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初现端倪(1 / 1)
几人的住处倒是不远,想必温又廷也是知道萧成这篱江小筑实在是小的,所以早早就进了客栈,随着温又廷,几人来到后面的一处独院里,刚进院落就看到夜色中在那棵巨大的杏树底下坐着一个人,一身火红的衣服甚是繁琐,映衬着挂在树上的几盏红灯笼竟像火焰一般,墨发如云,肤若凝脂,眼眸中却藏着冷冷的锋利,以至于略显阴柔的脸庞也没那么女气了。这不是一个甘于沉寂的人,连云天想到。
“你回来了?”那人开口了,声音中却带着温柔的气息,让人觉得这人不应该是一身红衣的样子,那出尘的气质应该是白衣如雪才合适。
“我回来了。”温又廷也没向他解释身后这一群人的来历与身份,只是走到那人身前,将那人身上的几瓣落花拂去。
那人却笑了,这一笑竟将眼中的冷气去掉了九分,让人感到从初春瞬间进到了盛夏,那人笑的灿烂,与连云天的温润极为不同,他好像是心中充满着对这个世间的爱,满的都要溢了出来,好像他就是创造这个世间的神,任何草木生灵都是他爱极了的孩子,他总能找到这个人世的可爱之处。这花无名可真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了,若是身体无异,可不知要令多少侠女千金心动了,萧成想着。
“是王爷和连相吧?在下身体原因不能跪拜,还望见谅。”花无名作了一揖道。
“不敢,此次前来是托了侯爷的面子,请花公子帮在下鉴别一物的。”连云天开门见山,因为怕打扰到对方调息的时间,萧成也没吭声,只还了一礼。
却见花无名笑着道:“若花某能帮得上忙的话。”又示意众人进屋叙谈,再看屋里早已点了烛台,甚是明亮,想来是这人知道温又廷会带人前来吧。
一到屋内,连云天便赶紧拿出东西来询问:“正是此物,之前王爷说这是一种花粉,却不知是何花粉,又有何用途,花公子可是识得?”
“咦?这不是在翠屏山庄时发现的粉末吗?”魏猛见到连云天手中的东西叫到,却被苏程之递了一杯茶。
花无名接过那张包着那些淡黄色粉末的纸,看了看又闻了闻却向着萧成道:“王爷可是闻出它的特别之处了?”
萧成点点头道:“嗯,它对特定的活物来说应该是极易被闻到的,但大多数人似乎并不能闻到它的味道。”
花无名笑道:“那是自然,听又廷说王爷自幼嗅觉灵敏异常,能闻到很多细小的味道,甚至是人根本无法发现的味道?”
“嗯,基本是这样。”萧成又点头。
花无名又道:“这确实是一种植物的花粉,这种植物在漠北比较常见,叫做波若菊,人通常是闻不到它的味道的,但对于一种叫做蛏蝎的小昆虫却是有致命的诱惑力,而这种昆虫极小,一般很少有人注意到它们,但它们有一个特性,就是如果进入人的身体,可以与一种毒相克,使人即便是中了毒也并不会发作,直至它们离开那个人的身体,它们一旦离开,那么寄主不但会立即毙命还会死的毫无痕迹,连死因都很难找到,只是会在发间头皮上留下很多细小的出血点,非常小,以至于很难被发现,但这种虫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就很难再出来,所以这种虫也被称作护心蛊,也算是蛊虫的一种吧。”
“除了用这东西将他们引出来?”萧成挑了挑眉。
花无名依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几人身上都有些发麻,魏猛嚷道:“我还以为只有西南蛮族妖女才会作蛊呢,想不到远在漠北也有这种恶心的东西。”说着搓了搓手臂。
花无名将纸重又叠起来递还给连云天道:“说起蛊来中原人一般都会觉得很是神秘恐怖,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一种虫罢了,打个比方吧,就像生在豆苗上的无根藤,所谓蛊,也不过利用各种的活物所特有的毒来控制人的各个方面罢了,漠北毒虫少,并不常用,但是也有,只是他们并不把这个叫做蛊而已。”
连云天将纸包收了后道:“护心蛊,想来最初定是用来救治那些中了那种毒的人的,到这里,却成了致命的□□,可真是……”连云天脸上带上了些许悲悯或者是苍凉。
萧成拍拍他道:“总之,这案子有了大的进展就是一件好事,”说着又对花无名道,“对了,还有一事,花公子可否为云天诊治一番,他幼时曾被冰水冻过,如今一受凉关节就疼痛难忍,遍寻名医不得痊愈,若能治好,定当重谢。”
