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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入城
这几日的雨虽说耽误了行程,却也让文艺她们欣赏了美景,几位夫人们一天到晚忙碌家事,孩子还小出门不便,都没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看看,也从来没像这几日这样放松过,这一停就停了五天。到了第六日,说什么也该走了,要不是派人先回去给上郡送信,那里肯定担心坏了。
站在玉泉观的山门外,大人们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孩子们和玉衡、开阳两个小道士还在那里为分开难过的哭鼻子,特别是静慧在那哭着“玉衡哥哥、开阳哥哥我舍不得你呀的”,更是让一群孩子们拉着手不放。文艺有时对静慧这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很纳闷,反正不像她,她是一个不爱流泪的人。
看着玉衡、开阳两个流泪的小道士,文艺的心忽然有些刺痛,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开心玩耍调皮捣蛋的年龄,可却要在这满是清规戒律的地方长大,这几天看着他们认真安排事情的样子,文艺会时不时的想起小时候自己在宫里的日子,规矩而又苍白的童年。
文艺走过去,把默默流泪的玉衡、开阳两个小道长揽在怀里,拍了拍,又从红豆手里接过手绢给两个孩子擦擦泪水,然后对观主说:“青华道长,看这几个孩子感情挺好,待我到上郡安排好府上的事后,能否把玉衡、开阳两位小道长接帅府住几天”,文艺说完这话,孩子们都不哭了,全都看着青华道长了。
青华道长看看要走的孩子们,又看看两个小弟子,然后才开口说道:“上郡离这里不过七八天的路,正好冬日我也要去上郡办事,时间不过三个来月,到时带着他们二人前去,可让他们到府上小聚几日”。几个孩子们一听道长同意了,全都笑了,就连玉衡、开阳两个小道长也露出笑脸,几个孩子约好冬天再见,然后纷纷上车。
后面的路,文艺她们不急不慢的走了八天,已经十岁的魏孝和九岁的顾永和从道观出来这几天,就没有刚出京城那几天安生,他们俩是被比他们还小的玉衡、开阳两个小道长的拳脚功夫刺激到了。不愿像其他孩子一样每天坐在车里,说他们大了要跟着侍卫们骑马。
眼看也快到地方,前面就是大军驻地,安全没问题,年轻的侍卫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男孩子的心思,每天也让他们跟着骑一会。更是招惹的几个小的,要闹着要骑马,结果是连最小的静慧也骑了几回。
离着上郡城还有几里地,骑在马上的魏孝和顾永和就看见一队人马等在路边,俩孩子待看清来人,连声大叫着“父亲来了”“魏伯伯来了”,带着他们的侍卫一带马快跑几步冲了过去,引得几个在车里的孩子也喊着要快点。
文艺和顾夫人下车跟魏将军见了礼,魏将军告知她们顾将军还有大帅今日都在军营训练不得空,只派了他一人来接他们入城。魏夫人一见魏将军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
魏将军一个个摸摸抱抱围着他的孩子们,魏孝、魏郝、魏琳三个更是围着父亲亲不够。让永和、永真还有兴恒、静慧四个羡慕不已,又因为父亲没来接而有些失落和不高兴。寒暄几句后,几家人全部上车,离城还有五里路得走上一会。
文艺进了帅府,先到了几天的荷花和帅府的管家早已安排就绪,待文艺母子进门收拾停当,吃过饭后,管家也就是白子凡以前的小厮程喜来给文艺回话,他们比文艺早来了近两多月,白子凡他们到这里就去了军营,留下他和几个家人来照看着帅府。
程喜大略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梁帅家出事后,这里原来的仆从都离去了,我们来了之后,只是检查了一下各处就又让人锁上了,伯爷去军营后只回来了一次,看了看就走了。前几日荷花姑娘和几个妈妈来了之后,要用的房间才打开重新收拾。”
“我们几个留下的人,如今雇了个当地的婆子给我们哥几个做饭。府里现在找了十来个略有些轻伤的军人让他们看家护院,他们可以不再服兵役,也愿意跟府里签契约,这事我跟伯爷请示过了,伯爷说让夫人操办这事。其他买侍从仆人的事,我也已经跟当地的人牙子说好,等夫人来了以后,让夫人挑。”文艺在路上已经打算好如何安置这个家,于是交待程喜,后日让人牙子带人来,男女都要。
府里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安顿好了,这期间,文艺收到几家官员的邀请帖和拜帖,文艺都以刚来还没安顿好为名谢绝了。这几年文艺也跟着几个好友学会了关心朝廷的事,如今弄明白她们林家是如何获罪的,更是长个心眼。
