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番外之皮相（1 / 1）
后来，周涛渐渐恢复过来，能够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涛子倒是好心，在他能够控制身体的时候很大方地把主控权交给周涛，自己去歇息，等周涛累了，他再接管过来，这样的话，也避免了周涛给人总是晕倒身体十分不好的印象。
其实周涛醒着的时候，钟晓研和他反倒没有和涛子在一起的时候话多，周涛本来就是冷冷的性子，话也不多——不过没关系，钟晓研觉得啊，只要他在那里，就让她很满足了。
此刻周涛正坐在她身边，拿了书陪她。
钟晓研忙了一会，抬头看他低着头专注的样子，不由得便有些呆，直直地盯着他，也不叫他。
他低着头，钟晓研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却看到他的耳朵一点点地发红，不过他始终是没有抬头。
等到那耳朵红得已经无法忽视的时候，他的声音终于响起，闷闷的：“在看什么？不忙了？”不过还是没有抬头。
“看你，”钟晓研一不小心就说出口，见周涛头越发的低耳朵越发的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本来有些害羞的可是看他这样子忍不住便兴起了打趣他的心思：“你这样子真好看。”
“哦。”原本以为他还要继续脸红下去的，谁知道他应了一声之后居然不脸红了，钟晓研奇怪地打量他——
“怎么了？”怎么感觉突然之间他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了？
“没事，”周涛的声音闷闷的：“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啊？”
钟晓研对这个字眼比较敏感，连忙找话掩饰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明知道周涛不再是神，明知道他对自己是有意的，可是她总觉得，说出那样的话语来有点亵渎了他。
此后的时间里，周涛便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钟晓研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清楚他突然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嗯，虽然她好像也没见过他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不高兴的模样，真的让她觉得不安。偏偏……她又不好意思问，因为她总觉得，好像是她哪句话说错了才引得他这样的，可是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如果说间接的承认她喜欢他的样子也算是错的话，那她以后再不说了。
许是心情一直不好，这天还没到应该换涛子接管身子的时间，周涛却已经让涛子回来——这在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钟晓研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自己错在哪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只因是他才没有发作，此刻见了涛子，哪里还忍得住，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涛子嬉皮笑脸地跟上来：“哎呀晓研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我。”
钟晓研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我喜欢你了。”周涛那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可是钟晓研细想一下——她的话里没有什么值得误会的地方啊？
“咦你不是说我好看？”涛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钟晓研一脸嫌弃：“难看死了。”同样的样貌，为什么周涛给她的感觉就是舒服好看涛子给她的感觉就是讨嫌呢？钟晓研很认真地思索这问题。
她……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被误解的她有点不开心，瞥了涛子一眼：“叫他出来。”
涛子摊手：“他不肯出来。”
钟晓研恶狠狠的：“那以后也不要出来了，反正我也觉得涛子你好看到时候——”
对面的人低下头，声音依旧是闷闷的：“你真的觉得涛子好看啊。”
“不好看，难看死了！”钟晓研气极：“之前是你我才说好看——”要是换了涛子，她怎么可能会生出那种想法！
“哦。”周涛的脸又红了，似乎有些开心，不过想了一下：“你真觉得涛子的样子难看啊？”
钟晓研为了安他的心：“当然了，难看死了！一看到就讨厌。”
周涛很严肃地建议：“那要不我们换张脸？”
钟晓研愣了愣：“不用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看多了，已经习惯了。”
想了想又道：“什么时候起，你也开始执着于皮相呢？对于你们来说，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灵魂才是最主要的吧？”
周涛依旧是红了脸：“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他的皮相……”声音越来越低。
钟晓研是真生气了：“好了，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就是喜欢涛子的皮相我就是喜欢涛子来着——”看见他瞬间垮下来的脸，钟晓研终究是不忍心，“你是你，涛子是涛子，我一直都分得清。”
“如果你觉得涛子的样子难看，我可以换一个模样的……”周涛的声音低低的：“虽然皮相在我们看来不重要，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看得舒心……如果你觉得涛子的脸讨嫌，那我们不要这张脸好了。”
钟晓研觉得鼻子好酸：“没关系，我习惯了你这个样子，换了我可能未必会适应呢。”何况要换的话，肯定要损耗他一些力量的，他已经不再是神，即使还有一些能力，可是并不稳定，她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事情而再度生出事端，她害怕，她不想他再有一丁点的意外。
何况，样貌这种事情，其实真的不怎么重要？
还来不及感动，涛子气极败坏的声音响起：“两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我这张脸，哪里难看了哪里难看了？”他凑到钟晓研面前，比划着自己的脸，末了，看了钟晓研一眼，意味深长：“我觉得啊……虽然是同个灵魂，但是钟衍比你好看多了。”
钟晓研默然，下次周涛出现的时候便追问他到底是自己好看还是钟衍好看。
周涛沉默，许久之后小声道：“皮相不重要。”
“意思就是我不比钟衍好看？”钟晓研直直地盯着他：“不管重不重要，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吧？”
周涛继续沉默。
钟晓研不依不饶：“不说话的意思就是默认了钟衍比较好看？”
周涛有些紧张，似乎是在找涛子求助，可惜好像涛子没理他——说多错多，他干脆闭口不答。
“我与钟衍，是同一个灵魂不同的身体，你与涛子，是同一个身体不一样的灵魂，”钟晓研终究是不忍心苛责他：“如果你能分得清我与钟衍的区别，那么我就能分得清你与涛子的区别——我觉得那时候的你好看，只是因为那时候的你是你而已。”
“嗯。”
他似乎是安了心，可是钟晓研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下文，不由得有些不满：“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他似乎很不明白。
钟晓研蹙眉：“比如说你其实觉得我比钟衍好看之类的话——”
周涛继续沉默。
钟晓研叹气——想从不解风情的人口中套出一句好听的话，可真难。
可是想了想……算了，反正她也……习惯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有这个觉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