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过节（1 / 1）
“待会儿要出去逛逛吗？”吃完东西两个人就被左妈妈轰进了房间，左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在手机上胡乱的点来点去，“离晚饭还得至少俩小时。”
“折腾了一路你不累？”池临川在屋子里各处随意打量着，忽然伸手从小书架上拿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玻璃球，转身问左源，“这是干什么用的？”
“纯装饰作用，”左源笑了笑，“某个又中二又傻缺的时期以为能从水晶球里看到未来，结果还被骗买了个玻璃的。”
池临川也笑起来，放下东西回到床边，“你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左源一枕头扔过去，“怎么说话呢！”
“我发现你这枕头是越扔越溜了啊……”池临川眯起眼睛，饿虎扑食一样压到某人身上，“再不正正家风你就要无法无天了！”
“哎别挠……哈哈……别……哈哈哈哈……不行太痒了……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真知道错了？”池临川停下动作，左源仍然被他牢牢压在下面，“以后还扔不扔枕头了？”
“不……不扔了，”左源还有点喘，眼角都笑出了泪，“坚决不扔了……”
“行了不闹了，”临川翻身躺在他身边，伸手把人捞过来，“小源，我其实挺庆幸的。”
左源靠在他肩膀上，整个人都软塌塌的，“嗯？庆幸什么？”
“很多，比如你跟我都是已经出柜了的，不用藏着掖着。比如我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固执的要死，和家人闹翻就一走了之。再比如……”他亲了亲左源的额头，“我现在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们的家人也愿意接受我们。”
左源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起身啃在对方柔软的嘴唇上，“这算是在说情话吗？”
“你说算就算，”池临川稍稍俯身去回应他，搂紧了他的肩膀，“先别动……”
“嗯……临川……”左源抱他的脖子，断断续续说着：“就……亲一小会儿……”
这一小会儿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池临川才终于松开嘴并迅速离开了左源身边，看着双唇红润的某人露出一个苦笑，“你这是报复我呢？”
“很难受？”左源又有些得意又有点不忍心，犹豫了片刻，“晚上补偿你……”
他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其实……他也有点难受。
“我出去缓缓，”池临川被他这么一说更蠢蠢欲动了，得赶紧转移一下注意力，“看看要不要去帮阿姨准备晚饭。”
“不用不用！”左源急忙坐了起来，“我忘了跟你说，一般比较重要的节日，我们家跟我哥他们家都是一起过的，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所以这会我妈估计已经去和我大伯母一起准备了，根本用不到你。”
“你跟左涵好像特别亲，”池临川看了看书架另一侧兄弟俩的照片，里面的左源像是正在上高中的样子，“打小就这样吗？”
“嗯。”左源笑着躺了回去，“我哥比我大三岁，从小就当我亲弟弟一样疼。像是替我背黑锅或是用自己的零用钱救济我这样的事，那么多年他不知道做了多少。”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我爸一直喜欢钓鱼，但我小时候他从来不带我去，所以后来有一天，我就磨着我哥跟我去了。”
“然后……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左源抬头看了他一眼，“谁也没想到会出意外。当时我站的地方是个小斜坡，鱼把浮漂拽走的时候我急着去拉，脚下没收住就掉进去了。”
“那时候也不会游泳，个头又小，掉进水里之后吓得要死。我哥来拉我的时候我就死死地拽着他。你也知道，人一旦面临死亡，会下意识的拼命抓紧能够到的东西，我哥几乎要被我拉下水，费了半条命才把我救回来。”
“我要感谢他，”池临川摸了摸照片里明显稚嫩了一截的左源的脸，“如果当年他没有救你，我现在要怎么办呢？”
“肉麻……对了，徐总监好像就是你弟弟吧？”
“嗯，我小姨家的孩子。”池临川想了想，“当初出柜之后，他和彭鹏是唯二还跟我保持联系的人。”
“哦……”
“你生他气吗？”池临川问他，“他跟我说了他对你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也是害你被绑走的推手。”
“我又不是圣父，当时肯定是生气的啊，”左源闭上眼睛，声音慢悠悠的，“不过现在肯定不会了，毕竟总监也没做错什么，那种情况下怀疑我很正常，何况他其实从来没说过要让我辞职的话。”
池临川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忽然问了一句：“小源，你在哪儿上的小学？”
“就在这里不远，”左源睁开眼，掀开被子下床，“要去看看吗？”
“嗯，不过明天再去吧，”池临川回过头来，“一会还是早点去你大伯家帮忙。”
池临川还从没有过这种一大家人一起过节的经历。左源的大伯大伯母也很好，大概就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晚饭很丰盛，虽然池临川的厨艺已经得到了左妈妈的肯定，但吃过饭后，还是自认和两位妈妈的水平还着实有一段距离。
吃过饭收拾完，左爸爸和左大伯去喝茶看电视，两位妈妈拉着左源和江筱晨打牌，剩下两个男人于是搬了椅子到院子里“赏月”。
左涵递了罐啤酒过去，“那个屠海怎么样了？”
“十五年，”池临川打开罐子喝了一口，“周辽本来也想对付他，他就算出来了也不会好过的。”
“周辽……他后来又去找过你了吧？”
池临川看了他一眼，“大哥，你知道周辽就是小源当初喜欢的人吗？”
“说不知道是假的，”左涵捏着手里的啤酒罐，“不过当初他不是拒绝了小源吗？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有这个人就不错了吧。”
“根本不是这样……”池临川倚在椅背上，眼睛里落下月亮的影子，“他那样子，就是在明白的告诉我，他要把小源追回去。”
“真的？”左涵皱了皱眉，“当初的事小源向来不爱提，我们的父母压根就不知道，而我只了解个大概。至于周辽这个人……”他顿了顿，“我几乎一无所知。”
“是吗。”池临川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啤酒，把空罐子放在一边没再说话。
左涵忽然笑了笑，“怎么，有危机感了？”
“说没有也是假的，”池临川看了看他，“不过我相信小源不会离开我，去选择一个曾经放弃他的人。”
“你相信他？”左涵挑眉问他，“那你呢？”
“你相信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