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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门脸，上书‘菁菁小炒’。武清看招牌，左看右看，跑到街对面看，看不出所以然。
“老板，好还是不好？”安装的师傅唯唯诺诺。
“是不是字写错了，别扭，说不出哪儿别扭，你再看看。”武清不容师傅辩解，转头指挥员工粉饰清理门脸。
师傅跟在武清身后，试图再说上话，武清的手机响……
“精精（菁菁），傻吧你？”武清刚接通，还没来得及说声‘喂’，打个招呼，对方就迫不及待开口。不熟悉的音色，非玩笑的口气，谁在跟我捉迷藏？武清打算再听听下文。
“不哼唧，躲着是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武清仔细听，还是分辨不出，几乎确定是打错了。
“发张照片，看了你就不替他还钱了。”对方说完挂断。
武清脑门子腾云，云山雾罩，总之，不舒服。
照片显示，是二多多和小七的激吻照。‘泼辣’之夜，那一夜那一刻的情景，瞬间在武清脑海激起涟漪，一如他当初亲眼所见，现在看照片一样激动，只不过激动的内核变了质。武清玩味来电，长时间……贴人还贴钱，分明是狗男女私通的证据。一股浊气气冲头顶，武清难抑，肩膀搔痒，才发现是被安装师傅的头枕到的缘故。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想跟您说说……”安装师傅心虚看了不该看的，还看得那么失仪。
“我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武清恶狠狠。
午饭时刻，菁菁楼上楼下送盒饭。菁菁负责寒暄，收钱，二多多包揽搬运的体力活。一圈张罗下来，二多多人累马乏。两人在无人的楼道里收拾残羹剩盒。
“明天起，你不许搬了。”菁菁把刚收到的几笔纸币捋顺，木夹子夹住。
“为什么？”
“组长不高兴。”
“他想套磁？我让他，明儿他搬，我坐绣花枕头。”二多多汗涔涔，倚靠装盒饭的保温箱歇息。
“别靠。”菁菁收好钱，马上就去阻止二多多。
“为什么？”
“靠了，客户感觉不舒服，就不买了。”
菁菁在二多多起开后，还掸拂几下，二多多立马更不舒服，联想到地铁的肥豆包，联想到自己曾遭遇的不公平对待……菁菁浑然不觉有人不舒服。
“我是临时的，你是正式的，盒饭如果出问题，客人找我麻烦和找你麻烦是两回事，我是私，拍拍屁股走人，你是公，代表学校，组长当然不想学校搅浑水，担责任。”
“那你要卖盒饭时，干嘛拉我去跟上边说？”
“你是公的，我是私的，你说上边听谁的？”
“你是母的，我是公的。”
菁菁笑，笑时娇嗔地瞪一眼二多多。
“呦，我来晚了吧，还有剩的吗？”二多多的特殊语言，菁菁的特殊表情，门卫大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办公室早给您留了。”菁菁开箱取出一份：“不管了，吃这个，这个热乎。”
为珍惜小两口的快乐时光，门卫大爷拿到盒饭，多看一眼，多哼一声都没有，转身快走。菁菁和二多多好生奇怪。
“明儿起，楼道摆摊，想吃的自己动腿！”楼道里没人，各教室的喧哗破窗而出，充塞楼道，二多多喊得震天，震天声估计也打不进任何教室的一寸空间。
“嚷什么嚷，坏事呢你。”菁菁手包追打二多多，二多多脚底抹油，在楼道里跳来蹭去，一下都没挨上。
“麻将桌上搓得头晕眼花，正好出来走走。”
“他们走得出，就不会头晕眼花。”
“你意思还要上手喂呢？”
“多付，可以啊。”
“至于嘛，缺钱缺成这样。”二多多轻松一跃，坐到楼梯拐角的扶手上。
菁菁包里拿出一□□，别在二多多耳后。卡站不住，菁菁不死心，找平衡。
“好玩是吧？”
“你的好处费。”
二多多二指一夹，夹紧□□，移到眼前看了看，放回菁菁的手包。
“无功不受禄，不好玩。”二多多离开拐角扶手，扛起保温箱，要下楼。
菁菁挡道，又把□□别在二多多耳后。这次一步到位，菁菁双眼亮晶晶。
“校长为什么听我话，你为什么能在这儿，你没那么天真吧？”二多多又坐上拐角扶手，准备打持久战。
“你姐夫。”
“所以，给他去，”二多多摘下□□，别在菁菁头发里，嬉皮笑脸，挤眉弄眼：“你看他敢不敢收。”
“他收叫受贿，你收叫领恩。”□□重上二多多耳后。
学校楼梯，两侧上下。这边厢楼梯口，二多多和菁菁你□□插，那边厢楼梯口，武清出现，后边紧跟门卫大爷。隔远，武清已经看见二人热乎地动手动脚，你摸我的毛，我摸你的耳，醋缸在武清胃里翻江倒海。
“站住，你往哪跑？”门卫大爷电棍开关一碰，兹兹响。
武清有电棍击中史，光听‘兹兹’声就受不了，立即站住，回身，十二万分的老实。
“你是谁？要干嘛？”
“我是提供盒饭的，”武清想回头看那二人，不敢，一再手指指：“我来取保温箱。”
“挺正经的事，你鬼祟什么，门口问你，一声不吭往里冲。”
“对不起。”
“你急吗？”门卫大爷背手，电棍不再对着武清乱放电，背在后面。
“不急。”武清对藏在后面的电棍仍心存顾忌。
“不急，就让人小两口多唠几句。”
都小两口了？武清吃惊回头，小两口消失，那些保温箱也不见了。楼道里只有武清和门卫大爷。打麻将的‘胡了胡了’声此起彼伏。
“搓麻的，您也追着问？”武清鼓着气。
“你一看就不是来胡两把的。”言下之意，武清和大白天泡麻将馆的不是一路货。
“我就是来搓麻的。”武清瞪眼门卫大爷，返身下楼。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