喝酒却似乎醉了,“你说,他凭什么让本王忘了那个女人!凭什么!可本王就是忘不了啊!”他忽然就呜咽了,锦瑟抱紧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如此伤心,她的心里也如刀割。

第八章

僵持数天之后,左楓在京城连发圣旨的情况下,终于出了兵。果然,北戎兵已早无粮草,兵将们都饿的软弱无力。

左楓作为主帅亲自率兵上场杀敌,一把大刀使的行如流水。耶律光见左楓已杀出一条血路来,并且朝他杀过来,霎时心里发了慌。本想拍马躲走,左楓岂肯饶他,大刀过处,臂膀分离,血液纷飞。耶律光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一群北戎兵顷刻围杀左楓,左楓大刀飞快,众首落地。

耶律光被副将扔上马急着救走,左楓策马直追,一踩马背,轻功跃起,大刀砍去,刀法极快,仿佛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而两首级却已夺取。他轻松回到自己的马背上,而前面的那头马上还坐着两具无头尸体疾驰。

他一把抓住耶律光的发髻提起来,朝着北方大喊,“将士们!耶律光已死!”声音逐渐被传开,北戎军里回荡着耶律光已死的消息,众军大乱。此时,左楓又大喊道,“北戎的将士们听着,你们的主帅已死,现在放下兵器,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一部分北戎兵放下了兵器开始归降了,也有大部分宁死不屈,血战到底北北戎的一个小将,更是血气刚勇,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左楓第一次起了惜才之心,“真是条汉子,小子,你可愿归降我们大燕?你们主帅已战死,剩下的不过是乌合之众,这样的军队不跟也罢!”那小将却丝毫不领情,一把长剑直接从他的手中飞出,接下来的便是他的绝世轻功,在长剑落地一瞬握住了长剑。

左楓大刀横面,阻挡长剑的袭击,小将冷哼一声,收了长剑,轻蔑地望着左楓,“敢不敢来和我比一场,襄王。”左楓面容冷冽,“好,拿剑来!”

手下忙呈上了长剑,左楓长剑出鞘,冷锋幽幽。小将一把长剑已指向左楓,左楓出剑迎敌。剑影闪烁,轻功卓越。两人难分难解,然而,左楓一剑割断了小将一嘬头发时,胜负已定,长剑指在小将面前。左楓放下剑,声音清冷,“承让。”

小将笑着赞道,“不愧是誉满江湖的襄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左楓面无表情,“不敢当。”小将哈哈大笑,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左楓瞳孔一缩,不可思议,“没想到你竟然服毒了。”小将单膝跪地,用剑撑住身体,口中鲜血泊泊流出,“此生但求能与襄王一战,今日此战,圆了姜某一个心愿。耶律大人待小子不薄,士为知己者死,九泉之下,小子愿追随着他。”

左楓看着他渐渐没了生气,慢慢俯下身去,合上了他的双眼,“小子,一路走好!”

永安四十五年,北戎寇边,襄王亲征,守关数日不出,圣旨连下,方才出兵。边关一役,襄王大胜,连斩北戎数员大将,俘获戎兵三万,财物不可胜数。

北戎元气大伤,自此修养生息,不再犯边。内部政权更迭,几年之后,竟没落异常。

马车上,锦瑟不停地盯着左楓看,左楓眼眸幽深,“你老盯着本王做什么?”锦瑟十指扣紧,放在下巴边,笑道,“看看襄王是否像传说中那样三头六臂呀!”左楓无奈笑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锦瑟一把捉住他的手,扣紧他的手指,鼻子发酸,“你没受伤,还打胜了仗,真好。”

左楓将她搂在怀里,“你就这般不信任我?”锦瑟紧紧抱住他,“崇华,这样,真好。”左楓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说道,“阿瑟,我们回去就成亲吧。”

锦瑟用力止住眼泪,点了点头,“好。”

回京之路漫漫,锦瑟同左楓好好看了一通风景,锦瑟站在悬崖边上,冲着对面大喊,“左楓,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啊!”左楓站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阿瑟,我也爱你。”

锦瑟喊着喊着就落了泪,左楓忽然上前一步,亦做握拳状,大喊,“锦瑟,你这个笨蛋,蠢女人,你知不知道本王爱慕你以久啊!”话音刚落,锦瑟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若你今生先离我而去,你先不要入轮回,奈何桥上要等着我,我与你一起。”

左楓动了动嘴唇,“好。”锦瑟动了动小手指,“一言为定。”左楓腾出手来,勾住了她的小指,点了点头,“嗯,一言为定。”

锦瑟咧嘴一笑,欢欢喜喜地掉头就跑。左楓无奈摇头,跟了上去。

然而,锦瑟怎么也不会想到,命运竟如此无常。她不过就是在左楓怀里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醒来后不是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间很素雅的房间里。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丫鬟拨了拨香炉里的灰,然后转过身看了看锦瑟的方向,眼里惊喜,“小姐,你醒过来了。”锦瑟以为自己庄生梦蝶,似也非也。她咧嘴笑一笑,没理会那个丫鬟,只是用眼光打量这个房间,清素淡雅,一把古琴端放在桌上,看起来很是名贵。

锦瑟用力捶了捶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却发现不管她怎么捶,看到的还是这个景象。

她转过头看那个丫鬟,“这是哪里?”柔儿莫名其妙,“小姐,这是你的房间啊!”锦瑟笑容都僵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刚说我是谁来着?”

“小姐你怎么了,你是大燕朝兵部侍郎的女儿霓裳啊!”

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她和碧华的对话。她绝望地转过去问那个丫鬟,“我是谁?”

柔儿跪下,“奴婢不敢直呼小姐之名。”锦瑟想还是碧华可爱,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怪你,说吧。”柔儿摇头,“奴婢还是不敢说。”

锦瑟气得要发疯,此时,外面传来喧闹之声,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如夫人,少爷派人送来信说,午时便到府了!”锦瑟听不懂她的话,“什么,什么,什么谁到府了?!”

那丫鬟笑道,“看如夫人都喜糊涂了,是咱们的大少爷呀。夫人快整理妆容,一会得去接迎少爷回府呢!”

锦瑟还没缓过来呢,就被柔儿折腾着换了衣裙,又打开妆奁,给她选了几件华贵首饰戴上。最后,还给她补了补妆。

她跟随众人到了府前迎接,脸上笑容快僵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快来,紧接着,一个英姿挺拔的白衣青年翻身下马,走到了众人面前。

“爹,娘,儿子不辱教诲,回来了。”

锦瑟没有看到众人的表情,因为她已经震惊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军回京的白翎。锦瑟艰难地咽了咽口吐沫,她其实很想指着老天骂,“老天,你是玩我是吧?上一世死是因为白翎,轮回是白翎表妹,这又莫名其妙俯身,还是他的如夫人?!”

白翎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笑容温柔,“阿琪,这么多天,辛苦你了。”

锦瑟面容成功僵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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