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宴晓连声说谢谢,扭头准备走,走之前顺便问了句:“你说你认识我,你是哪个班的?”
男生再一次的石化,他僵着脸,脸扭曲了半天,刚想开口,宴晓此时己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人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却没多少印象,那个中的原因,宴晓不清楚,现在的她会清楚?她拍了一下头,“哦,我头昏的很,我先回家了,谢谢啊。”说完跑了起来,她就怕男生和她同路,那她,后面的事情就不好想象了。
宴晓很快就找到了幸福小区,就在小马路口进去一点的地方。
站在幸福小区的门口,宴晓思恕万千:宴晓当然知道这是个老小区,要不然以她家的经济条件,就算国家有政策可分房,能补贴多少,能找到这样的小区己经不错了,说来总是在市中心,破旧是破旧点,小是小点,但好在周边的配套设施不错,特别是近几年的发展,可以看出这个地段的黄金来。
宴晓记得这个小区她家大概是住到她初中毕业吧,也就是明年下半年。那时房价己经涨了不少,她爸爸妈妈决定乘这个机会换房,把旧房卖掉,换面积大点的,可是哪想的到,大概在她们换房后的三年后吧,小区因为一来房龄大,二来周围发展成了商业街,这里也随之身价大涨,折迁了。这让她爸爸妈妈大为后悔,可是后悔于事无补啊。
宴晓隐约的记得幸福小区三幢的方向,果然,虽然二十多年不曾记忆,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这里的记忆有这么深。
接下来二单元就好找的多,那二零二室更是容易的很。
说实话,宴晓对于她十六岁时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己经不记得,她好象记得她爸爸妈妈都己经不在原单位上班,因为早在几年前,厂子己经改制解散,工龄买断,工作自己找,生活自己按排,组织什么的,只是名义上的存在。
宴晓上到二零二室门口,她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人,还有,她有点想不通,她的双生弟弟不是和她同校不同班级的吗,她都放学回到了家门口,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
有个弟弟也是她现在才想起来的,因为婚后,她一直和她弟弟关系不好,可以这么说,在婚后的十来二十年里,她和她弟弟都不怎么来往,除了刚结婚的那几年。
宴晓敲了敲门,没人来开,按门铃,也是没回应,嗯,她想起来,自上学后,她是自带钥匙的,可是她把钥匙放哪了呢?
宴晓记不清自己会把钥匙放哪,正当她翻着书包,翻着口袋正翻的起劲的时候,二零二室的门开开了。
宴晓的手还伸在书包里,她抬头看去,是她妈妈董银妃开的门。
董银妃的手上还在滴水:“怎么还蹲着呢,快进屋。”
“我以为你不在家?刚才我按了好久的门铃。”宴晓看着眼前的董银妃,呵,真年青。
“我在洗衣服,早上你上学去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今天我休息,关门,我还没洗完呢?”董银妃感觉怪怪的,女儿怎么拿这种眼神看她,突然:哎哎,水都浪费了。
宴晓走进屋,关上门。
对这屋子的印象早己尘封,谁知道它会再次出现在面前,宴晓无语,好吧,出现就出现,当第一次不就好了。
因为四分之三的记忆己尘封,宴晓也就不再求助记忆,她拿着书包,凭着对八十年代居民楼的结构想象,估摸着,她的卧室会在哪。
这是一个二居室的居民房,主卧,次卧,意思上的客厅,还有卫生间和厨房,标准的二室一厅一厨一卫,只可惜房子是中间的,那个意思上的客厅没光可采,如果采厨房和卫生间的光,可怜见的,人家本来才二三平米大,有多少光?所以厅客名叫客厅,也只是个摆设,放着该是客厅放的沙发,其实是滥竽充数。
宴晓心里有数的走向和客厅连着的那个卧室,残存的记忆叫嚣着告诉她,没错,是的,这是她的卧室。
卧室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椅子,再就是书柜和衣柜,再无其他,除了可以从被子上看出这是女孩的房间外,再无可看出这是女孩房间的东西。
宴晓走进房间,关上门,把书包扔桌上,扑倒在床上,她不想再动,她得好好的想想。
记得很多小说书里描写什么地狱火,什么孟婆汤,彼岸花,曼珠沙化,宴晓觉得自己从来就是个无神论者,什么妖魔鬼怪对她而言,皆不可信,但要是电视上出现一只鬼,她还是会感到害怕,细一想这两者之间好象也没多大联系,所以信着自己的不信,害怕着自己的害怕。
