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1）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概述了多少名人枭雄的悲剧史。而现在，这句话运用到他身上似乎也是不为过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是迟早的事——小少爷知道了一些真相，比如大哥的身份什么的，他会愤怒、会闹脾气的吧。那么然后呢？他第一次有些害怕去想一个结局。
眼前白白嫩嫩的小少爷，带着刚从浴室出来还未干透的水汽还有清浅而诱人的柠檬香气，该是嫌麻烦只穿了件浴袍，玉般的锁骨和修长有力的小腿曝露在空气中。似是有些冷了，他瑟缩了一下脖子，扬起明媚的笑容：“阿诚哥，帮我擦头发呗~”“……好。”好似被迷惑了一般，明诚执起毛巾给他心尖上的人擦着头发，小少爷安安静静的，仿佛给了他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明台感受着发上轻柔的动作，低垂的眸子看不清神色。其实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诚哥是喜欢他的不是吗。从小到大，只有阿诚哥是不一样的，大哥大姐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温暖而慈爱的，哪怕有的时候大哥会板起脸教育他；可是阿诚哥的眼神是温柔而缱眷的，有时候也在黑暗中露出隐忍的欲色。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伤害过自己，就像那份记忆中，萧景琰对上林殊时，满眼都是他，只要见着了便是满心欢喜。而对上梅长苏时，初识的不信任与夷鄙，到了后来的诚心相交，以至于割铃断义之时心生哀戚愤恨，到了最后的追悔莫及……不管是梅长苏还是林殊，都没有给萧景琰选择的机会，但谁又能说他不爱他？
“阿诚哥，我爱你……”手的动作早已僵硬，手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了，他聪明的阿诚哥啊，终于是吃了一次瘪了吗。“小少爷……”“我说真的呀。”明台转过身，好让明诚更清楚地看见他的每一分表情，似乎这样做了，他的阿诚哥便可以领会到他字里行间的真诚。
明诚双手颤抖着将人一把抱住，像是要溶入骨血般用力，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他的小少爷嵌入身体，嵌入他的怀抱、他的心脏。“我爱你，我的小少爷……”
梦醒了。
梦终归还是要醒的，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明诚心知一切不过一场幻梦，只是不愿醒来罢，他的梦中，他与他的小少爷经历了美好的少年时期，然后是十三年的别离，那人以改头换面之姿重新站到了自己面前。那个自称冷血谋士的青年，有着与现在的小少爷同样的一张脸，可是自己并没有认出他，反而百般质疑、为难、伤害他。后来？即使一切终结，他的小少爷也回不去当年的时光了。他可以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在乎，那人为何甘愿前往北境赴死？甚至连一丝念想都没有留下！
那个他，有情有义却是真的没脑子，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他弄丢了他们，弄丢了他竹马竹马的小殊，更是弄丢了他一心爱着、想要护着却一直在伤害着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可以弄丢他的小少爷呢！可是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一片情深，看着他一生刻苦却只为重求宿世姻缘……
他惊醒了，是在书房里，他处理文件太晚了，熬不过睡意趴着睡了。小少爷还不知道该怎么发火呢……
明诚的状态不对劲，这还是明楼第一个发现的。至于为什么是他？大姐不懂□□，而明台嘛……他还没起床呢！趁着阿香还在准备早餐的时候，身为明家除大姐之外的大家长，明楼简单粗暴地把人拉到了书房，然后问了一句：“昨晚你对明台做了些什么。”
明诚脸上是明晃晃的委屈，“大哥，我昨晚就睡在书房。”言外之就是他哪来的时间对小少爷做些什么。明楼挑了挑眉，一脸大写的不信，“你还说你没做？自个儿照照镜子去吧！”明诚眨巴眨巴眼，乖乖照做。锃亮的玻璃镜内，那个笑得一脸褶子的男人是谁？！
“大……大哥！我……”“行了，别跟我在这儿狡辩了。”明楼皱眉道，“明台现在都还没起床，别是你昨晚……”“大哥，我没有！”明诚慌忙解释道。就算他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可他怎么敢呢！即使内心再怎么希望他的小少爷能像梦中那样……他也绝不可能伤害他的小少爷！昨晚的梦境想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明诚暗自叹了口气，“大哥，我知道分寸的。”
明楼捂着脸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你……我有的时候还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两个人，面对我时的你，还有对着明台的你，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吧？”怎么可以蠢成这个模样！“我有说过……不，可，以，吗？”真是的！难道还要他这个当大哥的亲自把小弟送到另一个弟弟手上吗！“大哥……”明诚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明白明楼字里行间的意思，只是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要追求他的小少爷……从他意识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谁时，他就已经暗下决定守护小少爷一生，看着他慢慢长大成人，看着他找到一个最好的女子相伴一生，儿孙满堂，一辈子幸福美满……他是他的阿诚哥，永远都是。他是不会因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害了他的。他的小少爷值得最好的……
如果不是小少爷加入了军统，被王天风列上了“死间计划”的名单，他或许真的可以就站在暗处，竭尽所能在这乱世保他万全……“大哥，已经够了，不要再说了。”明诚的声音有些晦涩，似乎是硬生生压住了哽咽的声音，“我爱他，并不是想要独占他，也不是想要让他除间谍身份外还要背负一个骂名。因为我爱他，所以想给他最好的，而不是我自己。”
明长官“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也有无言以对的一天。其实他何尝不希望给明台最好的一切？可他更希望明台能够快乐。自己和阿诚是指望不上了，大姐的确是有意让明台认识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子，好给明家留下一丝血脉——哪怕明台并不是真正的明家人。可是大姐也是希望他快乐的——
“这样的乱世之中，还有谁会在乎这些？别人的眼光，你不怕，想必明台也不会怕的。”“可……他还不知道……”明楼强忍住想要扶额仰天长叹的冲动，得！感情他连表白都没表是吧！他这个早慧的弟弟啊，除了比明台多了点脑子，情商简直低到令人发指！“行……我说不过你……那么现在回到原来的问题。昨晚你到底对明台做了些什么？”
明诚简直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他昨晚还能梦游和小少爷做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