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关于眼泪(1 / 1)
席骋真饿了,拆开餐盒就开吃。
蕾迪卡冷冷地看看他随意的吃相,心里不由生恨:哪辈子欠了他的?刚刚占够了便宜,这会儿又大摇大摆地吃饭。食色性也,可是一样都不落。
席骋发现蕾迪卡目光不善,瞅瞅她:“怎么了?”
“不怎么!”蕾迪卡板着脸,“好吃吗?”
席骋看看蕾迪卡看看面前的食物,琢磨不清她的真实意图,犹豫地道:“还可以。”
蕾迪卡用力哼一声:“还可以。严肃声明一下啊,我这里不负责提供免费食宿,今儿是特例,以后别想。”
席骋放下筷子,看着蕾迪卡,轻轻一笑,点头道:“特例……好!”
“好什么好?”蕾迪卡听他语带深意,更有些恼,“我非常郑重正式,不是开玩笑。”
“嗯,郑重,正式。”席骋依旧点头,“我没认为是玩笑,也没打算吃软饭混白食。你这里不提供食宿,我可以提供,而且全免费。我做饭可以的,你试了就知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蕾迪卡更使劲儿地哼,“我蕾迪卡活不起了要你提供食宿?”
席骋收了笑意看她,“这不像是情侣该说的话!”
“谁和你是情侣?”蕾迪卡想也不想地道。
“不是?”席骋更加严肃一点儿,“那我们……”他往自己身上比一下,又伸指点点蕾迪卡,“刚才算怎么回事?逢场作戏?擦枪走火?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对我说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把一半次的激情放在心上?”
蕾迪卡舌头有点儿打结儿,她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不得不带点儿解释意味儿地道,“我是交际花吗?还……什么不放在心上。我是说咱们还没到同吃同住的阶段。那个……那个……就算是开始交往了吧,也得慢慢了解慢慢相处,今天……今天情况特殊就算了,你可别觉得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吃饭一起……”
席骋的唇角又泛起一丝笑意——进展太迅速了吗?
“那要怎么样交往?”他问,“你喜欢什么形式?”
蕾迪卡皱起眉头想想,皱起眉头说:“哪有什么形式?一般人怎么交往我们就怎么交往呗!打打电话发发微信,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偶尔见见面约个会什么的……”
“要不要我天天给你送花,然后一通一通电话求你赐见,即使你随便迟到放鸽子,我仍旧甘之如饴地奉陪,巴着哄着小姐你再给机会,等着盼着你赏脸给面子?”席骋满带嘲讽地说道。
蕾迪卡眯着眼睛看他:“男人追求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席骋也眯起眼睛:“我以为你会不同,我以为,我们已经跳过了那个步骤!”
“少用‘不同’糊弄人!”蕾迪卡不乐意地道:“我不是无知少女,给你捧捧就找不到东南西北。凭什么就跳过了?”
席骋深深地看著她:“就凭我对交往的诚意!”
“哼!诚意?”蕾迪卡颇是嗤之以鼻,“席先生的‘诚意’是怎么定义的?要出现就不由分说出现,要消失十天半个月就没踪影?”
席骋闻言沉吟一下,“我一个人呆久了,不大习惯跟人交代,但……以后不会总这样。”
“你什么样都随便。”蕾迪卡明明有点儿触动,却偏要嘴硬,“我也不是你什么人,你并不用跟我交代。”
席骋微微笑了,“我可不可以将你这话理解成我多久不来多久不联络你你都会痴心不改地等着我?”
“做梦!”蕾迪卡立刻瞪眼,“你当自己是薛平贵呢?”
席骋笑着摇摇头,“你不像王宝钏,倒像李凤姐!”
蕾迪卡啪地摔了筷子。
席骋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看掉到地上的筷子,“我不喜欢女人这么无礼,即使是在你的家里。不喜欢聊天可以不聊,把筷子捡起来吃饭。”
蕾迪卡站起来就走。
席骋一把拽住她,面色不愉地道:“吃饭。”
“我不吃!”蕾迪卡有点儿恼怒。
“点了,不吃浪费!”席骋镇静地说,“耍刁放蛮的话,你审时度势地想想自己可有胜算,若是撒娇,我不介意喂你!”
蕾迪卡离头三寸的地方起了火,眼睛要杀人地瞪住席骋。
席骋并不看她,一只手慢慢地夹菜吃饭,另一只手却仍制住她,不放脱。
蕾迪卡胸脯起伏地站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怨气冲天地坐回去,不讲卫生地捡起地上的筷子,夹菜,吃饭。
席骋慢慢收回手去,仍旧慢慢吃饭,吃两口,看看蕾迪卡的筷子和嘴。
蕾迪卡咬什么仇敌一样咬一颗青菜。
席骋夹起一块肉放在蕾迪卡碗上,淡淡地说:“补充一点儿脂肪,有利于胸部丰满。”
蕾迪卡抓着筷子的手一顿,瞬间又没有听见似地继续吃饭。
“明晚我们请孟晓伊出来坐坐吧!”席骋不知道她恨自己似地,再吃一会儿饭,又道。
“干什么?”蕾迪卡立刻表示反对。
“她遇到了问题。”席骋仍旧淡淡地说,“咱们总不好装不知道。”
“你是她什么人?”蕾迪卡白他一眼,“她遇到了问题,你能帮她?”