问题是现在自己遇到了想不通的事,她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要说在梦中,梦总该会醒的,难道有人做着梦,在梦中还一直置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凭自己四十岁的做梦经验,好象从没出现过这种现象,所以有不是做梦的倾向,当然那南柯一梦,黄粱一梦,好象人家做的也很长嘛,一生,老死为止。但要说不是做梦,可怎么没有如前辈们说的那样,黑白无常拿铁链来捉人,阎王见上一遭,或者天上游上一游,总不可能象现在,闭眼睁眼间,就这么转了阵地,还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晓,晓晓你在房间里吗?”董银妃隔着门喊。
宴晓翻过身,把被子从身下抽开,头枕枕上,“哎,我在,有事吗?”面对这么年轻的妈妈,宴晓有点叫不出口。
迟疑的问:“在做作业吗?”
宴晓胡乱的应了声:“噢。”
“那你做作业看书吧,我做饭了。”
“噢。”
宴晓继续理思路:这么设想,假如这是做梦,看这情形,有南柯一梦的势头,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是该好好的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做一回,还是顺其自然,那就是如’上一次”(暂且叫作上一次吧)一样,是两种选择,假如不是梦,那就是重活,时间倒流,或者说重生,那也是两种选择。反正都是重新过一遍,活出自己想过的生活,还是活成上一次那样的生活。宴晓很是迷茫。
事实是,她没有更多的先择,如果说上一次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难道是她愿意活成那样?也不是。
如果说她想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现实容不得她这么做,要不她何至于上一次活成那样。
宴晓被自己绕来绕去绕的思路混乱,说来说去,她还没从以前的记忆中转过来,她还没闹明白,老天把她拉回到少年时期,有一个条件于她是有益处的,她年轻了,有的选择了。未来的路毕竟己走过一遭,就算前景可坎,于她,只要错开错路,总会好过上一次,如果没有,那么,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此生亦可无悔。
宴晓不是想不通,上一次她己深深的后悔,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她还是在犹豫,如上一次一样。
如果说上一次十六岁的她活的糊里糊涂,那这次十六岁的她该会不再糊涂吧?
上一次每当她觉得痛苦无助的时候,是多么希望老天能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时她想,要是老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定会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不再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些无用功。
可是当机会真的到面前的时候,她很矛盾,她觉得自己的心肠不够硬,她犹豫了。
宴晓迷糊着,竟睡着了。
“你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不也是尽力了。”陈树吼着,额上青筋突起。
宴晓轻蔑的在喉咙里一哼:”“这么说是我拖累了你,是吧?”
“够了,宴晓,我烦了,每次这样,绕来绕去这几句话,你不烦,我烦了,厌了。”
“我是多么高兴和你吵啊,我心情很好,我,我,我这不是有毛病。。。”宴晓眼泪糊了眼,她抬手擦了把脸,惨笑着:“你后悔,我更后悔,呵呵,是啊,勉强在一起会有好结果,为了小孩又怎样,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这样,也算的上。”
“对,怎么算不上呢,你看,你又文绉绉的来了,算了,我不想再说了。”陈树扶了下额,转身走向门口,马上人影消失在门口,接着“呯”门被关上。
屋里又只剩下宴晓,宴晓扶着墙,走进卧室,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心好象被绞着,快走到阳台门口的时候,她连扶着墙都走不动,她慢慢的倒向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很想打开阳台窗,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她真的受不了屋子里郁闷的空气,她难受,说不出的难受,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阳台窗,眼睛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