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番外之离家出走（1 / 1）
离家出走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晨。
大家都知道B市和T市距离很近，坐高铁只要半个小时。
据说有人按照平时坐火车的习惯，在高铁开动后，慢条斯理拆了碗面，泡了开水，再拿出ipad挑了个番剧慢慢欣赏……然后夹着ipad，端着没吃完的泡面，狼狈地挤在人堆里检票出站。
——太丢脸了。
“……所以这就是王队坚持蹭我车的理由？”许斌看看面前的前队长，十分不解，“你车呢？周末不限号啊。啊不对，你跟我回T市干什么？又要到三零一度挖人？不，三零一没有唐柔邱非那样出色的战法……还是杨聪约你给队伍里的新魔道掌掌眼？也用不着啊，竞技场来一架的事儿。或者……啊，今晚国安客场！王队我跟你说啊，客场球迷干不过我们主场！虽然T市B市算半个老乡，但球场恩怨没得商量！”
许斌说了一大堆，已然退役的王杰希泰然自若：“别扯那些，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
许斌呃了一声：“那啥，老王你真要去他家啊？博远知道吗？”
“他离家出走了，你说他知不知道。”王杰希把自己的背包往后座一放，坐上副驾，拉好安全带，拉上眼罩，“走吧。”
许斌心里咯噔一下。
据他所知，前队长和四堂弟感情已经稳定到领过证了，但过日子哪有个马勺不碰锅沿的，俩人床头吵床尾和算不得什么。
可是如果惹得一向沉着的四堂弟离家出走……前队长你到底对博远干了什么啊！
王杰希戴着眼罩，一看摆明了不想聊，许斌只好把疑惑咽了下去：“等我拿瓶水再走。”
——借着去后备箱的功夫，发挥职业选手的手速优势，迅速给四堂弟发了个微信。
并且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塞裤袋里，又摸出蓝牙耳机戴好。
一路上，手机震了又震，特别关注的铃声却从未响起过。
许斌嘀咕了一路，进了T市以后停了下来。
王杰希微微揭起眼罩：“到了？”
“没没，我水喝多了找个厕所。”
王杰希看看表，才过了一个半小时不到。
他打量许斌的腰部以下，关切道：“前几年我记得你没这方面的问题。”
许斌嘴角抽抽：“这不天冷嘛，天冷。”
王杰希伸手摸摸暖风口。
许斌撑不住了，落荒而逃。
他进了路旁卫生间，锁了门，拿出手机一看，三个广告，五条推送，几个好友消息……
和四堂弟的对话，还停在他刚才发的微信上。
“这是气得够呛啊……”许斌心道不妙。
他该把自己的前队长兼堂弟的对象搁哪儿呢？
——大概，只能，先往自己家领了。
与此同时，王杰希接到一条语音，并且很快地回了一句。
许斌回到车里：“王队啊，有个事儿……”
“先去你家待会儿成吗？”王杰希问。
许斌：“……啊？哦……来吧来吧。”
许斌有点方。
半个小时后，王杰希规规矩矩在许斌家的客厅落坐。
许斌的父母当然认识许斌的前队长，虽然有点奇怪这小青年为什么会跟着自家儿子来，不过吃个饭只是多双筷子的事儿，T市土著向来热情，自然殷勤招待之。
许博远还是没回应。
许斌非常方。
冬天，吃火锅。
刚把电磁炉拿出来，门铃响。
许斌飞快地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
“……婶、婶儿？”许斌说话有点结巴。
“弟妹啊？”许斌的妈妈在他身后，热情招呼。
王杰希站起来：“阿姨。”
许斌猫厕所，疯狂给四堂弟打电话。
许博远的手机关机了。
许斌慌得一批。
远在某地的许博远，此时也慌得一批。
王杰希的父亲老王同志，扬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冲向他：“小zei，别动！”
2
许博远虽然慌，很听话地站着没动。
老王同志一刀劈过去。
血溅湿了许博远的鞋帮。
湿冷的长条状物甩到许博远的小腿肚上。
许博远转身，把菜刀拎起来，把被菜刀砍死的蛇拎起来：“叔叔好身手！”
老王同志笑呵呵地一挥手：“那是当然！”
他接过死蛇，熟练放血后，丢进袋子里，袋子里鼓鼓囊囊的有不少战利品。
“辛苦小许啦。”老王同志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了，“歇会儿吧。”
说着拿起对讲机呼叫夫人刘老师。
两人沿着林间小路往回走了一段，回到露营地。
刘老师还没影子。
老王同志正要继续前行，被许博远按住。许博远拿了背囊，直接往河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刘老师提着钓竿走过来。
老王：“小许呢？”
刘老师：“收拾鱼呢。让我先过来。”
老王：“够能干的，行啊。”
刘老师：“那是咱儿子行啊。”
老王：“那是夫人行啊。”
刘老师觉得继续下去有些没皮没脸为老不尊的趋势，主动中止这个话题，感慨：“这么个好孩子，咋就不招亲爹待见呢，怪可怜的。”
老王：“没事儿，咱家待见就成。他们死脑筋想不开的，甭理会。”
