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1 / 1)
待程紫阳回宫,时辰也不早了,程紫阳回到紫竹院,虽然看到公主房间的灯还大亮着,但是还是毅然地转身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外袍一脱,倒在床上就睡了。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想见公主,想到她,不禁想到她那欠扁地笑容,还想到了那小白脸,气闷,摆明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而在朱惜薰的房间里,此刻灯火通明,朱惜薰正坐于长榻上独自下着棋,眼观棋盘,似乎在思索着棋局。而她前面站立着一名太监,此太监恭敬地垂手低头,等待着朱惜薰的问话,而此太监竟然不是小折子。
好一会,朱惜薰手中拿捏的白色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才缓缓地出声:“本公主不在的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动静吗?”
那太监回道:“回禀公主,宫里这几日并无甚大动静,一切如常,只是……。”说到这个只是,该名太监却打住了话。
朱惜薰奇怪,注视着棋盘的深邃迷人眼眸抬起望向那名太监,看着太监吱吱呜呜的模样,知道对方不敢往下说,于是只有出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两日小折子都跟随驸马爷出宫。”那太监话说完,头更低了,深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主子生气,但是如果不说,要是被公主知道了,自己将会冠以欺瞒主子之罪,到时死得更惨。
“什么?”朱惜薰惊讶了,小折子随他出宫?“是驸马的意思吗?”朱惜薰有理由如此怀疑。
“以奴才愚见,似乎驸马爷并不喜欢小折子跟着。”那太监说完这话,头又更低了,原本垂于身侧的双手,此刻也不安地互拉着移到了身前,看的出他的紧张。
朱惜薰秀眉微皱,脑子转动了下,然后出声说道:“好,小轩子,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银吧!顺便叫小折子进来。”
听到公主打赏,小轩子刚才紧绷地肌肉一松,满怀兴奋,赶紧谢主赏赐:“谢公主赏赐,奴才这就去叫小折子进来。”说完,人就开开心心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小折子弓腰哈背,低着头进来了,一进到屋子,就赶紧行礼:“小折子叩见公主。”
“免了。”朱惜薰双眸自小折子出现在门口时就盯着了,见到小折子行礼,缓缓地吐出两字结束这礼节。
“谢公主。”小折子退至一边站稳,可心却怎么也难以平定。
“说吧!怎么回事。”朱惜薰的声音虽然轻,却有股让人无法抗拒地威严,估计这就是皇家与生俱来地尊贵气魄吧。
小折子有些慌张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尊主子意思办事,公主定然不会责罚的,于是调整了下心态,赶紧回道:“回禀公主,奴才只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办事,望公主饶过奴才吧!”话罢,双膝一曲,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父皇?朱惜薰不明白了,于是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说来,不准有半点隐瞒。”
小折子赶紧连声称是,赶紧交代:“那天早上公主离宫后,皇上召见奴才,让奴才跟随驸马爷左右,如发现异常马上向皇上禀报。”
“哦……?”朱惜熏长长地一声疑问音,让小折子又忍不住打颤,赶紧又补上:“公主,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隐瞒。”
“这么说是父皇让你这么做的了?”朱惜熏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折子问着。
“是的公主。”小折子赶紧应着,头低得都快贴到了地面,犹如如果不这样,公主就不会信他一般。
“那驸马这几日可有异样?”既然你都跟在左右监视了,那就说来听听好了,朱惜熏想着。
“回禀公主,并无什么异样,只是……。”小折子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说了万一公主发怒怎办?
“只是什么?”朱惜熏好奇着,难道还真的有什么?
“只是,只是驸马爷好像与异香缘的花魁很是要好的样子。”小折子跟着程紫阳进了异香缘,自然会打听一些情况,自然也就知道上次程紫阳进的房间便是花魁凝烟的闺房。
听到这里,朱惜熏来了兴致,因为她经常在宫外行走,自然听闻过异香缘,知道异香缘是个什么地方,也自然知道这个闻名于京城的花魁凝烟。好家伙,竟然还与凝烟有得一搭,怪不得不想做这个驸马了,就算自己妻子给自己戴绿帽都无动于衷,原来如此。朱惜熏笑了,似乎找到了件很好玩地事情。
翌日清晨,朱惜熏便去叩见神宗,向其请安来了。
神宗见到朱惜熏,自是欢喜地紧,一脸宠溺地笑容,拉着朱惜熏的手让其坐在自己的身侧:“熏儿,这几日跑去哪玩了啊?”神宗开门见山地问着。
朱惜熏眼珠一转,狡黠一笑:“的确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哦?”神宗看着朱惜熏地模样,知女莫若父,神宗可是了解自己女儿的,知道她要长篇大论后必有所求,于是只是笑着等着她的开口。
“父皇,跟你说哦,我这次去湖广知府衙门了……”朱惜熏开始发表言论了,但是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神宗打断了:“你去那做什么?”
