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七话 平静（1 / 1）

那个在我梦里的女人一直都是在哭泣，她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轻轻的抽泣着。她的脸庞我看不清晰，可那似琥珀的眼泪却是彻底的打碎了我的心。我想找回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我想确定这女人是不是我那记忆里的女主角，想确定许多的事情。虽然童景说我是出了车祸，医生却说那段消失的记忆很有可能对我很重要，因为太过重要所以在脑海里努力记住的时候反而是彻底的忘记了。

梦里我可以触摸到女人的发丝，那柔软的三千青丝在我手里有着熟悉的感觉。将鼻子凑近闻着发丝的香味，也是有着熟悉的味道。这些天我根本就不想去上班，也不想去做任何的事情。除了睡觉我根本不想别得，因为只要睡觉我就可以在梦里见到那可怜的人儿。可以轻柔的安慰她那受伤的心灵，可以清楚的听着她那哭泣的声音，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千斤巨石一般的压在我的心头。虽然难受可我却是愿意任她带给我痛苦。有着理由，只是我自己找不到。或者说是管他什么理由不理由的。只我觉得对就没有问题。

对于我这段日子只睡觉不做别的事情，童景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却是让我觉得他知道什么事情，关于我的事情。我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问，本来没什么可犹豫的。但童景那双眼神却是让我退却了。他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让的那双眼睛变的如此的让人心疼。

本想从小云衣的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可每次当我开口要问关于我那段失去的记忆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脱掉。想来也是，她本就和童景是一心的，后者的任何话她都是言听计从。

“我们都是太爱你了，不要再问了好吗？”

小云衣带着忧伤的眼神把我给关在了门外，那是一扇无比庞大的铁门，其上绘画着无数的恶魔厉鬼，张牙舞爪的守护着那门里面的东西。或许我不该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梦里，毕竟我是个人，我需要活下去。如此依恋着梦里的女人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承认我很想搞清楚她是谁，但是她只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这并不现实。而且我也不能总是让童景和小云衣来为我担心。

上天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吗？在我决定要放弃的时候，我的世界又变了。

“我是祈。”

“我是达丝罗。”

简单的介绍完自己之后，他们二人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那样在童景和小云的面前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我狠刺而来。面对这中情况我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发傻的楞在原地。双眼就那样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武器，心想着要反抗要反抗。可眼前的二人很明显并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应该说他们二人并不是人，尖尖的耳朵长长的头发，脚尖轻点地面便是会跳出几丈之外，这中非人类可做到的事情他们是轻易的就做到了。如此看来也只能是给他们打上妖怪的名号了。

其实最奇怪的应该是我，在见到祈和达丝罗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半点的惊讶之意，就仿佛我对着妖怪之说没有什么特别该惊讶的。但凡是谁在看到他们二人的时候铁定会大叫的昏厥或是拼命的奔跑。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是不是早在以前就见过妖怪。

在我心里乱想这些的时候，达丝罗和祈已经是手握武器的瞬间从我的前方倒射而去，沿途过处是建筑物轰然倒塌，人们的惊叫声笼罩了这漆黑的城市。因为建筑物的倒塌，公路和车子以及人们都是不小程度的受到了伤害，死的死伤的伤，鲜血在这漆黑的夜里依旧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怔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竟然是我的身体造成的后果。可是为何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这让我没有办法理解。

稳定身子的祈和达丝罗二人，擦掉口中溢出的鲜血。什么话也不说的又是朝着我飞射而来。好啊，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吧！心中这念头刚一出现，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就又变成了我自己在控制，那熟悉的感觉和充盈的力量让得哈哈大笑。番手间便是会产生恐怖的能量带起无数的惨叫声，那祈和达丝罗二人也已经是全身上是伤。鲜红的血液让的我有了更高亢的兴奋之感，惨叫声越多我越喜欢。世界算什么，人类又算什么，现在的我只要我喜欢就可以让所有东西多归零。爽快的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身体中的力量在无限的暴涌而出。满溢而出的在我的支配下狠狠的撞击着祈和达丝罗的身躯，以及周围那看了就碍眼的所有东西。在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便是完完整整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残缺才会惹人爱。我自己的这一套理论还正准备更深层次的理解时，在我的左边我竟是看见了童景和小云衣。

在看他们二人那身上的血迹时，我的心中突然的一阵刺痛，就像是有人故意的在我心脏上面一脚一脚的践踏着。混乱的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那破烂不堪的街道和建筑物，还有那些正在哭泣呐喊的人们。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之味，整个城市仿佛都笼罩在了悲戚的情绪当中。

