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今日便是郦盛唐大将军的大公子郦君庆的大喜之日,整个郦府从五更时分开始便是热闹非凡,全府上下张灯结彩,处处贴着喜气洋洋地喜字,下人们脸挂喜庆笑容忙进忙出地为今日的婚礼准备着各项事宜。而郦府的主子长辈们却关闭在大少爷的新房中,各个脸带愁容。而今日的主角郦君庆则身着大红色礼服烦躁地在房中来回踱步着,一脸的气急败坏,还有着丝丝忧伤。
“庆儿,你安定点,不要晃来晃去的。”郦盛唐被他晃得心情更是烦躁。
“爹,你说绯儿去哪了?难道她真的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郦君庆的表情很是受伤。想他自小就对杜暧绯爱护有加,处处宠着,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如今,那个自己疼爱的女子却为了不嫁给他而离家出走,这对他的伤害,不是一丁点,是很沉重的。
“你胡说些什么啊!子女婚姻自当由父母做主,她如此是不孝,大逆不道之举。”郦盛唐有些生气,新娘子跑了,这个面子,他的确丢不起。郦君庆低着头不说话了,虽然心中很是悲伤。
见到天已大亮,郦盛唐站起身,对着郦君庆说着:“去迎接新娘。”
郦君庆一脸愁容:“新娘都不在,迎接什么新娘,随便在咱们府里找只母鸡不就得了吗?”人生大事,一辈子的第一次,竟然是跟一只母鸡拜堂,郦君庆心中也极不是滋味,但是想到只要拜过堂,杜暧绯便是自己的妻子,他就什么都不管了,别说是要他跟鸡拜堂,就是让他跟老虎拜堂,他也认了。
“就算新娘子跑了,这个程序也要走……”郦盛唐终于忍不住怒吼了起来。想他堂堂一大将军,娶个媳妇,没有媳妇敬茶也就算了,要一只母鸡给他磕头,而且是当着许多宾客的面,他就火大,这个面子就挂不住,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这个亲不结了,就是意为期骗皇上,对皇上不忠,皇上一个怪罪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郦君庆不敢反抗违背父亲的意思,低着头,闷泱泱地走出郦府大门,门外已经等着了一长排迎亲队伍,郦君庆翻身跨上为首的一匹挂着红花的红色骏马,回头看了眼郦盛唐及家人一眼,然后驾马朝杜府而去。
而与此同时,程紫阳躺在自屋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想着事情。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藏着杜暧绯到底是对是错,好像如此说,对郦君庆来说很是残忍,她感觉她有点对不住她的大哥,但是转念一想,强拧的瓜又如何甜呢!一声暗叹,真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参与其中,相对而言,她还是喜欢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不问不管。
门在程紫阳神游太虚之际被敲响了,回过神的程紫阳依然躺在躺椅上,并没有立即去开门,只是躺着静静地听着敲门声,直到那敲门的声音开始有点急躁,程紫阳才懒洋洋地起身,把身上绑好的腰带解开,再把白色外袍一根绳带解开,弄得衣衫有点不整的样子,再眯着眼睛,装出一副睡眼惺忪未醒样,才慢腾腾地挪着脚步去开门。门外站的是郦依奕,其实程紫阳也猜到是她了,不然别的家人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起她这个人。
郦依奕看到程紫阳一副未睡醒样,眼睛睁得老大,惊讶着,没想到十年不见,二哥竟然还如此嗜睡。“二哥,大哥去接新娘了,很快便会回来拜堂了,你赶紧梳洗下吧!不然一会拜堂的时候,爹看不到你,又会说你了。”郦依奕就是怕她二哥睡觉忘了时辰,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了,十年不见,她的二哥还是一样爱睡。
“哦……。”程紫阳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转身一摇一晃就往屋内走去。
郦依奕并没有跟着入屋,而是在门口叫着:“你快点哦,我去接我朋友,一会介绍你们认识。”说完看着程紫阳背对着她,伸手在上空晃了晃,于是嘻嘻一笑:“那我先去接我朋友了。”说完便跑开了。
程紫阳头也没回,嘴角往上一撇,露出个无奈地微笑,反身走回门口把门给关紧,背靠在门上,眼飘向远处,似乎,她觉得她心中好像也惦记着一个人,但是,究竟是谁,好像她自己都并不是很清楚。难道是佳佳?程紫阳一味苦笑,难道自己心底还想着她吗?但是,好像……似乎又不是她……。想不明白,猜不透,程紫阳干脆不去想,她觉得,如果自己很惦记那个人的话,而那个人在自己心中非常重要的话,她肯定会知道是谁的,而如今,她却不知道自己心底深处的那味淡淡地惦记源于谁,那说明,定然是不怎么重要的人。
