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这一夜注定过得不平静。从特别通讯端口传来的微弱电磁波绕过各种障碍，被纳米机器监测仪接收，转换信号再传递给陈风脑内的纳米机器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我方人员已经在敌人的老巢里开了一道后门——这其中的关键还是陈风。
他不敢离端口太远，在隔壁的房间有人监视下，他找了本电子书来看。眼前闪烁着各种黑斑、亮点，那是对方给他的信号。
三个一组的四种信号，左眼黑斑、左眼亮点、右眼黑斑、右眼亮点，如果用某些字母代替能呈现出某种他看得懂的信息，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开始的三个一组同样的信号出现了十遍，他明白，这意味着“开始”。十遍过后，是二十六组不同的组合，有6个特殊的信号组合需要他另外记住——好在这并不难。悲剧的是，对方似乎怕他没有看懂，把字母表又放了两边。陈风头都大了，真想跟他们说说别浪费时间，却苦于没有双向联系，只能单方面接收对方的信号。放送字母表的时候，陈风不禁在想，现在的技术不成熟所以这么费劲，等到以后，一个信号过来直接在脑内生成图像都没问题吧。
正文来了，一个起始密码过后，是一段英文，大意是说如果收到信号让他明天想办法回应，以及尽量找到对方的底牌。这段信息有点长，加上又重复了三遍，陈风不得不“看书”直到深夜。睡觉的时候，他想起尹楚江以前偷偷告诉过他监测仪有离线记录功能，于是他开了一盏小灯，开始试验记录编码信息。明天仅仅靠一点小动作是远远不够的，可是，要怎样才能把传达过去呢？这里可是连收音机都屏蔽了呀……
等等，收音机？陈风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那是一个集身份证、通讯器、电视收音机于一体的产品。
虽然不知道监测仪发出的是什么样的电磁波，就这么试试也不会被人发现吧。原来的广播节目频道一片寂静，陈风使用最大功率搜索信号，果然搜到了多个波段的噪音。这些噪音非常小，这样安静的夜里也几乎听不出来，也不知道哪些是属于监测仪的。只希望明天能用得上吧，陈风没等继续搜索，终于坚持不住，睡着了。
他以为自己晚上一定会做关于今天的噩梦，然而并没有。他只是梦见自己又变成了一只团子兽，一个项圈套在他几乎看不见的脖子上，绳子的另一头是崔延。
“醒来吧，是时候了。”一个声音响起，仿佛有无穷的压迫力让他不得不臣服，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逐渐从兽形长大成人。项圈掉落在了他新生的手上。
第二天早上，崔延喜闻乐见地看到了陈风顶着黑眼圈一脸恼怒的样子，虽然十分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想笑。昨晚的ATCG密码是他的主意，因为陈风大概没接触过古老的莫尔斯电码，于是崔延想到了这个很对陈风胃口的方法。从陈风的表情来看，他大概早就懂了。
但是陈风说的话让指挥中心的人都笑不出来。昨天解救人质时扣下了一个恐怖分子，今天对方要来发难了。
“这反射弧够长的。”崔延心道，同时不忘注意陈风的一举一动。
“我们说过，动了我们的人就要付出代价。”陈风晃了一下右手，比了一个kill的手势，“五分钟后A大南门，你们自己看看。”
“等等！”谈判专家连忙喊道，“那个人还没死，我们不算动了他，要是你们愿意我们可以把他放回去。”
“正是因为他没死我们才只给你们一点小警告，至于放回来，我们可不敢，谁知道你们有什么诡计呢？——你们还剩四分钟了。”陈风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
崔延下意识地也看了看时间，忽然一拍大腿喊道：“声波！快分析声波！”
声波记录本来就在进行，工作人员一听立刻开始分析。
“请谈判专家尽量拖延通话时间。”指挥总长对着电话说。
声波中有很微弱的噪音，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没人注意。但是仔细分析的话，马上就能知道其中几组的特别之处。“是监测仪的信号，赶紧回应！”
信号一来一回，迂回曲折地形成了一个通路，监测仪连上主机，开始自动反馈离线信息。信号这一头，信息被自动翻译了出来。
“MMM I KNOW TAURGET NOCW MAY BE MY LAB I WILKL FIND THEAIR BOMBS MAP……”
