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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今年这个八月十五的天气不是个好天气,本该是月明星朗的日子,却因为一场不期而遇的蒙蒙细雨搅了兴致。
今日赏月是不行了,多少人家因为遇上这样一个天气而感到遗憾,可忠勇侯家却一点没有因为这一场雨而减少了一丝的热情。
快到下午时分,一路风尘的白兴恒和魏郝终于赶到京城,两人分手之后,白兴恒带着小厮一路回到忠勇侯府,还没到门前,白兴恒远远地就看见以白兴旺为首的一众兄弟姐妹们已等在那里。
几个小弟妹们直到看见白兴恒本人,才终于相信三姐姐没有欺骗他们,这个哥哥应该比三姐姐说的更好才对,哥哥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的如画像上的仙君,下马的动作流畅而赏心悦目。
所有的孩子中只有静慧跟兴恒最熟悉,叫声“哥哥”后,第一个冲过来跟哥哥来了个拥抱,几个小的虽然很是羡慕,却都不太好意思上前,叫完“哥哥”后全都两眼亮晶晶地望着白兴恒。
白兴恒离家多年,一回来就被眼前这个场面温暖,与静慧拥抱完之后,把几个望着自己的小弟妹们也拉到怀里挨个抱了一抱。与大哥白兴旺和大姐静娴、二姐静欣问好之后,白兴恒领着一群弟妹往老太太的上房走去。
进到屋里,各家孩子都站回自家父母的身边,白兴恒一撩衣摆跪下,端端正正的给老太太、父母和叔叔一家磕头,老夫人看着白兴恒这身姿,犹如看到儿子白子凡当年离家时的年岁,一激动,老夫人抹着泪水就要离座亲自去扶孙子起来。白兴恒看出老太太的意思来,两步就跨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扶着老夫坐下,任老夫人打量自己。
因为有老夫人和白子凡在场,即便有千言万语,这会也不是文艺母子诉说离情的时候,文艺只能一眼不落地盯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心里比较着儿子这些年来的变化。
短暂的寒暄过后,白子凡发话道“母亲,先让兴恒回房洗漱一下吧,有什么话一会吃过晚饭后大家再聊。”老夫人听了这话,才不舍地松开孙子的手让他回去洗漱更衣。
白兴恒的住处是文艺亲自布置安排的,于是文艺也亲自陪着儿子来到给他准备的新院子。带儿子看着新住处时,文艺不断地问着兴恒“看这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没有,你还喜欢什么,都跟母亲说说,我现在就去安排。长这么大了,你的喜好,母亲都不太了解了。”
兴恒跟着母亲打量着精心布置地方,这里全都是自己以前喜欢的东西和样子,心中除了感念母亲浓浓的爱意之外,压在心里的一份自责也涌了出来,兴恒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母亲,对不起,有些事我没有留意,这次又让你受委屈了,我真不该那么早离开上郡,离开父亲跟师兄游历。”
这句话是白兴恒自知道自己一离开上郡,父亲就纳妾这事后最想对母亲说的歉疚的话语,白兴恒心痛母亲,觉得母亲受了委屈,所以这份内疚一直压在心头。
听着儿子这话,文艺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忍了一忍,没让它流了出来,她道不是为自己想要流泪,而是因为儿子这话中的自责而心痛。
文艺拍一下儿子的后背,放缓了声调说道“兴恒,别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母亲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他是怎样一个人母亲比你清楚,纳朱氏是你父亲自己的心意,这事跟你离开上郡一点无关。”
兴恒这一年多的游历,对人□□故的理解比在军营中深刻许多,父亲与母亲关系最好的时光也不过就是上郡那五年时间,尽管母亲各方面都好,可父亲对母亲总是相敬如宾多过真爱。
母亲今日一口道出这件事的原委,白兴恒明白母亲的真意,心痛儿子多过再乎自己,兴恒在感动过后对文艺保证道“母亲,以后我娶亲了,不会学父亲这样,只守着自己的妻子好好过日子,而且会好好孝敬母亲的。”
