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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见皇后

白静慧出生在冬日里，洗三礼和满月礼都没大办，只是请了几个相熟的人家，老夫人虽也挺喜欢，也说生的这个女孩子漂亮，但还是没有生白兴恒时那么高兴，乐的成天抱在手里。又说了下一个再生儿子，私下里还说，武官家还是儿子生的多点好。

林文艺对她的话已经无语，两个儿媳妇生的儿女顺序一样，她说的话也一样，文艺只当没听见，几年相处，多少也知道这个婆婆的性子别看软，挺和气，没什么大主意，但挺认死理，林文艺摸索出婆媳相处之道，不理会，婆婆也就没事说了。

文清这两次到是早早的抱着儿子来的，洗三礼待的时间短，满月了，文艺也可以下地了，两姐妹到是可以多聊会。文清的儿子陈启亮都三岁了，进了卧房，脱了鞋放在床了，两个男孩子玩去了，文清的养女这次有些风寒没带来。

天气冷，两个男孩子穿的厚，又鲜亮，放在一起，看着跟神像前的童子似的，已经五岁的黄猫毛头也在床尾卧着，两个孩子把它撸过来，摸过去的，看着它有些烦，但也没跑。

文清进门，就抱起小姑娘亲了亲，待把小妞放回床上，一回头看见毛头也在床上躺着，伸手摸了摸它，说道“你这猫道是会享福，看你把它宠的像个孩子，还让它跟孩子们在一起，自小你就喜欢猫，这猫跟着你是跟对人了”。

说完文清又用双用捧着“毛头”的大脸说“就是不学好，跟你那男主子一样，处处留情，四处留种，早晚让你净身做公公”。

文清这句话道是把文艺逗乐了，拉过文清坐好说话，文清看孩子们有兰草，小梅几个看着，也就坐了过来。

端起茶喝了一口，文清道“这事我早就想说，这才富贵几天，富贵人家的毛病就添了，别看我是庶出的，我也看不过，我姨娘被纳，那是我大娘多年未生育，才纳的，而且是大娘作的主，你这算什么，你还怀着的，又不是不能生”。

文清一说，气就上来了“还说是照顾朋友的遗孀和孩子，那你姐夫他们几个怎么也送东西过去了，就没这么想，这么干，说不得以前两个就有点意思，现在正好有机会了”。

文清平时话就多，而且说话泼辣，今天文清说了半日，文艺内里的那股子气也被文清说了出来，送走了文清，文艺道是细思量起文清今日说的其他事。

满月时文清来看她，姐妹俩的一翻话道是提醒了她，现在有儿有女，几十年匆匆就会过去，以后孩子们长大娶妻、嫁女都得要聘礼，她们出嫁是没有什么嫁妆的，也就是宫里带出来的月例和肖国公府里给的那些，现在虽说也有些私房，但将来却不能给孩子们多添什么。虽说这个家是她当家，但这个家只算是新贵，跟那些几代人传下来的家业没法比，以后孩子们多了，嫡的、庶的难免会一碗水端不平。林文艺第一次近切的觉得，自己手中以后也的有些钱。

这两年，知道些京城里公候世家的事，也看到家传三代，人已上百，形形□□，有兴家的，有败家的。不管白子凡情感上怎么对她，从过日子上，文艺心里面还是希望他好，希望这个家旺，这个家族旺。但现在她想，她自己以后也得学着置些产业了，让她的子女从她这一代开始，越过越好，这也是她当母亲的一些私心吧。

京城里会经营的夫人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己的产业，她也想着自己学着弄上一个。思量了几天，如今她最拿手的就是宫廷内的药膳，这个她学了好几年，而且也做了好几年，她会的就几十种，而且她还懂些药理，以后自己还可以试着弄上些，干脆不论大小弄个药膳堂。让人给文清带话，看她想不想一起干，文清挺愿意，立刻跑来跟她商量，于是两姐妹决定弄个药膳堂试试。

文艺跟白子凡说了这事，白子凡这段时间正好也想和文艺缓和一下关系，忙答应了，还给了些银子。找好了地方，商量好章程，两姐妹分头行动，待过了新年后，两人准备开店。文清以前是贵人跟前的管事姑姑，负责□□店里的侍女，文艺负责□□厨子。

招了人，文艺试了后，觉得还行，签了死契，开始传授手艺。小梅以前也跟着学过一些，正好也可顶上一段时间，文艺想着将来这个店让小梅出去管着。

小梅、兰草跟着文艺已有五年，都到了该成婚的年龄，成了婚，一个去管外面的事，一个管小艺身边的事，文艺在问过她们以后就把事定了。两个婚配的男人都是伯府的管家，一个管采买，一个管接待事务，这几年也挺用心，没什么毛病，新家，人少就这点好，没有什么世仆，凭本事来。

冬日里最大的日子，就是过年，出了月子，没几日就到了新年。今年过年，年三十的一桌团圆饭如往年一样摆在老夫人的正堂里，今年这正堂已可以坐上两桌人，两家的姨娘们也能凑一桌了。

两个姨娘今年都还怀着孩子，过了年就该生了，周姨娘还带来一个，今年孩子们还小，只有白兴旺能在桌上坐一会，剩下几个只能抱过来看看，就抱下去了。明年也许还会再加一桌，看着一家人是多了些，但是文艺和杨氏都没有往年那样从心里透着欢喜。

