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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晚饭,方燕茹都没吃,躺在床上怄气。院子里的东西很快来人搬走,菁菁客气地和郝春风寒暄,还有武清粗重的笑声……至少这趟同流合污不是擅自而为,人家老公清楚的。方燕茹就是不爽,全世界的女人难道都绕道而走,就没有第三个,像点样儿的女人在二多多身边出现?除了色盲有没有情盲?这些讨厌的,要是拍苍蝇,拍蚊子那么容易拍死就好了……想入非非中,油脂饭香气飘来……郝春风端上两份额的阳春面卧荷包蛋配小棠菜,不饥饿时,方燕茹拿下也是易如反掌。
“我吃不代表我气消了。”
郝春风看着方燕茹三扒两口,汤都不剩,速战速决,也速战速决,拿下剩碗就走人。
“你不跟我说点儿什么?”
“你不跟你儿子说点儿什么?不跟你儿子爹说点儿什么?”
不远处,清晰传来大家的说笑声,掌灯时分,该回的都回来了。方燕茹想,她刚刚不是想入非非,她睡着了,一切都是梦。
“我要跟你说点儿什么。”
郝春风仿似郝臣虏,鼻子里哼哼两声。
“我今年要做的两件大事,就是把你和二多多解决了。”
“嘿哟,解决,这口气,我哪儿得罪您啦?”郝春风假模假势把碗重重一撂,伸一只手触摸方燕茹脑门,再试自己的。
“把你们俩儿都送出去,给你们找个好女人。”方燕茹糊弄刘海,嫌弃郝春风拨乱自己的形象。
“胡言乱语!”郝春风呵斥,难掩心慌羞涩。
“花梗的房子空着,我请人粉刷,顺便把这儿也整一整,你看你们喜欢什么墙色儿,支呼一句我全包,”方燕茹最近的所见所闻,令她心有意口难开,不好意思嘛……正好借着郝春风的东风,索性胡言乱语,把不敢说不好说的一股脑儿丢出来。为把话说畅溜儿,不被对方震缩,方燕茹假装东看西摸,屋内来回走,做着规划:“这两间打通或重新隔断,再不然,弄个二层,胡同里小卢奶奶家的刚完工,说活儿不错呢,他们是公房,使用权,房管所负责,咱们是私房……”
春寒料峭,一阵寒意扑身,方燕茹不禁打哆嗦。房门大开,郝春风估计没等‘胡言乱语’的开机关枪加迫击炮就逃之夭夭。
胡言乱语算什么,接下来,方燕茹要胡作非为。给二多多在婚介所,交友网站登记,各式各样女人们的信息雪片般飞来,有时来得集中,像冰雹,砸得重,几天回不过气。方燕茹要筛选,在最短时间找到最佳人选。
婚介所那边中意二多多的,多是采用信件来往的形式。方燕茹起先也纳闷,现在网络通讯那么发达,还有这许多热衷原始联络方式的人。慢慢,想出理由,因着自己为二多多提出的择偶条件造成的,都是矜持那类女上钩。通信的话,信封婚介所有要求,统一用婚介所提供的牛皮纸信封,婚介所负责转发,所以,来信都是一个地方发出,一样的外包装。
郝春风赶上过几次适时,适时邮递员送来被自己截获。地址上注明是某协会,方燕茹亲启,像公函。多了,就好奇方燕茹最近在忙什么。问她,回说,不是打过预防针今年把你们都解决了嘛。碰一鼻子灰,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打理信件也不都是方燕茹,郝臣虏插手的时候蛮多。他,书桌前正襟危坐,像皇帝批阅奏章,圈圈点点,圈的点的多的,方燕茹一定要过目,不然,老爷子就觉得一天的工作未完成,不能休息。两人大大方方比较,谈论,不避讳郝春风,唯独要凑上前来看看,绝对不行,美其名曰替你把关呢,别急。郝春风原本是不会当真,可是,郝臣虏自打挨过急救大夫一针后,表现非常之好,好到郝春风和大家相信奇迹确有。偶尔,某种希望在郝春风心中燃起,老爷子没病,逗你玩呢。
小看护年轻贪玩,做着明星梦,经郝春风介绍认识业余剧团的人后,要求请假的次数增多。郝春风看了看,确实家里需要帮忙的事情渐少,默许了,也留下私心,小看护是纽带,为郝春风和韦芬老师牵线搭桥,多少能从看护那里了解一些韦芬老师的近况。
方燕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意无意对话时聊起韦芬老师。看得出郝春风上心,爱问这问那。但是,稍稍有拐入正题的意思,郝春风就打岔。
“我看你别再大海捞针,二多多敷衍,你也白累,冬青的同学刘美挺好,人美,性格好,能干,现在还是一个人……”
“怎么个能干法儿?”郝春风打岔打得太戳心窝子,方燕茹阴阳怪气。
“她以前做会计,给人打工,现在自己做老板,搞什么公关,就是替大公司安排个活动,推广产品,宣传策划……”郝春风还提到小看护去了业余剧团认识了刘美,因而接了好多商场,楼盘的现场秀,虽然是跑龙套,也忙得不亦乐乎。方燕茹心想怪不得,要不一个自发的小型业余团体哪来那么多排练和演出:“给你婆婆房子装修的那伙儿人,就是她家装修公司的。”
“你,你干嘛介绍这种人,还不早告诉我?我说怎么看着流里流气不像好人!”方燕茹顿时火冒三丈。
“人家改了……”
“你说什么?”
“你不就为她大伯过去那点儿事嘛?人家现在规规矩矩做生意不坑人,我们老揪着过去不放不好。”郝春风以为方燕茹为刘立本过往的不良纪录耿耿于怀,殊不知症结出在刘美身上。方燕茹表里不动声色,内心波涛汹涌,听着郝春风絮絮叨叨讲述刘立本不堪入目的霉烂家史。
“这些都是姓刘的告诉你的?”
“小看护聊起的。”
“她倒是不认生,见人就起腻,熟不熟的都痛说家史。”
“你,今儿怎么了?”郝春风对方燕茹铁青着面有感不寒而栗。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以后少跟她来往,我们,我们都不高兴!”方燕茹没头脑的大拇指后翘朝身后晃晃,像个女流氓似的神气活现,震慑郝春风。郝春风不期然后退一步,然后,莫名其妙看着中了邪的方燕茹甩巴甩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