文艺没想到十六岁的儿子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上下打量了儿子一遍之后,笑着回了儿子一句“那将来,做我儿媳妇的女子一定会很高兴了。”
这事说过后,母子俩就都放下不提,全捡些高兴的事情来说,文艺见兴恒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后,才高兴地离开儿子办其它事情。
家里的晚饭准时开在老夫人的屋里,外面阴雨蒙蒙,屋内却其乐融融。晚饭过后,一家人聚在屋里说话,静慧带着一群小的又凑到哥哥眼前听他给大家讲述这一年多的经历。
静欣与静娴如往常一样坐在一起,两人因为年纪大点没有象其他几个小的那样凑上前说话。静欣盯着与兴恒和静慧几人说笑的白兴文,心中生出了几分落寞和嫉妒。今日,兴文还没过来与自己说过一次话,看来这个弟弟昨日是真的生气了。
昨日白兴文急匆匆地跑来与自己和周姨娘说话,句句话中都是反对她去诚王府做侍妾的意思。她也知道兴文是好意,关心自己今后的日子,可还是气不过兴文处处替夫人说话的样子。
周姨娘一哭,气怒中,她指责白兴文骂他没良心,不与自己和周姨娘亲近,眼里没把她这个同母的姐姐和周姨娘当一回事,有他这个弟弟跟没他个弟弟一样,今后她们也不会指着他来帮衬她们母女,骂的这小子流着泪一气之下摔门离去。
现在看着这一大家人合睦的气氛,每个人脸上的喜气,再想想病着躺在床上没来参加家宴的周姨娘后,静欣心里不是个滋味,又有些酸楚,她真的很想快点离开这个身份尴尬的家,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静娴是今日下午大家分开之后,从母亲那里听说静欣要去诚王府作侍妾这件事的,趁着这会大家没注意到她俩,静娴有些心痒,忍不住向静欣打听。
“静欣,你去诚王府作侍妾这事是不是真的?我可还记的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长大后决不像周姨娘那样做侍妾委屈一辈子,怎么这会你又改变主意了。”问完这话后,静娴又对静欣多来了一句“你今年才刚十五岁,不如再看看吧,也许大伯母会给你找个让你满意的人家。”
静欣在这个家中,除了对白老太太有些情谊之外,也就与静欣才说上两句心里话。静欣理了一下现在的心情后,淡然地回答了静娴的问话,这些话也是昨日她对白兴文说的话语“诚王身份高贵,多少官员家的嫡小姐不也争着给诚王做妾?我虽说也姓白,但毕竟和你们不同,好在我这是诚王亲自提的亲事,虽说是去给他作妾,可对我这样的出身来说也是高攀了,静娴,这门亲事我很满意。”
静娴见过诚王,听静欣这么一说再一琢磨,静欣的选择也许不错,要是自己有静欣这种资本可能也会这样选择吧。这念头一闪而过,静娴“嘿嘿”地傻笑了一下。
坐在身边的静欣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她,“你这是什么表情,想说什么就说啊,我又不在乎。”静娴忙解释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起了那日你见诚王时的样子。”静欣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外面传来的梆子声告知已入一更,一家人才觉出聊的很晚了,文艺劝慰老夫人和一群孩子们回房休息,姨娘朱氏如往常一样见白子凡出门,马上跟在白子凡身边离开。
兴恒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母亲,见母亲一付不在意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有些事看不透可惜,看透可悲,释怀最好,也许母亲早已把男女的情爱放下,所以已不再乎这些。
八月十五之后不过半月,京城就传出了新的话题,这两个话题都是关于忠勇侯家的话题。一个是忠勇侯家的世子回来了,这个世子一露面就跻身京城美男的行列,而另一个就是忠勇侯家的那个美貌的养女被诚王纳成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