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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二多多又来,还有郝冬青,两人携手而来,到底是谁带着谁上门,方燕茹傻傻的分不清。到郝冬青讲明因果,方燕茹分清,原来只有自己蒙在鼓里,自己招徕的帮手都是孟庭芳的黑子,是自己亲自送孟庭芳爬上的绞刑架。
“没选上和被人撸,你说哪个更好些?”
方燕茹,心里生了毛边,一面怨忿上头太不近人情,既然就没想让孟庭芳接着干,第一次选票公布菁菁当选不就得了,谁也没叫嚣公开验票,非得杀猪下滚锅来二遍,让孟庭芳揪心二茬,潮起潮落,谁受得了;另一面,郝冬青有眼线,了解原委,多跟我咕嘟一声会死啊,为什么家里家外的人都不喜顺畅地告诉我些内情呢?我的人品就那么差吗?
二多多埋在沙发里,一杯接一杯喝可乐。茶几上的空易拉罐很快凑成一排小分队。方燕茹懒懒地看着它们,庆幸小二多多没在家,不然不给喝还得和婆婆费一番口舌。
“你肯定好奇。”
好奇称不上,以方燕茹对近期郝冬青的解读,她绝不是只为搭救孟庭芳就不计仇恨捧对家的战友上天的人。吃惊的是,二多多在场,郝冬青一副什么都要抖落出来的意思为哪般?方燕茹明显地冲郝冬青挤眼睛……郝冬青悠然地笑,拍二多多大腿,来一句别怕,也不知道是叫方燕茹别怕,还是二多多别怕。二多多对女人家的秘密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先把她们送上宝塔尖,再把她们摔下地狱。”
“我可没说她们,只说她。”二多多拨拉开郝冬青忘记移开,还在自己大腿上趴着的手,争辨。
“实际就是她嘛,较什么真。”
“你,你们俩儿怎么回事?” 方燕茹万没想到二多多也玩起女人斗狠的把戏。
“刘美把你弟和你弟妇的私密照放上微博大肆宣扬……”
“闭嘴!”
郝冬青自此滔滔不绝,二多多没再嚷嚷,气鼓鼓僵在那里,闭嘴喊出后倒像起跑令枪,郝冬青完全是开跑的劲头。
方燕茹越听越恶心,这个刘美是神经病吗,女人善嫉,嫉到我头上才对,却拿我弟弟撒气……方燕茹愧疚又心酸,倒霉催子二多多看上去真是惨不忍睹,我昨日怎么能对他那么狠心,晾晒大街暴走一下午……方燕茹不凄然伸出手,要抱抱安抚的意愿……二多多面上难为,一个劲儿摆手,方燕茹如梦方醒,跟前还坐着不知内里乾坤的外人呢,这不让人笑话。
“那个不是我弟妇,这事必须择清。”醒过闷儿来的第一闪念就是小七,方燕茹无情地拒绝二多多生分的注视。
“好,算我说错,算我说错,就当没说哈。”郝冬青四仰八叉沙发上,等着为方燕茹释疑。
“你把人抬上轿容易,拉下马可难。”
“大姐,你这话才说反呢,一封匿名信就能打倒人,屡见不鲜,您还生活在石器时代,这么不开化。”
“你们计划写匿名信?”
“手段多着呢,步步紧逼,我们尽量不使下三滥手段。”郝冬青嘿嘿时二多多不自在,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都觉得每句是在点拨自己。
“二多多,你想过……刘美为什么黑你?”方燕茹从亲耳听到二多多被人游戏就开始手心冒汗,相信郝冬青最初知晓时也会和自己一样产生相同的疑问,可事情说了这许多,两人都不挑明,方燕茹愈加确信他们了解起因,面对面坐着,双方真是尴尬至极……噢,不,郝冬青看不出一点尴尬,反倒有些……她不是,最基本该是同情我才对啊……方燕茹硬着头皮发问。
“姐,我的身份证,你是不是花了好些钱赎出来的?”