花无名笑笑道:“当然可以,先让在下把把脉吧连相?”说着拍了拍温又廷,就见温又廷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一个脉枕,连云天哪儿能让长辈伺候自己,忙示意萧成接过了脉枕,放了,花无名诊了会脉道:“无妨,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拿去沐浴用,再喝几贴药养一下身子就没什么大事了,也不急,我还得寻几味药的,你们且回去,待此案了了回京时找我吧,我在侯府等你们。”
连云天点点头也不急,只留下花无名在房里调息,众人去醉仙楼用餐。
正在席上却有暗探来报,萧成听后挥了挥手示意继续探查。
待暗探走后众人立即看向了萧连二人。
连云天先是沉默,后又却猛地将酒盅一放,像是想通了什么,魏猛等人不解,只有温又廷仍是波澜不惊的吃菜喝酒。
“回去再说。”萧成看了眼好奇的魏猛和苏程之道,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大人,到底何事?”回到小筑后魏猛有些迫不及待。
连云天将披风摘了道:“琮州香满楼小二马德耳后的那朵蓝焰是假的,死后纹上去的。”
“那蓝焰到底是什么?”萧成将披风拿了过来递给了丫鬟。
“不知道,”连云天坐了下来,“如果能知道,这一切或许就有了说法了。”
“很晚了,就先歇着吧,等曹鉴他们的消息来了说不准一切就都知道了。”萧成将窗户关了道。
众人各自歇下不提。
结果次日一早就有人来报,说是客栈温又廷一行人昨天夜里遭了刺客。
连云天一惊,同萧成火速赶到了客栈,好在人没出什么事,只是姜太医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我们无事,这些人是冲着姜老太医来的。”温又廷见几人急急赶来,忙安慰道。
“姜老太医?”连云天很是疑惑,这么一个早就离宫的御医又怎么会惹来暗杀?
萧成也是不解,道:“怎么回事啊舅舅,老太医是有什么仇家吗?”
温又廷却也是一脸疑惑:“我也不知,我们只是顺路,正好姜老太医家在南疆,又是旧识,顺路就带了老人家一程。”
“是他们,是他们来找我了,是他们来了……我就知道我不该回到京城,可是这都十七年了啊……怎么会……怎么会……”却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姜宏竟是神情有些错乱了。
听到十七年这个词,连云天一愣,花无名微笑着上前将一根银针刺入了姜宏头上,神奇的是,姜宏竟就停止了呓语,缓缓醒了过来,连云天正当怔愣不知该不该询问原因时,却见姜宏竟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王爷,连相,救我,只要您愿保我性命,小老儿愿将十七年前的真相告知与您。”
“这?”连云天与萧成对视一眼,有了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竟有些不知该不该相信的疑惑了。
却听花无名低声对连云天笑道:“这个穴位一般人并不知道,它可以让人心跳加快,放大人心中的恐惧与渴望,王爷与连相不妨听一听他内心在犹豫着想要用来保命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连云天点点头道:“也好,如此你便说吧,若是你并未犯下什么滔天罪行,本官自会保你。”
却见那姜宏竟就跪地磕起了头,道:“谢连相,谢王爷。”
“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萧成找了张椅子坐了问道。
“诸位大人,十七年前,我还是太医院的院正,那时先帝爷很是信任我的医术,”说到这里他仿佛回到了那春风得意的时光,脸上挂上了自豪的笑容,“后宫的娘娘们看病也是点名要我前去,我对各种□□的医治方法也很熟悉,后宫么,总是不乏中毒的人,那天天很好,却突然有宫人来到太医院传旨,我本以为又跟往常一样是哪位要紧的娘娘身子不舒服,结果圣旨的内容却是要我前去验尸,说是仵作验了尸并未发现死因,我就去了,谁知,那根本不是仵作验不出来,而是……”眼见得他打了个哆嗦。
萧成见状忙问:“而是什么?你们验的那具尸体可是隼国少主沙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