崔延真想抱着屏幕亲一口陈风。
A大周边本来就是被爆炸波及的区域，群众本来就撤地差不多了，只有A大因为是安保重地只撤了学生和部分职工。五分钟后，一架小型无人机停在了A大南门，准时爆炸。即使是有了心理准备，震裂半个校园建筑玻璃的爆炸威力还是让指挥中心的众人心里一寒。
“如果跟他说我在这里，他会不会能放开手脚做事？”崔延问。
“现在这个时机应该可以。”
崔延立刻走到尹院长那边，给陈风发了一个信息。他想说自己和他弟都被救出来了，又觉得句子太长，想了想，发了一句“WE LOVE U”。
陈风的嘴角翘了一下，看神情并不怎么惊讶。
已经猜到了吗……哎，不好玩。接下来就等陈风大显身手，他只要看着就好。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陈风昨天提起过病毒？病毒……对了，自己昨天逃出来的时候，那个看守太激动了，根本就不正常，这种症状，他以前曾经见过！“快给那个抓到的恐怖分子做病毒检测！”
崔延在指挥中心一直这样隔一会儿大喊一声，还都被证明是正确的，周围的人逐渐习惯了之后也就立即行动，看起来好像崔延成了总指挥一样。二十分钟后，结果出来，确实是类似病毒的感染者。事态已经够乱了，现在生化组也忙了起来，整个指挥中心快成了一锅粥。
崔延回到座位上，皱起了眉头。根据已知的资料看，那个被抓的人同样属于敌方“兄弟姐妹”中的一员，只是有缺陷达不到“完美”的程度，可以说是失败的试验品。那些人人数不算少，性格背景各异，要说服他们全部来做这掉脑袋的事非常困难，但是假设他们是那种病毒的感染者就合理了。他们的脑子里的思维模式变得偏激，加上有人煽动，认为全世界都在恨他们、一定要报仇雪恨的想法产生也不奇怪，就像陈风当初跳进了王清河挖的陷阱里一样。只是这幕后黑手真的太狠了，这样拉着他所谓的“兄弟姐妹”一起送死……
等会，有点问题。崔延悄悄拉住一个工作人员，小声问她：“那个王清河去哪了，现在是和他们一伙吗？”
“王清河？我来查一查——他前天被发现死在老城区一辆车里，右侧颅骨穿孔脑组织完全被破坏，当时怀疑是陈风杀的人，不过尸检并没有发现陈风的指纹，那种把脑子钻开的死法不像是没有接触就能做出来的。”
好歹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听说王清河死的这么惨崔延也有些不忍。眼下的状况和一年前有些微妙的相似，本以为是方守恒违反校纪殴打同学，结果发现是王清河在捣鬼；本以为王清河是罪魁祸首，结果他的幕后还有黑手——要是这黑手背后还有黑手呢？崔延简直不敢想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真的是想太多，昨天到今天神经绷得太紧，脑子不太正常了。
“崔延。”
崔延回头一看，看到尹楚江走了过来，坐到他身边。
“尹会长。”崔延跟他打了个招呼，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的精神很差，应该去休息了。有些事你和我说，我可以帮忙。”
“那我有一件事问问你，你们的纳米机器人现在还能对抗病毒吗？”
“这种型号本来就是这么设计的，这是它们的基础功能，应该没问题。”
“那我先睡一会儿。”崔延没有去找休息室，而是直接趴在指挥大厅的桌子上睡觉，如果发生什么新情况他也能第一时间反应。
好在这一天除了释放人质、A大的东边又爆炸了一次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深空舰队已经派了一个相对不那么重要的角色赶往地球应付一下。傍晚通讯时，陈风传回了几个地名，警方在那里找到了爆炸物。有了陈风的里应外合，说不定接下来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这件事，事态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秦大哥？”陈风这边刚刚结束通讯，就看到秦好走了过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警方到现在只找到了一些明显的桩子，埋得深的一个都没挖出来，真是太笨了。——小风，中午想吃点什么？”
“素面就好。”
“那哪行，哥还要请你帮忙呢。”
“那就两大份牛排。”