上郡这地官员的关系,在来之前她从秦大少夫人和越夫人那里多少了解一些,这两个一个侍郎的夫人一个巨商的夫人,见解自是不低,很多事都不忘提点她。在她和白子凡没有沟通好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将第一次在上郡夫人圈的露面搞得那么仓促的。
白子凡是她们到来的一个月后回来的,这时已是深秋快要入冬了。白子凡回来时也没让提前打声招呼,下午白子凡进家了,文艺她们才知晓。
一眼看去,白子凡比走的时候黑了不少,也健壮了不少,让他的脸上更加棱角分明,正如文艺和他成婚时初见他时的样子,都道小别胜新婚,这一刻相见文艺的心里忽然柔软下来,她已经好久没被白子凡的样子强烈的吸引眼神,她的眼如她心房的门一样子在白子凡纳妾后就关闭了。
白子凡感受到了文艺的殷切目光,也是欢喜挂在脸上,两个孩子也有日子没见他了,今天他穿的与往日不一样,一身的铠甲战袍,把两个孩子惊喜的,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父亲呢,跟贴在门上的门神画一样。一个劲的又是摸衣服又是让他抱的,白子凡伸手抱起两个孩子,他个子大手长,再加上常年习武,一手抱一个一点问题没有。静慧还一个劲的嚷嚷说“父亲,父亲,你怎么不去接我们那,魏伯伯都去接她家的哥哥们了”。
“父亲要练兵那,实在走不开呀,下次一定去接静慧”,白子凡挺宠这个姑娘,周姨娘那个女儿再好,可这个是亲生的。
“父亲现在是大元帅了,要带兵打仗,没空接我们,我以后也要当大元帅,要带兵打仗”兴恒也兴奋的说。
文艺看两个孩子跟白子凡亲近够了,说道“赶快下来,让你们父亲洗洗,换换衣裳,一回吃饭,父亲累了”。两个孩子一听母亲说话了,忙从父亲身上下来。
放下孩子,白子凡看看站在面前的文艺,已是二十四岁的佳人,丰润风韵,褪去青涩,带着少妇的风情,于是来了句“孩子们想了,难道夫人不想”说完又伸手抱了抱文艺,还来了句“反正我是想夫人你了”。
这忽然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拥抱,让文艺有羞色也有温暖,但还是赶紧推开他,小声的说了句“没正行,一屋子的丫鬟和孩子们那。快放开”,待白子凡放开文艺,文艺一脸的不好意思。
其实只要周姨娘不在跟前,白子凡还是挺愿意和文艺调一下情的,周姨娘没来的时候,文艺天天缠着他,带着一些撒娇,带着一些甜腻,私下里叫他“哥哥”,文艺说她没有哥哥,从小就渴望有一个哥哥,现在她有哥哥了。好像从周姨娘来了后,有一次他让她叫一次,她一本正经的说以后不会叫了,她已经知道了,他喜欢姐姐,不喜欢妹妹,不知他跟周姨娘私下里的称呼怎么让文艺知道了。自那时起,文艺再没叫过他哥哥。
文艺不知道白子凡只一会就想了这么多事,叫过来红豆让安排洗澡水,又对着白子凡说“快去洗澡去,熏死人了”。刚才那一个拥抱,文艺闻出白子凡一身的味。白子凡也不在意,进去洗浴去了。饭都开始往桌上端了,洗完换了衣服的白子凡才一身清新的回到了饭厅,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个团圆饭。
饭后,文艺跟白子凡讲了最近都有谁家送了拜帖,谁家送了请帖,白子凡刚来,来了后也是一头扎进军营,好些官员也没开始打交道,只是跟上郡的知府唐大人、巡抚崔大人见了面喝过一次酒,其他都还没顾上。
文艺听白子凡这么说后,跟白子凡商量到“我细看了一下请帖,知府家和巡抚家都送请帖了,知府家是赏菊宴,巡抚家是百日宴,两家时间隔一天,其实两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结识你这个新军帅,其他要来拜访的,也是这个意思,不如先捡这两个品位最高的人家去,然后咱家也来办个宴,跟上郡的官员士绅见见,也算是正式跟上郡的圈子交往。”
白子凡听文艺这样安排不错,既不得罪人,也能面面俱到,她家宴请之日,他从军营赶回来就行。有文艺跟当地官员家眷应酬着,既可以搞好他跟其他官员的关系,让大家不必太生疏,又不耽误他练兵。两人合计完时,两个孩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睡前两个孩子都要再见见父亲,两人一起去了孩子们的房间,明天一早白子凡就得走。
良宵一度,第二日白子凡心满意足的早早就走了,拍拍她,让她接着睡。其实白子凡走后文艺就没再睡,只是躺在那,白子凡轻轻拍她的感觉,让她想起了新婚时,白子凡那天清晨离开去京军大营时的感觉,也是轻轻拍拍她让她安睡。文艺摸摸被子,里面还有他的温度,枕边嗅一下也还有他的味道,这一刻文艺有滴泪水,轻轻的滴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