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苏晴,你在吗?(1 / 1)
新年过后,正月初八正式开始上班,员工都到齐了,苏晴得以休假两天。刚好,去看阿以的演唱会。
演唱会在本市最大的体育馆举行,人山人海,苏晴拼了命才挤进去。她的座位偏后,根本看不清舞台上的情况。
苏晴是第一次看现场演唱会,耳朵差点被粉丝们的尖叫声炸聋了。不过她很开心,因为那代表阿以有很多很多歌迷。
最后压轴的是阿以的成名曲《白》,他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音量,说:“这首歌我做一些改编,想送给我之前认识的一个……”
阿以突然停下,整个体育场也安静了,只剩下闪耀的荧光棒。
苏晴旁边那个一直拿望远镜的女生激动地喊:“哎,阿以在看我们这边!!”
看到她了吗?不可能啊。苏晴心里一跳,连忙坐下来,把自己淹没在人海中。
一分钟过后,阿以拍了拍话筒:“对不起,刚刚话筒连接不好。”
演唱会一直持续到午夜,苏晴走出体育馆才发现路边站满了歌迷,计程车一来就会被飞快地抢走。
正在等待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是顾绍景:“快上来,不然别人把我当出租车了。”
苏晴上了车,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不是跟方助理说今晚要听演唱会吗,我刚下班就顺便过来了,这个点很难打到车。”
净说实话,苏晴系好安全带:“走吧。”
而在体育馆门前,歌迷们惊奇地发现阿以本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阵“啊啊啊!”的惊叫,周围的歌迷都围了过去。
“对不起,借过一下。”阿以奋力地向前走,但寸步难行。
几个助理和一群保安飞快地跑过来,一边拨开粉丝,一边拉着阿以进体育馆。苏晴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是阿以视线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回到房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苏晴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很累却睡不着。顾绍景坐在床上,翻了两页文件,问:“你是阿以的歌迷?”
苏晴看着驼色的沙发绒,说:“他是我的初恋男友。”
初恋?顾绍景的手顿了一下。
“知道我在Bersting工作后就跟我分手了。”
“什么?”
苏晴翻了身坐起来,顺便翻了一个白眼:“你别一副‘我很惊奇’的样子好不好、最不应该奇怪的就是你吧。”
顾绍景合上文件,郑重其事地问:“为什么是我?”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说过啊,一个夜-总-会的陪-酒女,也配做我顾绍景的女朋友?”
顾绍无言以对,他还真说过那么一句话。奇怪,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睡吧。”苏晴关了灯,盖好被子。
休息一天,苏晴开始上班。顾绍景正式准备推行普通话考证制度,让方助理先向各个组长透个风,结果当然怨声载道。
“好吧,那到底有哪几位同意这个制度?”
“我!”
为了表示对顾绍景的支持,苏晴飞快地举起手,结果悲催地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如此积极踊跃。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还有我。”
苏晴斜着眼睛一看,是第三组的组长梁骄。活生生的一个汉子,但性格很娘,又因为他姓梁,所以同事们都叫他“梁梁”。
一组组长叫常曼春,五个组长里的头头,她傲慢地看了方助理一眼:“以少服多,方助理,这普通话考证的事就免了吧,同事们平时都挺忙的,哪有闲工夫去考证?”
方助理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跟前,细细的高跟鞋打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坚决的声音,“常组长,我告诉你,多也好,少也好,普通话你们是考定了!”
说完,她“啪”地一声把文件拍在桌上,转身走出会议室。
“贱人!”常曼春骂了一声,摔门而出。她的职位只是个组长,而方助理背后的人是顾绍景这个总经理,她再不服也没法跟别人斗。
其他组长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剩下梁梁装模作样地翘起兰花指:“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苏晴看着他扭腰出门的样子,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同事们都很抵触考普通话的政策,苏晴建议顾绍景建立一个奖励制度。根据考核的不同层次发放奖金,如果考到一甲就奖励2000元、一乙1500、二甲1000。
“二乙很容易很容易考的,所以就不用奖励了。”
“有人会为了这一两千去考证吗?”顾绍景问。
“当然有啊。”苏晴非常确定,顾绍景是大老板所以不在乎这一两千块钱,但那些接电话的小职员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两三千,那些奖励很有用处呢,比如说买件衣服、买套化妆品。
“好吧。”顾绍景决定用苏晴说的方法试一试。
奖金的政策得到很好的响应,开始只是一小部分赞成。但这种东西就像千里之堤,只要打开蚂蚁大的一个小孔,马上就会全体溃败,最后第一次报名考证的员工就达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
还不错啊,苏晴正在整合报名信息,看见下面的人数,稍感安慰。
梁梁敲门进来,挤眉弄眼地说:“哎,我帮你拉了那么多人报名,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明天中午请你吃盒饭。”苏晴笑嘻嘻地说。这次梁梁的确帮了大忙,因为剩下的几个组长都明里暗里威胁手下的员工不准报名,如果不是有梁梁在中间周旋,效果肯定没有这么理想。
“我才不要吃你的盒饭。”梁梁一甩头,露出闪亮亮的耳钻,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苏晴:“想办法帮我把方助理约到这里,今天下班后我要和她共进晚餐。”
“这……好吧。”苏晴为难地接过纸条,是本地一家比较知名情侣餐厅。为了工作嘛,方助理知道也不会怪她的。
快下班时,苏晴去方助理的办公室找她:“方姐,晚上有人找你,好像是因为工作的事,说是想找个机会跟你交流交流。”
“谁?”方助理问。
“一个同事,我只认得脸不记得名字。这段时间公司变化挺大的,估计他有点矛盾吧。方姐,要不你去见见他?”苏晴适时地递上地址。
方助理犹豫了一下:“我还要拿个资料,估计得晚点去。”
苏晴自告奋勇:“什么资料?我帮你去拿。”
“就是这个公司所有员工的档案,在负一楼,这是钥匙。”方助理把钥匙递给苏晴,“你先去看看,如果太多的话就算了,我明天叫几个人去拿。”
“好的,交给我,你快去赴约吧。”
苏晴拿了钥匙下楼,顺便给顾绍景发了一条信息:“我要帮芳姐拿资料,可能要晚一点下班,你稍微等一会儿我。”
负一楼的资料室,苏晴打开灯,三排架子放着满满当当的资料袋。哇!她惊叹,这得找一会儿,顾绍景不会等烦吧。
在苏晴埋头翻文件时,资料室外面有几个人正在小声讨论。
“进去的不是方静,是苏晴,锁不锁?”
