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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一探究竟
白亦然一夜没睡。
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嫣红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要跟他一个屋做补偿。为了不影响大家正常作息，他无奈只能待在屋里。但坚决在屋里的软榻上过夜。另外一方面，他在软榻上整夜全程思考如何开导展颜。
可第二天，当他一早挂上一对熊猫眼出房门的时候却看见展颜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上对他灿烂地笑了。
“哟，白大公子，睡得好吗？”
展颜举着勺子吧嗒一口粥，对着他的方向别有深意地对他微笑。
白亦然当时心里有种拧巴的崩溃感。
小姑奶奶，敢情我这一宿都在担心你的情况，你一早不仅完全没事儿人了，还来打趣因为你而双重没睡的我。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不过怎么说他也是白亦然哥哥是不是，大人有大量的他还是要担心他的展颜妹妹优先是不是。
“你，还好吧？”
又吸溜了一口粥，展颜轻笑了一下，灿烂一如往昔。
“当然好啦，我现在可是要全力以赴追杀丞相家小畜生的大英雄呢~都忍着和念儿分别的痛苦啦，就得有点做大英雄的自觉。”
这时候从厨房端小菜的晋简把盘子放在展颜旁边，提醒道：“别光喝粥，吃点菜。”
展颜眨眨眼睛，不被察觉地顿了片刻，略一莞尔。
“也对，营养均衡才能替天行道！”
说完还不忘招呼着两人一起吃饭。
白亦然默默坐下，食物塞进嘴里形同嚼蜡。
她把自己所在屋子里一整天，出现时，却是完全没事的样子。事关江畔，她不可能不在意，只不过，她更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西风城，她清楚现在自己的要做的事情。所以容不得她拖泥带水，容不得她把心思放在让她最脆弱的人身上。
白亦然的目光再度长久地停驻在痛快吃饭的展颜身上。
可是颜颜，如果你的他真的活着，在那两兄弟之间，你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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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驻扎在城外的那年，白亦然并未在渭元城，所以在他看来，现在的展颜，有着从未有过的努力劲头。
当年他一回到渭元城展颜便嘱托他暗中注意单天骏的消息，再加上从承州一路过来路上下功夫，基本可以确定单天骏就躲在这西风城里，可偌大的城池，他到底在何处却并不容易探明。在展颜他们到达之前，虽然有老张夫妇帮忙，打探消息的进度也不算太大。
这些天一来，展颜天天晚上趁着夜色由他或者晋简陪同，悄悄在楼宇之间之间穿梭探取确切的信息。白天又整合探得的情报再次确定晚上将去的区域。白亦然眼看着展颜迅速地消瘦下去，却没办法阻拦。
所幸，展颜他们到达西风城的第十七天，单天骏的消息终于有眉目了。
自从西风城进入战备阶段之后，符国就派遣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林勇来镇守，其用意，不言而喻。而这个林勇，恰也是展颜他们寻找单天骏的关键。因为单敖在符国的内线不是别人，正是此人。发现这个秘密还要归功于展颜每夜例行的出门晃悠，偏巧截住了一只深更半夜勤勤恳恳送信的小信鸽。字条里面明明白白写着林勇与单敖的安通款曲。
展颜让晋简记住信中提到的符国准备开战，让单敖尽快从帝都带着至亲来西风城，同时也希望单敖最后将皇甫王朝排兵图一并带来等内容，转身回到张家就让老张帮忙写了一封信送给皇甫辰星。
而大家一致认为，单天骏很有可能就秘密地住在林勇的府邸。方便替单敖照顾他儿子的同时，也是牵制单敖这只老狐狸的最佳方式。
在老张夫妇的叙述下，展颜对林勇这个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果传说中符国暗吏组织的头目暗主是一头狡猾凶残的狼，那么符国主君的另一半武力臂膀一定是猛虎般的林勇了。林勇这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勇猛有余，却欠缺计谋，但他“硬拼”的派头倒也算是一绝，让人对手叫苦不迭。不过他好色的程度也和他的勇猛一样令人心生畏惧。坊间流言，他光是姬妾就达上百人，个个貌美。不仅如此，他还总是从民间搜罗戏班子舞姬歌姬，进府表演。看中的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直接留下。
虽然他也做了不少恶霸的事，但符国的皇帝对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也是因为忌惮他的兵权和武力。
房门被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进门的晋简身上。