朱惜熏怔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哎呀,父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件冤案,关乎十几条人命的冤案,湖广知府张文武想草菅人命,找人做替罪羔羊,草草了结此案。我们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我们知道了,那父皇是不是要阻止这样的冤案发生呢?”
神宗笑着:“那依熏儿看,要怎么做呢?”
朱惜熏听神宗如此说,立即兴奋了:“父皇,要不你派个钦差去彻查此案吧?”
“哈哈哈……”神宗大笑了起来,就知道这丫头会这么说,真是拿她没办法。“可是,你总得告诉父皇,你想救的是谁吧?”神宗可不笨,猜到自己女儿要救之人定然是与她相识的,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去湖广知府衙门,还凑巧遇到此案?
朱惜熏知道瞒不过父皇,于是只有说着:“是熏儿的同门师弟啦,那小子虽然平日爱胡闹了点,但是决计不会跑去杀人的,而且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没事跑去杀人玩啊!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神宗宠爱地笑着看着朱惜熏,捋着胡须,故装一副沉思为难状:“但是,朕要派何人去比较好呢!”
朱惜熏也沉思着,是啊!要派谁去呢!这个人不仅要聪明,对查案很有一手,还要能听得进自己意见的,最好是能按照自己的指示去查案的,不然到时这个派去的钦差糊里糊涂硬把这个杀人的罪名强按在师弟头上就麻烦了,到时翻案可就难了。但是,观之满朝上下,排除武官,剩下的文官,没一个是合自己心意的,而且,父皇也不会派身职高官要位的大员去陪自己胡闹的。朱惜熏心底还是很明白,父皇身为大明最高统治者,这十几条人命案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桩,自有下面的官员去解决,他这次肯答应派个人去查此案,完全是因为对方宠爱自己,对他而言,是派个官员去陪自己玩一下而已。
神宗思索了一番后,说道:“要不派二驸马胡定义去吧!”
听到神宗如此说,朱惜熏脑子一转,一个灵光闪过,马上说着:“父皇,派三驸马去吧?”既然父皇要派二驸马去,那还不如让三驸马那呆子去,相对于二驸马,那个木头三驸马相对比较好控制一点,而且也无需对他客气,也没有其他顾忌,到时让他一切听从自己安排就是了。
“三驸马?”神宗捋着胡须沉思着。也好,乘此机会,看下他有多少本事好了。“好,那就依熏儿所言。”
“谢父皇。”朱惜熏开心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神宗撒娇着。
就这样,程紫阳被召来了,神宗当面封其为钦差大臣,明日启程前往湖广知府衙门,专门负责清查此命案,在查案过程中,一切皆听从昤昭公主的指示。
程紫阳郁闷了,别说她没查过案不会查,就拿最后那句一切皆听公主的指示,就知道这一切定然是朱惜熏出的馊主意,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查案,那个女人定会处处刁难自己,不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在走回紫竹院的路上,朱惜熏追上程紫阳,一脸戏谑地看着程紫阳:“还不赶紧感谢本公主为你谋了份好差事。”
程紫阳一边嘴角往上抽动了下,没有笑意,完全就是个很不耐烦地应付表情:“谢公主一番好意。”
“好说好说,你放心,本公主定然会照看好你的。”朱惜熏透着一味坏笑,头一仰,手一背,嚣张地从程紫阳的身边走了过去。
看着朱惜熏的背影,程紫阳无奈一笑,轻摇了几下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无故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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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御园内的一处花园庭院中,璐王坐于其中独自下着棋,神情无比地专注。这时璐王的手下陈涛快步走了过来,到了璐王的身前停下了脚步,轻声地说着:“王爷,三公主昨夜回宫了。”
璐王捏着棋子的手在半空停了下来,眼珠一转,半空的手又动了,把手中拿捏的棋子下到了棋局中,才缓缓说着:“很好,你去安排一下,明晚上宴请我的三个皇侄女和三位驸马”。
“可是王爷,三公主与其驸马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陈涛又说着。
璐王停下了下棋的动作,视线也离开了棋盘,抬起看着陈涛:“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今早皇上下旨公告,封三驸马为钦差大臣,明日前往湖广知府衙门清查命案,三公主随往。”陈涛如实禀报着。
璐王收回视线,注视着棋桌,眼睛微眯了下,一会后,才开口说道:“今晚宴请他们。”
“是,王爷。”陈涛话音一落,璐王的声音又起:“派几个人暗中随他们去湖广知府衙门,回来禀报。”陈涛听璐王这么说,自然是知道璐王要派人监视三公主与三驸马,于是点头称是,然后默默退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