“安慰和支持不一定非得是具体的行动。”席骋说,“你是她的朋友,就请她出来散散心也好。”
“我请她你何必陪着?”蕾迪卡仍旧说,“你身份特殊自己不知道吗?有你在跟前儿,她根本没办法放松——向你控诉猪课长的无良还是若无其事?万一她忍不住流眼泪呢?给你们这些臭男人看笑话?”
“女人流眼泪很正常!”席骋云淡风轻地说,“哭泣是缓解痛苦的良方。你给她个机会发泄发泄,也是朋友情谊。”
“哼!”蕾迪卡不以为然地道:“良方。你懂得可真多!看来没少见识女人的眼泪啊?”
“那倒没有。”席骋摇头否认,“我不认识爱哭的女人,席然只是爱笑,而你……”
“我什么?”蕾迪卡赶紧道。
席骋抿抿嘴角:“你只是爱嗔!”
蕾迪卡心里一热——“爱嗔”,席骋还是会说话的,一个“嗔”字,不是夸奖,等于夸奖,不是宠溺,等于宠溺。
“舞蹈学院的校花呢?”蕾迪卡低头吃一会儿饭,不能免俗地问,“没当着你的面掉过眼泪吗?”
席骋的筷子也顿一顿。
舞蹈学院的校花,好似前生的事情了。当然见识过她的眼泪,更曾为了那些眼泪疼痛过,只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追问男人对前女友的看法,可以视为吃醋,也可以视为不自信的表现。”席骋把球打回去,打向另外一个方向。
蕾迪卡立刻就中计:“我吃醋?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有毛病啊?我这个人最自信了!再说,你现在还不算我的男人!”
“不算吗?”席骋放下筷子盯上蕾迪卡,“看来我必须施展手段让你当面承认,以免未来的日子总为这个问题打官司。”
蕾迪卡丢了筷子就走:“我吃饱了!”
席骋也差不多饱了,笑笑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跟上蕾迪卡。
蕾迪卡进了卧室就后悔,虽然是自己的家,可是自己也没办法占主场的先机,越往隐蔽的地方躲越没了腾挪的余地。
“你睡沙发!”她意图先发制人,赶紧就说。
“行!”席骋好整以暇地倚着卧室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外面柜里有被子!”蕾迪卡又伸手遥指。
“好!”席骋姿势不变地站着,点头。
“那你还在这儿?”蕾迪卡有些气急败坏。
席骋淡淡地笑着,“刚吃完东西,这么早就睡?”
蕾迪卡不敢看他——不睡觉干什么?
席骋慢慢走过去,走到她身边。
蕾迪卡下意识地缩缩,“你还有什么事儿?”
席骋不吭声,默默地坐到她身边,伸手来捉她的下巴。
蕾迪卡赶紧躲:“你干嘛?”
席骋只是笑着:“你说我干嘛?”
蕾迪卡赶紧起身,“才刚刚……”
席骋将她拽倒在自己身上,声音很轻地道:“好半天了!”
蕾迪卡想挣扎,哪里挣扎得开?
“你都答应了睡沙发……”她无奈地呢喃。
“是!”席骋搂住她,“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
蕾迪卡伸手推他:“那去看电视吧!电脑也可以……”
“不!”席骋摇头,“我什么都不想看,只想看你……”
蕾迪卡羞不可抑,“哪有你这样的人?”
席骋伸唇去吻她。
蕾迪卡往旁边躲:“刚吃完饭,都没有刷牙!”
席骋不在意地笑笑:“你也刚吃完饭,也没有刷牙,凭什么嫌弃我?”
蕾迪卡没法再说,只是用力推他,却无论如何推不开。
“你怎么这样?才只吃了顿饭而已……”蕾迪卡气恼地道。
“我必须努力,省得你这个嘴硬的女人翻脸就不认人,睁眼说瞎话地不承认我是你的男人!”席骋低笑着道,“虽说事实胜于雄辩,但这个‘事实’还是强大一点儿好!”
蕾迪卡后悔地闭上眼睛。
总是希望能赢,却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席骋满意地看着她,轻声说:“现在你才有点儿女人样子……总这么乖的话,咱们就省掉磨合的程序,直接结婚吧!”
“你想得美!”蕾迪卡闭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