“小渊，不要再打了。”

听着小云衣的大叫声，我不自住的将双手藏在了身后，那修长的指甲让我摧毁了很多的东西。还好，心头轻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并没有伤害到童景和小云衣。当我停止攻击的时候，我终于是知道那段失去的记忆是什么了，脑海中狂涌而出许多画面其实都是我努力过的证明，那为我而死的白芨，对我不曾有半点的埋怨。海雨总是陪在我的身边，给我温暖，不知道在我走之后她去了哪里，是不是依旧在做着灭妖师的工作呢？那位死在我手上的觅亭也已经是重新的开始了生活吧！希望她不要在面对那些痛苦的事情。月帝以及觅恨是将我带上不归路的元凶，还有那真正的元凶‘绊牵’。

这就是我那消失的记忆，本来就是我自己要求月帝帮我抹杀了那段记忆。只是没有想到，就算是没有了记忆我依然是逃不掉。那注定的事情我不能改变什么。上天它依旧是要我痛苦的按照它设计的路途来走下去，走吗？走吧！

祈和达丝罗在面前带路，他们说是来接我的，顺便来和我战一次，确定确定我的力量到底有多高。这个世界我怎么能呆的下去，被我杀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愿晚上听见亡灵的惨叫声。然而到了绊牵的世界，再多亡灵的惨叫声也是不会让我有丝毫的惧怕之意，那个世界本就是你死我亡的杀戮世界。

“别再丢下我们了。”

童景在我身后轻声的说，我轻笑了，为了我他们远离了原来的城市，毕竟在那个城市我已经是死了的人。

“那里太痛苦了。”

我说。因为知道他和小云衣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有改变，我只能说真话。

“我可能没有办法保护好你们。”

这句也是真话，因为我真的不敢确定在那样多杀戮的世界我可以安全的保护好他们两个人。

“没有关系，只要别再丢下我们。”

小云衣的声音夹带着一丝的笑意。

在那条五彩绚丽的通道中，我心情平静的都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心中没有一点的期待之情，没有再见到绊牵的快乐之感，没有面对那恐怖战斗的惧怕心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让我不关心。这样的我是哪里出了错？

迎接我的是绊牵、月帝、觅恨，不过并没有见到海雨。彼此间没有什么过多的问候，到是绊牵依然是那样傻傻的笑着，在见到我的时候也是没有特别的拥抱或是开心的话语。虽然不知道绊牵为何会这样傻傻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真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总是在选择放弃，而又总是舍不得，兜兜转转的依然是要回到这里。这里的空气似乎总是搀杂着血腥之味，偶尔浓烈偶尔稀薄。远处山林中也是会听见妖兽的咆哮之声，细听之下能够分辨的出是开心还是愤怒。

祈和达丝罗在将我送到这里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我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反正他们还是会来找我，既然将我带回来我可不认为他们是好心所至。这一大群人就这样全部都住在了白芨的山洞里。我摘了些好看的野花来到了白芨的坟前，轻声的说着话。微风扶过我的脸颊似是在替白芨说她知道我回来了。白芨，我回来了。

在这里居住了将近几个月的时间，小云衣和绊牵像是两个孩子一样的戏谑打闹着，能让前者接受绊牵的可能是她那傻傻的样子吧！毕竟当初我是因为绊牵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小云衣不止一次对我说个过，她讨厌绊牵将我的生活给弄的一团糟。现在看到二人像是亲姐妹一样的玩闹我心中确实是有些欢喜。

童景对于月帝和觅恨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欢或是不喜欢，除了必要的说话以外他基本上是不怎么和那二人有过多的接触。我知道让童景放弃了原来的生活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情，当他决定带着小云衣和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已经是把危险带给了小云衣。若是后者真的出了事情，我可以想象得到童景会有着怎样的痛苦和难熬。让他也承受到痛苦是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可这个世界也不是我说所了算的，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从而避过。

我最多的时间是坐在深潭边上，白芨的坟墓旁。静静的胡乱想着一些事情，表面上看似是很平静，其实心头已经是被自己所想的事情给搞的乱七八糟了。当初在见到白芨死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呆在这个世界了，和月帝打了一架让他将我在遇到绊牵之后的记忆全部的清除。原以为这样我会轻松一些，现在想来我依然是爱选择逃避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只要没有了关于绊牵的记忆我就会变成一个平凡的人，如此想着就那样做了。可我却是忽略了一点，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人儿是怎么样也无法忘记的。