窝点的食堂都见不到一个窗子，在这边做饭不容易，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吃的是方便食品。能弄到牛排，说明秦好真的下了工夫。
“秦大哥，你对我真好。”陈风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秦好这两天对他循循善诱，要不是陈风心里早打了预防针，还真以为秦好是什么好人呢。不过这样假戏真做也不错。
“咱们都是兄弟，把你用那种手段拉进来我也过意不去。大哥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不要记恨我。”说着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红酒。
“怎么会呢？这两天我想明白了，我不是不恨那些让我这么多年没人养的人，大哥既然没有再乱杀人，我也没有道理反对。”陈风拿起杯子和秦好碰了一下，咕噜噜灌了好大一口汽水。
“小风你还真是个孩子，心地过于善良，到现在还想着别人。”秦好摇摇头，又说：“对了，既然咱们是兄弟，也没有必要弄那些手段了，大哥前两天只是一时糊涂。”
手段？什么意思？陈风愣了一下。
“哥！”陈雪跑进来，一下子扑到了陈风怀里。陈风一脸愕然地僵在那里，早上不是说他们已经安全了吗？怎么……
似乎看出陈风的疑惑，陈雪抢先说道：“我前天遇到了哥哥们，哥哥们就带我到了这边，对我可好了。”
陈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该惊讶的。他马上抱住陈雪，装作感激地对秦好道了一声谢。
“你们兄弟聊天，我就不打扰了。”秦好说完，离开了食堂。
陈风把陈雪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没有逃出去？”
“哥你怎么知道？……我本来跟着崔延哥逃出来了，崔延哥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从救护站跑出来找你，然后就……”陈雪低下了头，不敢再说。
陈风摸摸他的脑袋，事到如今也不好责备他。不过陈雪在这里的话，秦好说不定会更加相信自己。
“你跟我去我的房间好好待着，我还有事，你自己一个人玩吧。”安顿好陈雪，陈风去找秦好，正好碰到他在指挥室里看武器分布图。
来得太是时候了，陈风心想。
秦好已经接纳陈风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也就不回避他，反而邀请他一起布置下一步的计划。陈风希望在据点到A大之间制造一片真空区方便他们行动，秦好表示赞同，随即在A市地图上点了几下，一些标记开始移动。马上又要发生爆炸了，好在这个区域经过几轮爆炸基本上已经疏散完毕，陈风这个主意其实还是浪费对方的火力。
地图上有各种标记，指示的应该是不同种类的爆炸物或方式，比如刚才绿色的标记移动了而橙色的没动。陈风看了一会儿，发现图例上最大的一个红色标记在地图上没有出现过。
“这个红色的是什么呀？”陈风尽量装作只是好奇。
“这个是我们的杀手锏，当然不能随便露出来。”秦好卖了个关子，看样子是不准备回答了。他其实并不信任陈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小风，你的好奇心真的太重了。”
说完，秦好欺身上前，将陈风按在了桌子上，伸手解他的扣子。陈风忽然发现对方的某个部位不能描写了，内心一阵凌乱。
雾草，这车开得毫无防备啊？遇到个人就是同性恋，对得起概率论老师吗？我怎么觉得我没这么人见人爱呢，这剧情谁tm编的快去吃shi吧！
陈风好歹是个有自我修养的演员，面上只做出了惊慌：“秦大哥，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你现在这样，男朋友还会要你吗？不恨你就不错了，不如好好把握当下，你说是吧。”秦好的手握着陈风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崔延当然要我，他早上还说爱我了。可是陈风又不能说……
“大哥说的是……”说完，陈风闭上了眼睛。
“这里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要不去我房间？”秦好提议，手下的动作没有停。
“不不，这里挺好的，我喜欢，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陈风开始喘息起来。哥今天就为地球而献身了，崔延你可别怪我……
