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程紫阳一怔,迟疑了,虽然对方救了自己,但是不代表要全信此人,如果身份泄露自己死也就算了,但是她怕会累及郦府,虽然郦府里没什么人把她当亲人,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或许也就是因为觉得生分,自己更不想去给郦府制造任何的麻烦。于是,她只有回绝:“我脸上有伤疤,见不得人。”
伤疤?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惜了,因为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真的很好看,朱惜熏想着。“那你平时都带着面具吗?这样岂不是太招摇了?”朱惜熏好奇着,这样白天带着面具出现,很快就会被官方抓了的。
“……”程紫阳怔了下,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在自己思索如何回答时,突然眼前影子一晃,脸上一轻一凉,脸上的面具已不翼而飞。程紫阳心中大惊,脸露惊慌之色。
朱惜熏就是不信程紫阳的说话,看她迟疑,心中更是生疑,于是伸手急速摘掉了程紫阳的面具,当她看到程紫阳的容颜时,整个人呆住了。原来,面具下的容颜真如对方所说,右眼周围果然是一片如烫伤的奇丑疤痕。
看着朱惜熏惊吓的反应,程紫阳又是一怔,心中一醒,心底暗笑。因为程紫阳就是怕有一天面具不小心被摘掉,而在面具下又为自己易了容,往自己的脸上贴上了一人皮伤疤。这刻,不知为何,程紫阳心中突生逗意,于是假装委屈和自卑地说着:“人家有这伤疤已经够丑够自卑了,好不容易带个面具遮丑,你这人怎么这样?怎如此欺负人?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踩踏我的自尊,在我残破的心中撒盐……。”程紫阳说得是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挤出来了,程紫阳突然觉得,她可以去演戏,说不定能拿个影后奖什么的。
本来在惊吓中,惊魂未定的朱惜熏听到程紫阳的哭诉,心中又是一慌,赶紧解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我以为你是骗我玩的才摘你面具的,没有想欺负你的,真的,真的,我发誓……。”
朱惜熏那个慌乱样,让程紫阳心底很是乐得很,这是自她爷爷程锋死后,她首次有了丝开心的意味。于是更是加油添醋表演越来越得劲,眼泪都挤了出来,从眼角缓缓地滑落着:“你就是有意欺负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弱女子,你连最后一点的尊严都不给我,我自小不幸落下了这伤痕,从小就被人耻笑,小朋友都不愿意和我玩,都骂我是丑八怪,还拿小石头扔我,后来,后来,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爷爷也离我而去了,唯独剩下我,从此,没人再疼着我,护着我……。”说到最后,程紫阳想起了自己前辈子的爷爷程锋,悲痛猛生,从开始假装的哭泣转变为真的痛哭,泪瞬间如决堤之洪,哗然而下。
见到如此形态的程紫阳,朱惜熏不知为何,心中的那片柔软如被电流击中,痛麻不已,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心痛着突然俯下身抱住了程紫阳,柔声安慰着:“别哭,别哭,你不会只一个人,你还有我,今后我会疼着你,护着你,不再让别人欺负你。”其实这刻,朱惜熏就是想如此做,她非常想疼护眼前的这个让自己敬佩又让自己心痛的女子。
被抱住的那刻,程紫阳身体一紧,怔在了当场,许久未和人碰触的她,此刻被一名女子紧紧抱住,让她很不适应,但是,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让她无来由的觉得安心,对方柔声地让人感动地话语,和对方身上传来的柔软温度,让她的心感到的是一片温暖。自爷爷死后,除了师父,她是唯一一个会为自己哭,为自己痛的人。
怀中人的身体僵硬,朱惜熏又怎会没感觉,原本埋在对方脖颈处的美颜微离开,停在了对方容颜上方数寸处,眼中尽是疼痛地深深注视着程紫阳,她发现,其实,除了那块伤疤,对方的眼睛,鼻梁,嘴唇,皮肤……都是那么的精细绝美,如果没有那片伤疤,对方绝对是位美到让人心颤的女子。朱惜熏痛惜的伸出手擦干挂在程紫阳脸颊的泪水,又温柔地抚上了那道伤疤,心中更是疼痛不已。
程紫阳呆呆地望着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绝美容颜,看着对方眼中露出的疼痛,感受着对方为自己擦干泪水和抚摸脸颊的柔情,心中不能控制得也是柔软一片,此刻,她只懂得深深地,柔情地注视着对方,忘却了一切。
朱惜熏手滑过脸颊,最后划落到对方的唇瓣周边,朱惜熏看着如此迷幻人心魂的唇瓣,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强压着内心产生的罪恶,眼睛呆呆地注视着,眼神越来越是迷离,不觉间,头缓缓往下压着,自己的唇瓣越来越靠近自己想要的……
