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也恨天,也问天(1 / 1)
经过这几天的实际战斗,我发现了和马□□相处的方式,他需要肯定他大哥的地位,别违拗他的命令,别冲别人笑。
我笑怎么了?看同学们开玩笑,乱着玩,追跑打闹,我当然会笑啊。我在泰山,哪有这乐儿?
老师提问关于月夜的诗,甲:蛾儿雪柳黄金缕,一夜鱼龙舞。
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丙:杀人放火俺不行,辣手摧花俺最强!
笑疯了,这个可控制不了。
每天必须跟他一起吃饭,要是喂饭呢,这一天就比较好过,要是不喂呢,就会被高压笼罩,再看见我跟别人笑,那就完了,直接拎到僻静处,只能叫哥哥求*饶了。
我为了保住路晓寒的初*吻,付出多大的牺牲啊。
我是住校生,每月回家两天,他是通校生,每天有宾利车来接他。据说,每天回家后还有家教教他什么商战之类的。
难怪,每天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每天和丽塔姐通电话,因为宽姐总不在,问她宽姐的事,她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只要好好读书。语气里有不安嗯。
某天深夜,寝室的电话响了,靠的最近的猜接了电话:哦?迷迷糊糊的:“路晓寒。”一伸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上下床去接:“我,寒寒。什么?”
宽姐出事了!
我马上穿上衣服,鞋子,在学校门口等着来接我的车,给门口的保全写了假条。焦急的等待。
电话里,丽塔姐只说,让我去医院,具体的情况没有详说,只说见面再说。
这样的措辞更让我心慌!
司机很快就到了,接我就走,车开的飞快,我没敢问他,怕他分心。
到了医院,拉着我飞快的跑到病房。
宽姐躺在床上,没了往日的气吞山河的气势,见我过去,把我推到床前。
“妈咪,你怎么了?”我拉着她又白又胖的手,她费力的看着我,身上插满了管子。
我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几天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贴上去听:“你妈妈叫Aline,是个歌手,从内地来台湾发展的。你爸爸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Aline怀孕后,被抛
弃了。 Aline生下你,就跳楼自杀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为什么给我说这些?“妈咪,你不要说。”她快死了吗?才会给我说这些?搂着她。
她吐着气,:“寒寒,,,你一个人,,,要活着。。。”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我眼看着她去了。怎么叫也不答应了。
我跪在床前,眼泪滚出来:路晓寒啊,你这命还真是天煞孤星一样啊,命中注定孤独无依!
天啊,你怎么给路晓寒安排这样的命运?亲妈妈生下他来,就自杀了,尚在襁褓中,连亲妈妈的样子都没有记忆。少年时,养母又去世了,一点社会经验和生存能力都没有!
宽姐死了,以后,我怎么办啊?我还没成年呢?我回泰山把路晓寒换回来?他回来不死的更快?
我怎么办?
我发现,我哭的是我自己,不是宽姐。我真自私。
我真招打啊,在泰山住的好好的,元君奶奶把我养的好好的,为了专心照顾我,500年里,她从来没收过徒弟。无量道长更是恭敬着我。
我从来没受过这挫折。以后我怎么办?哭得更厉害了。
事后才知道,青竹帮的人包围了宽姐工作室,微*冲扫射,屋里一片狼藉,彻底报废!
人倒是无碍,只是轻伤,但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因为身体胖,三高,引发心脏衰弱,停跳。抢救回来的,临走前叫我回来的。
在众人的帮衬下,办了丧礼。在环球殡仪馆设灵,各界人士前来拜祭。
我才真正知道,宽姐的道行很深啊,不消说跟她关系密切的天道盟,娱乐圈很多人是她带出来的。
场面甚是震撼,黑*道小弟维持秩序,前来的不乏艺人,导演,商界大佬,制片人,娱乐记者,
出来混,就是互相给面子的。
况且,死人无过,人生最后一程了,所以来的人很多。
我是唯一的亲属,披麻戴孝,在灵旁答礼,是中国的大礼,跪下磕头。宽姐几个出息的艺人扶灵。
又请老和尚做法事。这一套出殡行程下来,累得我快虚脱了。
以至于在听到□□娱乐公司总裁,马远辉携公子前来拜祭时,我觉得自己幻听了。
待抬头时,隔着半框眼泪,真看到了□□,吃了一惊,他来干嘛?我养母死了,你来欺负我的?找我茬的?看我笑话的?干嘛呢?
他和他父亲一袭黑衣,胸前系百花,神色肃穆庄严,不像要找事的。
在灵前鞠完躬,上了香。他站着,我跪着,更显的他高了。临走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可怜?心疼?怜惜?这表情不太出现在他脸色,所以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从11点大殓,到黄昏6时解秽酒,结束。仪式极尽哀荣。
抱了宽姐的遗像,出了殡仪馆,回家。停车场里,看到□□的宾利车开了出去,他难道一直都在?
丽塔姐回家先给我做了吃的,安排我睡觉。
但是第二天一早就被人吵醒了,几点了?十点。累坏了。
我换了衣服下楼,听见他们是银*行贷*款部来的,来催贷*款的。
丽塔姐见我下楼,红了眼睛:“两位先生,宽姐只留下这么个未成年的孩子,和我这个老仆,我们都不明白你们的事情,你来吵也没办法。”
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我们这俩人,确实不成器:“我们走fa律程序吧。你俩的情况确实是,,,”
送走了俩人,我问丽塔姐:“到底怎么回事?还欠银*行钱呢?”