各种正面play之后，陈风被翻了过来。智能桌已经把高度降低到了陈风可以半跪着趴在上面的程度，虽然神智被痛苦与快感冲刷得一阵阵涣散，陈风仍然努力对焦视线，将桌上的地图一点点记住。因为H过程中精神紧张，所以两手乱抓把地图移来移去放大缩小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是秦好某些不能描写的能力太强了，陈风觉得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对方一声低吼，解脱了出来。陈风虚脱地趴在桌子上，颤声道：“秦大哥果然厉害，小弟甘拜下风。”
“哪里的话，”秦好抚摸着陈风的背脊，让他一阵颤抖，“贤弟不嫌弃愚兄的话，明日再战如何？”
陈风简直想一阵白眼翻死他。还来？想玩死我啊？！
“这是小弟的荣幸。”陈风晃晃悠悠地穿好衣服，跟秦好打过招呼，逃回自己房间。回到房间一开门，就看到陈雪正在脱裤子，满脸通红。
“这么大了你还尿裤子——”陈风忽然闭嘴，因为陈雪好像不是尿裤子。“呃，你去隔壁让他们给你找个房间，我想躺一会。”陈雪听话地闪了出去，陈风却没有休息，继续把今天看到的东西编码。
陈风担心第二天秦好换了口味不去指挥室了，所以尽量把自己记得的全部记录下来。好在秦好似乎对桌上play情有独钟，如此又过了两天，陈风终于在秦好的地图上捕捉到了那个红色的标记。那标记一开始出现在海上，过了一会又在陆地上，很难捉摸。陈风不敢妄动，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才看到地图的全貌：世界地图上，三个红色的标记沿着正弦曲线缓缓移动着。
预定好的第六天。这也是秦好预定要去炸学校哦不对炸实验室的日子，他到底是有多恨学校陈风不得而知。A大周边方圆十里已经没有人的踪迹，零星的安保机器人一出现就被干掉了。陈风最后一次在据点跟对面指挥中心对话，无论如何，今天是决战的一天。
“深空的人今天就能到，我们让他去哪？”
“等我们通知，人到了先去Z公园等着。”陈风的精神有些不集中，说了两句话，才想起来收音机还没有开。手腕上的小动作没有进入指挥中心的视线，却引起了陈风旁边蒙面人的注意。下一句话说到一半，信号突然断了。片刻过后，信号重新打开，对面只听到陈风喊了一声“three satellites”就又黑屏了。
指挥中心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漫长的五分钟过后，画面再次打开，出现的却是一个蒙面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破碎的手环，以及被烧熔的、勉强能看出是一节项圈的东西，接着他把它们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监测仪彻底没有了回应。
“难怪这两天钉子被拔掉那么多，你们就是这么展现诚意的？”那人从地上揪起陈风，陈风鼻子和嘴角都流着血，不过看样子还有一口气，正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镜头。
崔延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冲进了隔壁的通讯室。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屏幕说：“这是我的主意，我现在死在你面前都可以，请不要伤害他。”
蒙面人放下陈风，冷笑道：“这个主意本来不错，不过念在昨晚你的人让我这么爽的份上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崔延的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什么意思？
周围的人全在忙着卫星的事，陈风的死活比起地球来说其实是不那么重要的。崔延拔腿就往外跑，他知道刚刚他们约定的是Z公园，可最后一定会去A大。
“坐我的车。”尹楚江拉住崔延一起跑向车库。
崔延刚刚真是糊涂了，居然想直接跑到A大去。尹楚江把车速开到了最大，崔延仍然坐不住，一会催尹楚江再开快点，一会又不停地看指挥中心那边的消息，整个人都像发了狂。
我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