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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后,小看护随武清和菁菁两口子返京,带回一些老家的小吃给大家品尝。郝臣虏每样摸数遍,却不见吃。郝春风问他为什么不吃?他冷笑不答,反问你媳妇呢?这些日子不着家,家事国事天下事,别忘了家事排第一,大事体放手年轻人,懂不懂?小看护错过开年大‘戏’,不解内情,脑筋倒转得快,加上回乡过年戏曲看多,立马作揖拱手状,道喜郝春风再度春风。郝春风尴尬,承认?没有的事,否认?怕郝臣虏翻天,求救的目光投向方燕茹,方燕茹反比看护还不解究竟,比看护还乐呵。
“我吃。”郝春风抓起一把,也不看看是什么就往嘴里塞,噢哟一声惨叫,咬到舌头。屋里人一时未反应过来,刚进门的二多多多嘴,嘚啵一句上火了。郝春风点着二多多要反驳?要数落?总之,什么都没做成呢,大家的目光已被二多多完全吸引。二多多又黑又瘦又疲惫,像从地底两万里深处万分辛劳爬回来的。大家念起上次见真人不过是年初五的事,不到一个月,人,面目全非。方燕茹扑过去抱住弟弟,二多多就势搂紧,抱大床般来歇脚。
“外边怎么回事?”屋里的们,根据方燕茹的提点都望向屋外。院里纸箱10来个,尺码大的那款。热热闹闹时,谁都没注意到这么多箱子搬运进来的动静。
“我的,倒腾的,洋货。”二多多精神起来,脱离方燕茹的温暖乡,挥斥方遒。
“你去哪儿了?”
“巴西,”所有人都是张嘴经典相。二多多笑嘻嘻走到郝臣虏身边,鼓捣郝臣虏的发根儿。久不侍弄,发根儿直溜干涩,没了往日的风采:“我给您买了发油,真正纯天然香气,嘿嘿……”
“怎么没招呼一声就跑了?”方燕茹问时,底气不足。心里愧疚,最近对弟弟关心太少,他失恋后只询问过住处在学校,就没再理,连看都没去看过一次。
“来不及,也没想到签证下来这么快,有水吗?”二多多呱唧着郝臣虏面前的小吃,左拨拉右拨拉,笑嘻嘻地:“爷,眼力好,挑出来的都是个大的哈。”
“那是,专给你存的。”郝臣虏高兴,在小吃里继续扒拉,拣大的往一起凑堆儿。
“哥,巴西姑娘漂亮吗,你是不是天天海滩上晒着看美人?”看护小伙子,年轻力壮,荷尔蒙旺盛,说话时两眼闪七色光。
“漂,漂——亮。”二多多嘿嘿笑,郝春风递来的酽茶猛灌一口,烫了嘴,话说得也漂亮,直打哆嗦。老少爷们们都嘿嘿笑。就方燕茹一个女的,本想装作无视来着,没成想郝春风笑的时候,也是刚抿了一口茶,许是碰到嘴里的伤处,也像烫嘴的,口角兹歪一下,方燕茹忍俊不禁……婆婆说的是理儿,是需要给人腾地儿啦。
“人都到香港扫货什么的,哥,你怎么去那么远的地儿?”
“送心上人。”郝臣虏一丝不苟地挑着,一本正经地说着。
“知我者,爷也。”二多多谄媚地按摩郝臣虏肩膀,拍马屁时,嘴里不忘飞个香喷喷的‘啵’。
“谁?”方燕茹和郝春风都特想知道,一并凑近了问。
“七仙女——,装什么装,好意思装不知道,戚。”郝臣虏两手一撑,大侠风范,撑开靠近的二人。方燕茹,郝春风顺势后退,面面相觑。驻足几秒,方燕茹摇头算是回应郝春风疑惑的目光。
“她行啊,现在上班都要带保姆了?”方燕茹不屑地翻白眼。
“移民。”
“什么?”
“那您算怎么回事?”方燕茹指指院里的那许多大件,质问二多多。
“这能往国内带吗?违法的可干不得,是不是新闻说有个空姐帮人代购什么的被判了,是不是?”郝春风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一会儿冲到窗前张望那些箱子,一会儿近到方燕茹面前询问。
“扯,东西都跟家了,哪一样不是过了海关来的,违法能让你进来?”郝臣虏哼哼个没完,在挑出的吃的里再挑较大的出来又凑一堆儿。
“她自己还是全家?”方燕茹在问小七移民内情。
“全家。”二多多随性地上前,把小看护夸张在那儿的嘴合拢,顺势拍拍小兄弟,醒醒嘞。
“她爷奶也跟着去了?”郝春风难以置信。
“没。”
“爹妈走了,谁照看爷奶?她爷奶可生的是独苗,两儿都80好几了吧?”郝春风慨叹。
“都没。”
“你就不能一次说全乎了?”方燕茹预感不妙。
“她婚了。”
“你昏了!”二多多的平静如水和方燕茹的怒不可遏势成水火:“她婚了,要你送,你是她什么人?娘家人?”
“跟哪个婚的?是巴西那个同学吗?”郝春风此时八卦,让方燕茹气胸郁结,横眉冷目怒对郝春风。
“嗯。”二多多愉快地点头,方燕茹肺都气炸。
“你哪来的钱?”方燕茹再指院里的包装箱。
“人投的。”
“她婚了还缠着你,我说咱能挣点儿脸成不?”方燕茹推搡弟弟,揪扯他的衣服,要二多多立即把货退还小七那头。
“货是菁菁的。”二多多树杈子头发甩了甩,恰好刺着方燕茹的眼睑,却像刺在心上。方燕茹顿感心伤,揪扯衣服的手攥成拳头,雨点般捶打二多多,恨铁不成器。
“我,上,茅房……”小看护一旁干凉了很久,一直张开的嘴一定口干舌燥,气氛越来越不对,36计走为上策,脚底抹油,开闸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