“问到了。”一口气喝下张嫂递过来的水，“三天后，城里的戏班要去林勇府上表演。”
展颜眨了眨眼睛，轻声说。
“看来我们展现琴棋书画实力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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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嫣红的名号作为歌舞伎在皇甫王朝响当当，那莺歌燕舞这个名号就绝对是在各国之间都响当当金灿灿。
莺歌燕舞作为一个大陆上最著名的演出团体，最功不可没的就是胡老爹。作为团长的他一手组建出了这只名震天下的戏班子，更是将它从默默无名推至顶峰。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近不惑之年的幕后老大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胡老爹带着手下的小美人儿们排练的时候，四个硬要入伙的人闯了进来。
见四个人的架势，还以为是砸场子的，周围的小美人儿们已经放下水袖扇子等等道具，默默抄起家伙了。但胡老爹可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挥了挥衣袖，让大家淡定。
“四位光临小舍，有何贵干？”
白亦然打了个头阵，咧着嘴对老先生作揖问候：“久闻胡老爹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江湖盛传。我们四个是来投诚的。”
“投诚？”
“入伙。”直视老人双眼，他依然特喜庆地笑。
胡老爹似乎受不了白亦然，一脸嫌弃地撇了他一眼，目光又停留在剩下三个人身上，半晌，又是挥挥衣袖。
“年轻人，展示一下你们的才艺吧。”
白亦然心里一声暗笑。
竟然这么顺利！哈哈哈哈等他的才艺艳惊四座吧！
---我是才艺展示开始的分隔符---
我，白亦然，虽然原来在武功修为上很是不长进，甚至还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被颜颜落下很大一截，但所幸小爷我后来奋发图强，现在的武功已经很是上乘了。
不过，在我们颜颜心里，我的形象依旧不够高大，虽然小爷空长了一张倾倒苍生的脸（呃，好吧，我承认没有某对天杀的双胞胎帅）。今天，借此良机，我一定要在颜颜面前展露我独特的技能，一雪前耻。
带着以上内心os，故作神秘地扬扬手，便有人抬着一个飞镖的靶子进来了。
“下面就由白小爷我，展示蒙眼扔飞镖的绝技吧！”
展颜默默扶额。
以为这家伙要上演什么绝活，原来是她日常就能做的事唉。
顺利地投掷完五只飞镖，全中。白亦然以为摘下眼罩之后，大家的表情会是无比崇拜，五体投地地佩服。谁知道，展颜背着手垂着头用脚画圈圈，晋简瞟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就连胡老爹都摇摇头一副老子早已司空见惯的模样。只有嫣红最给面子，轻飘飘鼓了几下掌。
他有这么弱吗！！！
他就不信，剩下几个人各个比他强！！！
然后……
他听着展颜的古琴顶礼膜拜……
他看着嫣红的舞姿顶礼膜拜……
可他为什么连晋简那个看起来什么才艺都没有的小破孩都比不过呢！！！
嘤嘤嘤。谁能想到那死孩子竟然进屋换了人家一套小姑娘的衣服，反串了一把花旦还唱的不是一般的好呢……
谁！能！想！到！啊！
不过更让白亦然没想到的是，到最后，胡老爹竟然真的收了他们这帮形迹可疑的人。
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都漏洞百出的入伙请求，又怎么会被在江湖行走多年的胡老爹接纳呢？
这个困扰他的问题，直到要回去的时候发现展颜不见了，在歌舞伎的指引下走到胡老爹所在的屋子，听见两人的谈话才瞬间明白答案。
“一晃不见，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记得只几面之缘的老头子。只可惜，老头子一把老骨头，却再也无法报答展庄主和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了。可惜了……可惜啊。”
“胡老前辈切莫伤心。这次的行动实则凶险异常，却要拉上您苦心经营半辈子的戏班，展颜真的太给您添麻烦了。”
“傻孩子，哪里话，替你父母报仇，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这两样，无论哪个，都值得老头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啊。今儿有缘，咱们能在这里相遇，我胡老儿能摊上这样的忙，是我的荣幸啊。再说了，有老头子的手艺在，莺歌燕舞定能脱身，只是展小姐，你们倒是要多加小心啊。”
“老前辈，先受展颜一拜。”
他想起来了，怎么总觉得这老头这么眼熟呢。
原来是小时候过年偶尔拜访过展家。
不过，当时爹怎么跟自己介绍来着……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