方燕茹茫然。
“你忘了吧?上次我交通事故,和对方谈不拢,我的驾照和工作证都被交通大队扣下了……”
“阿,是,后来装在牛皮纸袋里给你了,那都是多久的事了,还是马孟玲上次回来的时候。”
“你瞧瞧,多久的事了,小人就是爱记仇。”郝冬青摊手,摇头,在显示她是有多洞察人心。
“怎么了,那些是你姐夫交给我的,也许是交过钱,我不知道,交能交多少,说不定公家人之间互惠呢,这事你不用操心,我都不操心,过去就过去了。”方燕茹不以为然。
二多多和郝冬青面面相觑。
“怎么了,又联系上什么了?我说你们能不能痛快地说话,我都烦死你们说一句噎半句的。”方燕茹遥控器一按,空调制冷启动……今天是阴雨天,穿着长袖还爽滑的日子,方燕茹手心脚心全冒汗。
“姐,我问的是身份证,身份证不在那纸袋里…… 身份证是押给对方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身份证,姐夫,过了段时间,给我的。”二多多说的磕磕绊绊。
“二多多去质问过刘美,她狡辩说她的那个微博早就注销了,照片只有几张是她拍的,就是庭芳办‘泼辣’的那次,那几张亲嘴的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燕茹姐,你记得的,我当时阻止她拍来着,她业余就好这个,不过后来的那些照片……”郝冬青粹不忍睹二多多的猪肝脸,突然封口。
“可能错怪刘美……”二多多忽然产生某种联想,自言自语中。
“什么错怪?我都请人帮你查了,那微博一直使着呢,就没注销,换个头像,改个信息,她就可以信口雌黄啦?你别再怀疑了,哎,我说你什么好,人家打你嘴巴子你还在想人家是不是万不得已,气死我了。”郝冬青戳完二多多脑门儿,大手扳儿就呼啦啦扇风,她也如方燕茹般冒汗,浑身冒。
“你不知道,事后,刘美大伯威胁过我们,跟踪,讨债……我们签了一份不平等协议。”
“你撞车那次,车上坐的是菁菁。”方燕茹呢喃,脑海里光芒万丈,武清醉酒闹事,醉倒在小院东厢房里的过去重又浮现。
“刘美大伯?还有这一出?”郝冬青坐精神,发现还有未知的世界等着她去探索。
“她后来又帮你付了?付了多少?”方燕茹冷冰冰地,空调制冷效果凸显。
“没有后来……经济上我们两清,她的全力帮助,情义无价。”
“情义无价?演绎两情相悦呢?也不看看人家是有夫之妇!”方燕茹至此大彻大悟,二多多一个懒人会跟在菁菁身后,热衷那些他一贯看不上的搂钱小买卖,原来是有这个梗在。
“姐!”
“大声干吗?小七是不是误会这个分的?”
“咱能不现在说这事吗?”二多多火气压牢,也透出一股阴霾。
“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他们手里还有什么不堪的照片你知道吗?除了你和小七,还有你和菁菁的说不定!”
“我和菁菁什么都没有!”二多多咆哮,整个楼道里都产生回音。
“没有你叫什么,没有你找我来做什么?”方燕茹歇斯底里。
…… …… ……
姐弟俩儿你争一番,我呛一段,郝冬青左瞥一眼,右扫一下,就为了把两姐弟的表情悉数尽收眼底,利于好好揣测他们对彼此的秘密到底知情多少,需要插话时可别打倒哪个的软肋,谁的心脏都是心脏,要保护。
“好吧,可以解释流氓是刘美大伯耍的,这样就能说通为什么刘美一再咬定她没做,但又抡不圆照片拍摄和曝光是怎么回事——她知道谁干的,她为了保护家人。”
二多多点头。
“刘美大伯为什么这么做?为了钱?他……一直在暗中讹诈你?对,除非你有新的把柄落在他手里,其他的,大家不都知道了?”
方燕茹冷笑,想起胡同里曾看到过二多多和流氓大伯谈笑风生,这过的什么人生?笑里藏刀?要是,也是流氓大伯笑里藏刀,二多多连藏针的本事都没有。
“茹果和你说过什么吗,关于身份证?”
身份证,茹果不是从交通大队取回来的。茹果和刘美一直有联系。一切就是刘美干的,刘美在报复,他们最终还是要揭我的伤疤。方燕茹泪水在心里打转,转不上台面。
二多多摇头。
“刘美大伯也不像,他没再找过我茬,菁菁那边也没有,他们搬到小院后,客客气气,有一次还跟我说对不住来着。”二多多越捋思路越进死胡同。
“别急,你们俩儿都再想想,家庭讨论这事的时候,有没有提过身份证的事,如果没提,就是茹果找老流氓封嘴无疑。”
两姐弟都没脑门子糊糨糊,点头确定。
“刘美大伯或者刘美也在内,他们一直讹的是茹果。”郝冬青的结语让方燕茹和二多多都心下一凉:“茹果不再给钱后,才出事。”
二多多坐到方燕茹身旁,紧紧搂着姐姐。方燕茹浑身颤抖,故作镇静。
“姐,麻烦都是我惹的,我对不起你们。”
郝冬青摩拳擦掌,意气风发。
“说说你们的计划。”方燕茹制止二多多的吭叽道歉。
“让菁菁风光当选,给刘美的生意下绊儿,导致菁菁下台……”三个人当前目标一致,同仇敌忾,谁上台下台忽然变得不重要,把内个搞倒拉黑才是重点。郝冬青制定计划,分配任务……并对稍稍显露犹疑的二多多狠揣一脚:“别再三心二意,人作恶很多时没理由,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