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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路的小套间彻底沦落为动物园。小七坐沙发，胳膊要搭扶手，发现一只八哥儿在借居，作罢；脚想搭茶几，鱼缸占领，作罢；坐得紧巴巴，稍微挪一挪，就碰到一个纸箱，打开看，是窝新生的仓鼠……小七彻底作罢。小七转个弯，回卧室躺床。床铺一半是狗粮猫粮鸟粮，一半睡人，小七躺一会儿，翻身，看到狗粮猫粮鸟粮，突发奇想，翻身下床，去厨房。二多多在烧菜，挥汗如雨。小七从后环抱二多多，头枕二多多后背，二多多动一动，小七就动一动，活像二多多的拖油瓶。

“别烧了。”

“烧，吃了一个月阿拉伯饭，你摸样都变了。”

“中东风情。”小七扭几下肚皮舞动作，二多多被连拉带拽地扭，掂炒锅的手不稳。

“打住，烫手了我。”

“我回来了，到处都是中餐，不想出去，叫外卖好了。”小七关炉灶，手机检索外卖餐厅的号码。

二多多夺下小七手机，揣口袋，开火又烧。

“有现成的。”小七再搂二多多，满脸幸福又满脸诡异。

“哪儿？”二多多撒盐，撒糖，撒味精……

不管二多多怎样喊再扒拉扒拉就好了，小七再关炉灶火，赶牲口似的赶二多多去卧室。

“这儿。”小七把二多多赶上床，一起卧倒。

“你，你又猴。”二多多眉眼疤瘌的，想入非非，‘大金枪’90度支帐篷……

“先喂肚再上膛。”小七啪啪两下，一下二多多胃腹，一下二多多的‘大金枪’，轮到‘大金枪’那一下只能作势，以嘴代手，虚张声势。

小七打开一包鸟粮，抓一把，吃。二多多如梦方醒，腾地坐起来，夺下。

“搞什么？”

“就是葵瓜子，谁没嗑过瓜子。”小七，嘎嘣嚼，转出皮，吃进瓤。

“生的，没加工。”

“原汁原味。”小七趁二多多愣神，又抓一把鸟粮进嘴。

“别闹了。”二多多掰小七嘴，妄图让对方吐出来，被小七一巴掌打开。

“你怎么回事，节约闹革命啊？”

二多多冷静下来，不言不语。

“他们都说你现在照看要收费，”小七环视同样满档的卧室：“也不都是我朋友托来照管的吧？忒多了……我一回来，以为进了宠物店，要不是看见你，真当走错门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正想夸你呢，早该如此，劳动人民的劳动岂能是他们那等小人剥削的，削他们好好削他们，让他们好好瞧瞧，我们劳动人民也有翻身农奴得解放的一天，”小七推倒二多多，骑上去：“都打了烙印，也不看看是谁的农奴。”

“你的。”二多多又眉眼疤瘌的。

“嗯，你给农奴主开源是好的，但是，节流节到农奴主身上，是坏的。”小七身子往后移，改骑二多多大腿，手指点点‘大金枪’，像对‘大金枪’训话。

二多多的‘大金枪’又90度支帐篷。

小七后仰，笑不完。两人脚对脚躺着，你蹬我一腿，我踹你一脚，打闹着。

“谁是你店里最大的宠物？”

“布比。”布比是只龟，年龄最长。

“没问年龄，问个子。”

“布比布。”布比布是蟒蛇。

“谁是你店里最重的宠物？”

“布比布比。”布比布比是只纯种狗，所有宠物里价值最贵重。

“谁是你店里最，”小七不愿善罢甘休，绞尽脑汁搜寻恰如其分的字眼：“最重要的宠物？”

“布比布比布比。”

小七坐起来，巡视满屋宠物。

“说，哪一个？”

二多多目不斜视，只视小七。

“你还能更没创意吗，所有的名字都差不多，都不不不的叫，它们分得清吗？”

二多多一跃而起，手突然伸进小七内衣，抓挠小七的两团。小七突然意识到二多多的名字起得很有创意时，二多多在呢喃：它们分得清。小七箍牢二多多，笑骂一句：流氓。

“走，流氓请吃大餐。”不等下回分解，二多多拎起纤瘦的小七就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