也不知道这次我会面对怎样的事情？是不是和以往一样看着别人就那样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依然是无能为力。应该就是这样吧！上天如此的喜欢捉弄我，自然是会想尽一切的痛苦来构造我未来的路。可能是心里出了问题吧！我似乎并不在乎谁会死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变的没有了良心。

“这个世界除了有妖兽和杀戮之外，跟我们的世界相比没有什么两样。这里反而有着清新的空气和满山的葱郁，感觉上这里要舒服得多。”

童景来到我身边，笑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是充满了悲伤和离别的。而这离别就是生死离别，一但有最亲近的人离别了你，那么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绊牵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我伸手摸着白芨的坟墓，轻淡的说“在那次找到她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傻傻的不说话。天真的让人心疼。”

“来了这么久也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小渊，我可以变的有力量来保护云衣吗？”

听着童景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人想要获得力量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个过程并不简单。就好像成为灭妖师，没有资质是很难达到要求的。而童景本就是个实在的平凡人让他能有力量来和妖兽对抗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你觉得月帝会帮我吗？”

见我没有说话，童景又说。看来他一开始想到得就是问月帝吧！这种事情也的确是该问月帝。毕竟后者是实实在在的妖兽，拥有的东西应该是很多，就比如功法秘籍之类的。

“这个世界太残忍了，小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答应了你和云衣来这里。真的，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变的没了良心，不管他人的死活。也不知道是因为看过了太多的生死而麻木了，还是因为我本性就如此。”

“人是会因为环境而改变的，这样全是杀戮的环境中，任谁都会变得有些麻木感。”童景嘴角含着一死微笑“只是单纯的麻木而已，我可不会相信小渊会是个没了良心的人。”

我苦笑着没有回答童景的话，单纯的麻木或什么的应该不怎么重要了。我们能够做的就是保护着要保护的人，杀了该杀或是不该杀的人。每天都在充满着血腥之味的空气中生活下去。

月帝和觅恨在绊牵和小云衣的拉扯下，每天都是在山洞下方的森林中玩闹，当然，最多的还是看着两个女人玩闹。童景在请教了月帝之后就开始了刻苦的修炼。后者教了他该怎样增强自身的力量和一些运用技巧。觅恨和我之间依旧是有着芥蒂，毕竟觅亭是死在我手上的。虽然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我还是月帝都没有收手的可能性。可不论说什么我依然是亲手杀死了觅恨最爱的亲人。这种芥蒂不是说化解就能化解的。

每次都是月帝和觅恨二人帮忙打猎了不少的猎物，小云衣就在山洞的平台上将那些猎物煮熟了给我们吃。几个人在一起有着一大家子的感觉，开心每一天都在上演。甚至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是不是以前那些杀戮什么的都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看着绊牵每天都腻在小云衣的身边，带着好奇的心态看着小云衣做很多的事情，偶尔间是也会说上一两句话。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难得，绊牵除了傻笑之外基本上是不怎么说话的。也就只有和小云衣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说上一两句。大多都是‘哎呀、’‘呵呵、’‘哦，奇怪、’这些。虽然并没有询问我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她也应该不会在意。住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傻傻的天真着。如此不管外界的任何事物和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幸福吧！

童景应月帝的要求，去到了后者给他找的一处修炼之地，小云衣原本是要跟去的，但转念一想。这以后分开的时间可能会增加，只要童景拥有了力量一切烦恼自然会迎刃而解。如此想来小云衣也就安心的在此处等着童景的归来。至于月帝为什么会帮童景我并没有细问，我们从一开始的敌对到如今的关系虽说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地方，但关系就这样自然而成了。若应是要说个什么的话，那就只有绊牵了。因为绊牵我们敌对，或许还是因为绊牵，我们才能平安相处。

这种平静的生活让我们每个人都是体会到了平凡是最真的幸福。方圆百里之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妖兽会出没，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前那次妖兽和灭妖师大战之后流下的后遗症。妖兽不曾见到，人类到是会偶尔见到几位，大多都是在山林间寻找药草或是赶路的人们。小云衣和绊牵会偶尔和他们搭讪一下。而月帝和觅恨因为是妖兽所以并没有跟去见面，只是在远处照看着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月帝和觅恨二人将保护好小云衣和绊牵的责任给揽了下来。

我依然是每天都坐在深潭边上白芨的墓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再想。就像个傻瓜在等待着什么一样。这就是我吗？放弃了又拾回来，坚定了的事情又轻易的改变。不想将别人带入痛苦却又狠狠的将其推入。上天捉弄我，我就反馈给身边的人吗？如此一来我便可以称的上是恶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