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短平头（1 / 1）
到了快1点，两人都饿得受不了了才起床，龙骁揉着我的脑袋，有些无奈，“和你在一起，人就会想着堕落。”
我们两个堕落的人出来，便见到他的另一个朋友，大概是叫阿浩的人，生得很是娃娃脸，盘坐在沙发前，正抱着个大蛋糕，一吃一口，偏偏人又挺瘦，裹在被子里，就像个小老鼠抱着鸡蛋糕一样，很是好笑，他暗昧地看我俩，感叹着，“龙四，你这持续力挺强的。”说完不顾龙骁黑下来的脸，哈哈笑着，“出去吃还是自己做，自己选，反正都要买。”说着已经把车钥匙扔过来，自己继续吃着蛋糕，龙骁说了出去吃，进去换衣服时候又瞪了眼的朋友，大概是不要乱说话，但是他这个阿浩朋友明显没被瞪的自觉，问我，“龙骁昨晚做了几次？”
“啊？”我终于反应过来，涨着脸看他，又低头摇摇头，连忙自己取了些蛋糕吃上，压压惊。阿浩笑着，“近朱者赤，没想到龙四也有今天，亏得他憋了一夜，这会儿估计洗手间里套着呢。”
我被噎一口，他端了水给我，“你这喉咙也太浅了。”见我奇怪地睁眼看他，他很是欢快地笑着，“不捉弄你了，没意思。”他说完没意思，脸就真是没意思的模样，又一吃一口地吃蛋糕。他不说话，我倒是乐得其成，看着洗漱间，心想龙骁怎么还没出来，阿浩又来了意思，“没个半小时他不会出来，憋了这么久。”
“你很喜欢吃蛋糕么？”我喝水都噎住了，决定转移话题。
“不喜欢，”他说得干脆，却也吃得干脆，自己解释着，“医生说完太瘦，需要高热量的东西，蛋糕刚刚好，吃了还不用吃饭。”他又看着我，“你想知道我是什么病吧，我得整理一下专业名词。”说实话我不想知道，但是龙骁没出来，也就得这样听着，最后没有得出结论，只觉得他脑子可能有些病，他哈哈笑着，“龙四居然交你这个傻乎乎的，我就是今天想吃蛋糕，买了一个而已。”
我，“……”
我们吃饭的时候阿浩也跟了出来，坐在我们旁边的餐桌，一会儿来了个女生，两人很欢快地说话，居然还点了许多东西，我惊讶地看着，想不通那个小小的胃是怎么撑下去的。
龙骁笑着，“阿浩就是这样，一到过年这几天就想着怎么住院。”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龙骁给我滔了一碗米酒小汤圆，“你后天回去好么？”
“那就26了呀。”怎么比当初讨价还价之前的25还要晚。
他一脸没让你除夕就回去就不错了的模样，“我送你到教练那儿，顺便我也要去拿些东西。”他说着又掏出一把钥匙给我，“那个房子的，要是无聊可以去帮我收拾收拾。”
然而我不想帮他收拾，也不愿意独自去那个房子，把钥匙推给他，说一个人可不敢呆那么大房子，便低着头喝米酒小汤圆，他不强求，又夹了些菜到我碗里，不停叫我多吃些，不过一看到旁边那一桌子的风卷残云，不多吃也多吃了。
阿浩他们吃完饭过来打招呼，那女孩看着龙骁有些惊艳的模样，龙骁便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等那俩走了，直接坐在我旁边来，最后把我挤得靠柱子了才满意，“待会儿去坐摩天轮吧。”他还是固执这个问题，我笑笑，说饭吃多了，上去怕吐。
这话也许真恶心到人家了，他那飞眉一竖，又把我挤有些想站起来，“那你现在去吐了吧，吐完我们去。”对他无耻耍赖，我只能喝一口热水，冷静一下脑袋，声音也是平静，“龙骁，我现在不想坐摩天轮。”
他沉吟了一下，随即又是邪肆地笑着的模样，“那我们看海呢，记得以前说过，要带你去看海的。”
你还记得呢，当事人都快忘记了，只是，“我已经看过海了，不太好看。”
他又提了看电影之类的，都被我搪塞掉，见大概真有些要发火的样子，我便捏了两个腰果在他嘴里，又啄了下他的脸，笑着“我们去逛街吧，都还没有逛过这里的街。”
龙骁眼里逛街就是要买东西的，而且我总觉得他花钱时候就会特别开心。
刷卡，他就很happy地输密码，只差没有让人多要些钱的模样，现在就也是如此。
两人穿着同样款式的羽绒服，迷彩款的，或者叫做情侣衣更合适，我觉得穿着不太好看，他已经把衣服商标扯了，斜睨我一眼，不要也得要的样子，售货小姑娘笑着，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完了补上一句，长得真帅。