呆怔地程紫阳突然感受到对方变得有些喘急的呼吸,再看到缓缓压向自己的美颜,心中也没来由得跟着急颤,呼吸也略微有些不受控制……
在唇瓣要印合的霎那,程紫阳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突然把脸撇开了去,躲开了朱惜熏的吻。朱惜熏一怔,发现到自己的动作,脸一热,瞬间,全身也滚热一片,极是羞怯的从程紫阳的身上爬了起来,转过头,不敢再看程紫阳,心跳怦怦急跳,似乎耳中都能听到其地跳跃声。此刻,朱惜薰心里除了羞怯,竟然还有着丝懊恼,而那懊恼不是源于自己的怪异举动,而是因于没亲上,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朱惜熏心里低嚎着。
两人之间瞬间沉默了,都举止难安,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朱惜薰脸皮厚了点,首先开口说着:“今天太阳好晒哈!要不!我们去林子里躺着?”说到这个“躺”字,朱惜薰脸上又是一红,马上又心跳加速的低下了头。
程紫阳倒没注意到那“躺”字,而是好奇地抬头望了下天空,好像,下雨的可能性比较大吧?现在哪里有半丝阳光?不过瞬间脑里一个灵光闪过,突然明白了对方是为了掩饰尴尬没话找话,于是,刚才心里的羞怯感瞬间转化成了浓浓地趣意,又生出一股邪恶罪念,嘴角一撇,脸上现出了带着丝玩味的淡淡笑容,说道:“现在有阳光吗?我怎么看着要下雨了?那个,你是不是很不好意思才故意这么说掩饰的啊?”
被当场揭穿内心的朱惜薰更是羞得恨不得马上挖个洞,一头扎进去。但是,羞极了也会变成怒,朱惜薰这会就是恼羞成怒地恨恨地转过头盯着程紫阳:“怎样?怎样?害羞怎么了?人家女孩子害羞是天经地义,哪像你,脸皮赛城墙,放火烧都不热不烫一下。”
“噗……”程紫阳看着朱惜熏羞极泛红又恼怒地表情,听着对方“女孩子害羞是天经地义”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华丽丽地笑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开怀大笑,她觉得眼前的女子简直太可爱了,率真地可爱。
被程紫阳这么笑,朱惜熏呆怔了,脸是越来越红,伸出手就去拍打程紫阳,可是,这会程紫阳全身伤,你手随便一碰,哪能不碰到伤口?于是,只听到程紫阳一声低呼,猛吸了口凉气,疼得她只想昏死过去。
朱惜熏也意识到自己手乱拍打惹来的后果了,心中一惊,脸色一慌,赶紧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谁让你取笑人家?不然人家怎么会打你……。”唧唧呱呱又是一堆长篇埋怨。
“没事,不疼。”程紫阳疼得脸都抽搐了,但不想对方内疚,吐出了简单的四字。
朱惜熏岂能不知道对方定然很痛,脸色都变了,内心极是内疚着,撅着嘴,默默地坐着,心里不住得埋怨着自己。
程紫阳看见朱惜熏嘟着小嘴,一脸忧闷愁容,她知道对方在自责,于是开口转移着对方的注意力:“看你武功很好,不知师承何派?”
朱惜熏迷人的眼睛眨了眨,不答反问:“对了,那你呢?你是什么门派的?师父是哪位?”
程紫阳望着天,悠悠的说着:“昨晚看到你使出的那两招,你是天剑派的吧?”
朱惜熏惊讶地眼睛大睁,又是惊奇地眨了眨:“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因为朱惜熏就单单使出了两招,而且那两招看上去极是平常,如果不是本门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内藏的玄机,也不会猜到是天剑派的招式。
程紫阳依然不答反问:“你师父是天剑派的哪位?”
朱惜熏想了想,既然对方都猜到自己的师承了,说就说了吧!反正对方也不是坏人,就算是坏人,也不会怎样,于是诚实的说了:“天剑派的掌门廖胜海。”
程紫阳听到那三个字,一怔,那岂不是我的师叔?那岂不是辈分比我大?心底稍微有点郁闷,不知为何,她心底就是有那么点不愿意对方的辈分比自己高。
朱惜熏深深注视着程紫阳,思索了半会后,说出了心底的猜疑:“你是廖瑶师姐的徒弟?”其实一点都不难猜,因为朱惜熏确定程紫阳一定也是天剑派的门人,而她从未听说过有她这一号同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出家在外的师姐廖瑶的徒弟。
程紫阳也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发现,对方是个极是聪慧的女子。既然对方都猜到了,也不再欺瞒,于是点了点头。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在上空滚过,她们不约而同注视着低沉黑压的天空,估计快要下雨了。
朱惜熏愁容满面,心底着急着,不行,一定不能让她的伤口淋到雨,不然就麻烦了。于是站起身,丢下句:“你等我下,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避雨的。”话罢,人已闪出了老远,一会便消失于程紫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