“锁!反正她跟那个方静是一伙的。”
门悄悄地被合上,“咔哒”两声被锁住了。
哎,苏晴急忙跑过去,用力地拉了两下:“喂,里面还有人,不要锁门啊!喂,里面还有人!”
根本没有回应,几秒钟后,灯也灭了。
怎么回事啊?苏晴嘀咕,又拍了两下门:“资料室还有人!开门啊!”
喊了好几声后,苏晴才确定,这会儿估计没人理她。顾绍景见她那么久没上去应该会下来找她吧。
苏晴想着,准备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继续找文件。没想到一转身就撞到铁架子,手机也被撞飞了。
嘶,真疼!苏晴揉了揉额头,蹲下身摸手机。可在地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见鬼,掉哪了?真是倒霉,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极了。
资料室一向鲜有人来,室内空气不流通,带着一种腐烂的霉味。苏晴很快就觉得呼吸不顺畅了,而且头上被撞的地方也一直隐隐作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才被打开,依稀的光亮中,传来顾绍景的声音:“苏晴,你在吗?”
“我在!”苏晴想站起来,可刚动身腿就一软,“哎呦。”
顾绍景打开灯,抱起坐在地上的苏晴,“你怎么了?头上还有血?”
血?苏晴摸了摸额头,摸到凹凸不平的血迹,血已经干了。她脑子晕乎乎的,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撞到架子上了,估计是那时候撞的。”
顾绍景无奈地摇头,抱着苏晴上车,然后回家。
回到客居,顾绍景拿出应急药箱,帮苏晴洗干净头上的血迹,又给她贴了两个创可贴,“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啊。”苏晴说,她的脑子还是晕乎乎。
“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顾绍景喝了一口白开水,自己当时居然很紧张。
“我手机掉资料室了,明天还得去找找。”
苏晴哎呀哎呦地躺下,觉得脑袋依然有点晕,不会失血过多了吧。顾绍景无奈地摇头,放下杯子把她抱到床上。
“哎,你今晚不会想那个吧?可不可以换个时间?我现在头好晕。”苏晴说。她睡床的机会仅限于顾绍景把她当赵婉韵的时候。
顾绍景笑了笑,帮她盖好被子:“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好吧,床可比沙发舒服,苏晴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依旧上班,跟顾绍景打了一声招呼后,苏晴去负一楼找手机,最终在墙角找到了。进公司后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同事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不过都站着。苏晴也不敢进办公室,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
工作间里的电话声此起彼伏,可愣是没人敢去接。过了两分钟,顾绍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四下看了一圈视线落到苏晴身上,他清咳一声,说:“也许有几个同事今早打卡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是正常的,因为公司已经把你们的信息注销了,等会儿你们收拾完东西就可以走了。至于原因,我想你们自己心里很清楚。”
同事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顾绍景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现在工作机会很多,你们不一定非要在这里上班。但我希望你们也能够明白,现在的员工也很多,我不一定非要你们。散会。”
苏晴一溜烟跑进办公室,给顾绍景送文件时顺便问了一句:“你开除的是哪几个?”
顾绍景看了她一眼,笑:“就是昨天把你关在资料室的那些人。算你运气好,以前监控一直是摆设,最近才开。”
“谢谢你啊。”
“不客气。”
看在苏晴额头被磕伤的份上,方助理没有计较她昨天把自己骗去赴约的事情。不过作为惩罚,她必须和梁梁一起把负一楼的档案都搬上来。
“我的天!真感谢发明电梯的人!”苏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梁梁,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牺牲太大了。”
梁梁虽然娘,但好歹是个男人,体力略强,他喘了一口气,翘起兰花指向苏晴打包票:“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公司有啥事我罩着你!”
边去,苏晴翻了个白眼,别再连累她就谢天谢地了,“方姐那么姐雷厉风行走路带风的女人,你追她可有的追了。”
“所以以后要请你多帮忙。”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