今年的饭菜还是文艺张罗的，但是花色品种上却比去年换了不少，花样也多了许多，大家以为是年里添新人了，所以加菜，其实是文艺有些新打算。

这几日过年，正好让新教的厨娘试试手，当一份份新菜端上来时，婆婆高兴的，直说这样好，媳妇贤惠，大户人家不都是妻妾成群的吗，正房夫人就应该有正房夫人的气量。

吃了年夜饭，守了岁，文艺就带着两个孩子回自己房中，白兴恒自从有了妹妹后，也学会缠着娘了，今天一说娘要走，也嚷着要一起走，于是文艺两个都带回来，今日白子凡没去姨娘那里，大过年的还是要到夫人这里才说的过去，正好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回房。

大年初一大早，两人要一起去到宫里给皇上皇后拜年，以前他们品级低，现在封了忠勇伯可以去了，白子凡虽说是第二年去了，但还是很兴奋。

一年过去，大过年的，总是会想想这一年的事，想他一个穷小子，甚至还曾卖过身，这十来年先是在军中打了不少仗，后又到敌国东奔西跑刺探情报，吃了不少苦，时时有死的可能，没想着前年那场战事，一次大胆的尝试和冒险，让他凭军功，有了现在的富贵。

有几次大朝，满朝堂上望去，除了世家出身和科举出身的少年英才，他这样起来的没有。一时他也有些得意，富贵险中求啊，照现在皇上的意思，以后的战事还会有，说不得以后还有更大的富贵。白子凡一时兴奋的睡不着。

林文艺今日也有些睡不着，自她出宫也有五年了，去年过节时，她的诰封没下来，只白子凡一个人去的，今年她的诰封下来了，也可以去宫中给皇后拜年了，离开那个地方也有五年之久，离开的时候，恨不得永远不再提起，可一但离开，那时在宫中的点点滴滴又会时时在梦里想起，特别是生静慧时的那个梦，一想起那个梦，她又想起了皇上和皇后，一时想的太多，她也睡不着了。

两个人都睡不着，干脆起来聊会，想起宫里的往事，又是大过年的，文艺放下了一些怨气，往白子凡身边靠了靠，白子凡感到文艺的靠近，顺手搂了过来。这是两人自侍琴进府这事后，文艺第一次主动靠边他，白子凡高兴坏了，这事文艺从头到尾没跟他吵过，但这种冷战也挺耗神的，他第一次体会到文艺的利害。

天不亮，两人都穿好衣服，出门上了车，一路向宫中走去，车里白子凡一路拉着文艺的手，还让文艺靠在他的身上再眯会。白子凡的手挺热，练武之人，火气本身就旺，文艺也没抽出来，只让他握着，白子凡的心情更加好了。

到了皇宫，男人们去正殿，女眷们去内宫，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赤柱挺起，雕梁画栋，加上过道走廊的白玉栏杆，每一个院落，每一个宫殿，都展现出庄严豪华、神奇优美，方艺以前对这里是那么熟悉，当时最想离开的地方，如今换一种身份进来，感觉竟明显的不同。

女眷们也是按文武两边站好，亲王妃，公主，再是世卿公候，一品大员，伯爵在这里不算高爵位，比轻靠后，文艺向前打量一下，来的夫人们她大多认识，以前每年初一朝贺，她们都在皇后身边，但以前她是宫女，只知道她们都是谁家人，方便提醒皇后，出宫后，她结识的夫人们都是品级低的人家，再加上这两年她都在怀孕生孩子，即使封了爵位也没时间出去应酬。

看到肖国公夫人，文艺过去打了声招呼，就悄悄的站在自己的地方，此时也有人不时的打量她一下，对友善的目头文艺都是微笑着点点头。以后说不得有机会与跟她们打交道，更还有那个药膳堂，多结些善缘对自己有好处。

皇后大年初一的朝贺礼一般很快，进去行个礼就算完，有熟悉的会聊上几句，不熟悉的问几句就出来了，即便是这样，到最后皇后也会疲倦，文艺知道规矩，等文艺进去时，看见皇后面含微笑穿着一身朝服端坐在正位，皇后也有些胖了，少了些仙气。虽然依然很美，但岁月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算算皇后也有三十多了吧，好在皇后有嫡子了。文艺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祝皇后新年吉祥，祝皇后万福金安”。

待她行完礼后，皇后轻声开口道“夏雨，扶冬云起来，走近些让我看看，”夏荷高兴的扶起文艺，文艺也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两人以前都是服侍皇后的人，只不过夏荷到了年纪不愿意嫁人，皇后身边也确实需要些心腹之人，于是夏荷留了下来。两人的手使劲握了握，上前两步，就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端详着看了看她，已经二十四岁的文艺早已少妇模样，生完孩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子还带着些丰腴，“这比当年在我这更美了啊，当年把你放出去，也没想着还有相见的时候，听肖国公夫人说这三年生了两个，也是儿女双全了，看这一脸的福相，你是个有福的，也是个旺夫的，这才几年，就是伯夫人了”，皇后高兴的打趣道。

“这还是皇后的福气大，我们这些跟着的人沾着皇后的福气，才有这些”，方艺忙答道。

皇后跟她逗了几句，就让她下去了，当年一起服侍皇后的宫中姐妹们还有几个在，皇后让她都去见见。后面也没多少人了，皇后让夏荷也跟着去了，姐妹们相见，都有些激动。

文艺没待太久，见过之后，片刻就走了，让姐妹们忙去，今天皇后事多，皇后开恩留她见见以前的人，她得知道分寸，出门时夏荷还说皇后交待了，以后可与皇后的娘家内阁学士秦学士家走动走动。秦学士家，家学渊源，每代都有进士出身，能得皇后这句话，能跟他家来往，这以后家里也会多些书卷气，方艺一时更加感谢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