他大概嫌衣服不够，走过鞋店又要进去买鞋子，见我不老实地要走，便压着我的后颈进去，“几个女生你这么大了还穿运动鞋。”我跺跺脚，想说我不就是么，他便一记眼刀下来，于是我知道，平时那个飞扬跋扈的龙骁，又回来了。
两个人拿了一个款式的靴子，他蹲下来给我整着靴子上的鞋带，我便低头看着他，他的手指纤长，指节分明，肌理细腻，灵巧地系上了一个蝴蝶结，两边对称大小，他抬头，笑得很满意，正好撞入我的眼睛里，双眸相对，我微微闭上眼睛，他忽然弹了弹我的额头，“夏未至，一天天地，傻乎乎地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你这感化期，会持续多久，而我，又会沉溺多久而已。
他很满意镜子里的我和他，连带着对我那百年不变的马尾也是接受，但是我却依然不喜欢他的倒背头。
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的全部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可能是觉得有的地方，是可以改的，才会那个样子。就像龙骁不喜欢我短发，我慢慢蓄成马尾，但是如果他不喜欢我的眼睛，鼻子，这些地方，现在的我已经无法为他改变。
“那我们明天去换发型。”他说。
他说的是我们，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还有我，所以我被热情的设计师拉着坐下来时候，心里颇为抗拒，龙骁便坐在我身旁，看看发型杂志，又看看我，摇摇头，再翻一页，尚哲转着把小剪刀，靠着台子，悠闲地看着我，“他一大早把我叫出来，说大客户，没想到是你，未……未至。”他直接抽走龙骁手里的杂志，“她这气质，典型豹纹猫。”他说着取出一本封面是短发美女的杂志，“短发比长发合适她，在这里面挑。”
龙骁不大乐意，拿着杂志要打他，尚哲倒是悠闲，到我身后，镜子里的小剪刀咔嚓咔嚓的，龙骁也就不动了，问我，“你要长发还是短发？”
他那样充满期待，但是我让他失望，“短的吧。”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平静，眉眼带笑说，“方便。”后面这句话叫我尝到了苦头，短发其实不比长发方便，所以没人的看的时候，就像一个鸡窝。
“你喜欢短发？”龙骁问我，他是有多想我留长发呢，年少时候，很喜欢那句“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那是怎样个勇敢清慧的女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女子长发及腰，积累的是那么长的时光，那么多年的喜欢和期待，是要多大的决心？我也用这个方法积累了这么多年，其实剪掉这些头发还是有些舍不得，高三剪下的那些头发，还被我包在家里存在。只是这些喜欢不可以再积聚下去，这些年，它们已经要将我吞噬，我只能收回一些，回到一些自己喜欢的状态，“我要短发。”
“瓢个光头算了！”龙骁叫着，气呼呼地像是个小孩，泄愤似的翻着那发型设计，声音刺啦次啦，撕纸一样，偏偏镜子里的他面色沉静阴郁，看不出任性的模样。
尚哲最后给我修的头发不算太短，清爽俊秀，他说了个酷，对着镜子，满意地像是抚摸着艺术品，看你第一眼就觉得还是短发合适，眼神凌厉的女生适合短发。
龙骁修了倒背头，居然就剪了个稍微长的平头，我很是惊异，以为他应该还要搞点什么发型的，他走我后面，捏着我的头发，说“你这么丑发型，我要是弄太帅，走你旁边不搭配。”
长你这样你走我旁边已经不搭配了，我这样想着，看着镜子里的我和他，同样的迷彩，同样比较苦涩的发型，又同样不是特别好的气色，看着还都有些怂怂的模样，突然便笑出了声，他奇怪地看了看我，我已经笑出来眼泪，他不理解，索性咯吱着我，问我笑什么，我却说不出来，眼泪自己流着。
我只是在笑，这一刻，我们居然可以离得如此近，就像是婚纱照上的两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