刘老师：“对哦。咱家相当于平白捡了个孝顺儿子，嘿嘿，值。”
她人已中年，笑起来眼中仍有青春的影子。
老王一看老婆笑，自己也跟着笑。
他跟老婆勾肩搭背，十分甜蜜。
许博远在溪边洗干净鱼，洗干净手，从背囊里捏出盐和其他调味料，把鱼装进袋子里腌着，拎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王家老夫老妻卿卿我我的一幕。
这就是王杰希死活不愿意跟他爸妈出门旅游的原因之一。
——容易被塞狗粮。
许博远十分自觉地，搭灶台，点固体酒精，添柴，烤鱼，忙忙碌碌。
老王夫妻腻歪过后，看向忙碌中的许博远，对小青年的自觉性和动手能力非常满意。
“王杰希那边儿怎么样了？”刘老师问老王。
老王：“只要他想搞，没有搞不定的，甭操心。”
王杰希正在给自己副队的父亲的弟弟的对象调蘸料。
一勺麻酱，一勺蚝油，半勺腐乳，半勺韭菜花，半勺海鲜酱油，一把小葱，一把香菜，一把蒜末，三滴辣椒油。
许妈妈心事重重地道了谢。
等吃的时候，忽然满脸诧异地看向碗里的蘸料。
——她喜欢的口味。
许妈妈忍不住抬眼望向王杰希。
后者立刻冲她微笑：“阿姨。”
许妈妈眼圈有点儿红。
许斌父母一开始还没觉得，后来发现自家弟妹和儿子的前队长之间，好像，有那么些，微妙？
许斌非常忐忑。
堂婶怎么会过来？
堂婶怎么会挨着前队长坐？
堂婶那慈爱的眼神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慈爱的眼神？！
许斌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想探探堂婶的口风。
但是刚吃完饭堂婶就向前队长发起了会话邀请啊！
王杰希背着包，跟着许妈妈离开了。
“小王啊，不是阿姨不招待你，他爸还是那样……”
“没关系。”许妈妈小心翼翼，“你们过得都还好吗？他……还是不回来？”
“哦，他去南方了，陪我爸妈野营。”王杰希说，“我爸妈很喜欢他，说是多了个儿子。”
许妈妈嘴唇动了动。
王杰希说：“家里少一口人，和多一口人，总是不一样的。”
“是啊……”许妈妈叹气，“就是他爸……”
父子各有各的倔强，绝不低头。
“阿姨，”王杰希说，“我和博远领证了。”
许妈妈吓了一跳：“这、这……你们、你们还能领证？”
王杰希：“能的。”
顿了顿，又补充：“还有一个婚礼，小场面，在国外是合法的，受保护的。”
许妈妈忽然就落下两滴泪：“我对不起他……你、你对他好一点……”
王杰希：“我会的。我们定居在B市，给您留了一间客房，欢迎阿姨随时来。”
许妈妈拉着王杰希的手：“谢谢，谢谢你啊……我有空一定去。”
王杰希：“阿姨认真的？”
许妈妈：“嗯。”
王杰希：“阿姨这两天有空吗？”
许妈妈：“……还行。”
王杰希：“我在微信里跟阿姨说的，身份证带了吗？”
许妈妈：“带了……呃……呃？”
一小时以后他们在机场。
五小时以后他们在另一个机场。
许博远一边抱着流泪的母亲，一边抽空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王杰希。
王杰希装作没看见，走向老王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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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斌：“喂……叔叔，婶儿在我家睡一宿，明天再回去……嗯嗯……好……”
许斌心塞塞地挂断电话。
所谓离家出走，就真的是“离开家出去走走”的字面意思好嘛！枉他提心吊胆那么久！
——而且还得继续提心吊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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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1）
是夜。
许博远安抚了母亲，拿了房卡进入王杰希的房间。
许博远：老王你能耐了啊。
王杰希：许你在我爸妈面前露脸，不许我在你爸妈面前露脸，这是□□！
许博远：好的，你说得对，我错了，我躺平认罚。
王杰希：可以躺，不得平！
许博远：……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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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2）
是夜。
老王：我就说儿子舍不得，找个理由追过来了吧。
刘老师：关门！当爹的听什么墙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