重新穿戴整齐,待能听到结婚的喜庆奏乐声,程紫阳才推开房门,缓步走往前堂。待程紫阳出现在前厅大堂,发现已经是宾客满堂,观其众多宾客各个衣衫华丽得体,送的贺礼都不容小瞧,便猜到来此贺喜的估计大多都是同朝官员。有的是借此机会巴结奉承郦盛唐,有的则是怕有损自己脸面,怕自己的贺礼被别人比了下去。
程紫阳一个人都不认识,别人也不认识她,她百无聊赖的在大堂转了圈,以表示自己出现过,接着又晃进了后堂,但是后堂的客人也是极多,程紫阳不喜欢如此的热闹场面,于是悄悄地往宾客稀少的地方晃动,不知不觉晃到了后花园,但是观之好像客人也并不少,无奈下,放眼想找个相对安静点的角落坐坐,等着婚庆典礼的举行。当眼光扫过花园左侧凉亭旁边的石桥时,竟然看到郦依奕正与一名少年在谈笑风生,因为那少年背对着程紫阳,所以并没看到其长相,但是观之郦依奕脸上的甜美笑容,程紫阳知道,那少年定然是郦依奕的心上人。
程紫阳也不想去打扰人家,于是转过身,欲装没看到,悄然离开,然而,在她刚要离开的那刻,却听到了郦依奕欢喜地叫声:“二哥……二哥……。”
程紫阳无奈,唯有转身,望向他们,但是,当她看到刚才背对着自己的那少年的正脸时,立马惊呆在了当场,半响没做出个任何反应。
而那少年看着程紫阳,眉宇间微皱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是,看着眉间没化开的小峰,便知道他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都被郦依奕看到了,程紫阳便不能再假装无视走开,再者她身边站着一个算是熟悉又不算熟悉,算亲近又不算亲近,算恩人又算朋友,总之让自己心里大为惊颤惊喜交叠的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与她相处过几日的朱惜薰,虽然此刻对方一身的男装扮相,但是,见惯女扮男装的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位美得让世间女子爱恨交加,男子为之癫狂的女子。
程紫阳故装不认识,假意轻松地微笑着走向其三人,因为这会,在程紫阳认出朱惜薰后,也便瞧出了站在朱惜薰身边书童打扮的少年是嫣儿。
待到程紫阳走进,郦依奕便欢喜地迎上来,手挽着程紫阳的手臂,拉着走到朱惜薰地身前,忙着做介绍:“薰儿……。”
“咳……”听到郦依奕欢喜忘形地瞎介绍,朱惜薰赶忙咳嗽打断提醒。郦依奕突然惊觉自己的失言,赶紧改过来:“二哥,这个是我的朋友,朱公子。”
程紫阳与朱惜熏相视微笑着陌生地点了点头,以表招呼问好。朱惜熏望着眼前这位闺蜜地哥哥,真的觉得很眼熟,但是脑中却搜寻不到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但是她依然没放弃,她觉得,她应该是见过此人的。于是,在望着程紫阳的时候,脑中还在飞快的转动着,回忆着,想认出此人。
“二哥,你醒来去见过爹没?不然爹看不到你又要说你了。”郦依奕关心着。
程紫阳慵懒一笑:“没关系,他这会忙,也不会留意到我。”
“爹没让你招呼客人吗?”郦依奕又问着。因为她觉得二哥作为郦家的子嗣,大哥结婚,作为弟弟的应该会帮着招呼客人,忙进忙出才对,不该像如今这般闲得瞎晃。
程紫阳又是柔和一笑:“他们并不需要我。”
“额……郦公子……”朱惜熏觉得喊郦公子应该不会错吧!毕竟此人是奕奕的二哥,自然也是姓郦。
郦依奕突然又发现,她只给朱惜熏介绍这个是她二哥,而忘记介绍如何称呼了,于是又是赶紧说着:“这位是我二哥,郦玉成。”
朱惜熏点了点头,转头望着程紫阳问着:“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朱惜熏就是想不起此人在哪里见过,于是干脆开口询问。
程紫阳心底暗舒口气,原来没认出来。于是,假装茫然地望着朱惜熏,摇了摇头:“在下印象中好像从未见过朱公子。”
是吗?朱惜熏微觉失望,但是她可以肯定,眼前人真的很熟悉……突然,脑中一个影子闪过,惊得她嘴巴圆睁,呆住了。对,此人和她有点相像,不,不是有点,是极其相似,那五官,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特别是那嘴唇,像极了她那勾她心魂地引诱,只是……此人脸上完美无缺,美得让人眩晕,而她,脸上有一块伤疤,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而忽略了她原身地美丽。而最大的不同,是此人是大明第一大将郦盛唐的二公子,而她,却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女子。
程紫阳与郦依奕均发现了朱惜熏的不妥,程紫阳心怕对方已经认出她,心虚着,故装镇定,佯装疑惑地看着朱惜熏。而郦依奕轻轻摇晃了下她:“朱公子,你怎么了?”
朱惜熏回过神来,忙回着:“没,没什么……。”可是,又岂能没什么?看着眼前的男子,让她心中更是挂念起她,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一切安好?不知对方可曾想起她?是否如她一般挂念着她?还是……已把她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