丽塔姐叹气:“宽姐要拍电影啊,就是你米克哥哥主演的,把房子抵押了,本来就是贷款买的,又押出去了,欠了两处的钱呢,我也不知道欠的谁,欠了多少。”
看着我,:“不管怎末样,都得给寒寒留条活路啊。”
我暗自吃惊,怎么这几天,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宽姐一死,我从上着国际学校的学生,一下子变成连活路都要别人给留一条了?
丽塔姐说:“你的学费,生活费,都已经交了,这个学期一定要上完。下个学期就看你自己了。”
又说:“这个房子眼眶着是保不住了。银*行已经申请资*产冻结了,全都要顶账,小廷和我也收拾东西要走了。各自找新家了。小廷去给你米克哥哥开车了。我就跟着罗莉了,好歹大家都是熟人,都知根知底的。”
我一下子体会到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了。
丽塔姐说:“宽姐的通讯录给你留着,上面有她这些年经营过的艺人的联系电话。你实在没办法过日子,他们看在宽姐的面子上,会帮你一把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向别人乞讨了吗?
“你这个学期先上着,下个学期转到普通学校吧,那样费用低点,经常和我打电话!我没钱帮你,但是多一个人想办法啊”
我点头,知道丽塔姐确实自己生活不容易,我没钱雇她给我工作。
又有人敲门,金边眼镜斯文男,后面跟着俩拿着棒球棒的古惑仔:“我们是汇通商贸的,宽姐在我们那里贷了五千万新台币,我们给的是最低的利息。我们也晓得宽姐和天道盟义堂大哥的关系,互相给面子,我也知道你家现在在热孝期间,这样实在是不太礼貌。
但据我所知,宽姐还在别的地下钱庄借了钱,如果我们不快点,保不准被别人抢了先去。
家里有多少钱?全拿出来!”最后一句话已经凶相毕露了!
丽塔姐扶着我,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颤抖。
金边眼镜男:“你们昨天出殡,别人可给了不少钱呢,余下的全给我!”
丽塔姐看看我:“孩子还得上学。”
金边眼镜男倪了我一眼:“还想上学呢?家破人亡了,还想当贵公子呢?”
看丽塔不动,一挥手,身边的古惑仔哐的一下子,把电视用棒球棒打的碎了一地。电线纠缠着,凌乱着在墙上颤抖。
把我拉到现场,拍照:“sorry拉,我们不容易,空手回去大哥要骂的拉,这样才好交差!”
金边眼镜男又对丽塔姐说:“给不给钱?我看看下一样砸什么?鱼缸怎末样?这鱼养的真不错,中午正好顿顿喝汤。”
我说:“丽塔姐,把钱都给他吧。”
丽塔万分不愿的去内室把钱拿出来,一百万新台币。
她把钱给他们后,扑到宽姐的遗像前,哭了:“宽姐呀,你看看呀,这些人欺负我们!你在天有灵,看见了吗?”
又向金边眼镜男骂:“那么这样欺负孤儿寡母,唔得好报呀!”
金边眼镜男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打了一张一百万的收据,给我收好,挥手,走人。
出门,听见和别人打招呼:“小哥,你也来了?”
“是啊,同样的业务。”又进来一伙,这伙人可不客气,宽姐也欠他们的钱。
丽塔哭着说:“我们没钱了,钱都给刚才的人拿走了。”
大哥一挥手,小弟如狼似虎,翻箱倒柜把金银细软,一抢而空。
丽塔疯一样的拦住,也拦不住。
我看着人类的丑*态,在白云观学的礼义廉耻,五纲,无常,五德,全部颠覆,我看到了人类的贪*婪,无耻,残*忍!
我捂住眼睛,不想让这些脏东西污染了我的记忆,担心多少年以后都会记得今天这样不堪的场面。
大哥哈哈大笑,看样子对今天的收获还觉得满意。收拾了东西要走,丽塔一直在哭骂,见他们要走,抱住腿:“抢*劫啊,土匪啊,还我们东西。”
还没出门,又进来一群黑衣人,对大哥说:“你们这样就不对了,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得打个收据吧,要不人家叫你抢劫犯呢。”挤眉弄眼。
大哥哈哈又笑:“大哥收据。”塞在我手里一张三百万的收据。走了。
第三波人看着乱成一团的家,拿着棒球棒在手里敲:“你这家里还有值钱的东西吗?家具太笨重了,家电也卖不了几个钱!装修又接不下来!”
盯着我:“这个小公子,昨天见了,挺干净的,这家里也就你值钱了!给大哥带回去!”
丽塔一听此话,上来抱住我:“谁也不许动他!我要报警了!”
“报*警?怕你?你家宽姐欠我们一千万!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叫条*子来,也得还钱!动手啊!”
几个人上来,拉丽塔,拳打脚踢!我上去护着丽塔:“住手!不要动手!”一脚揣在我的腰上,脸上也挨了一巴掌,肋条和脸火辣辣的疼,
正乱的紧,又来一群人,丽塔认得:“钧哥,快救我们,他们要抢寒寒了!”天道盟义堂的人!
随即,两边的人,在客厅里打起来了!丽塔拉着我躲进厨房,听见外面喊杀震天!家具的玻璃碎片,飞溅到厨房的玻璃门上,叮当作响,最后,玻璃经受不住,裂了!
我和丽塔互相搂着蹲在厨房的柜子角落。“寒寒,别怕,他们唔得好报!”我们俩互相颤抖的依靠。
终于安静了,有人拉开碎了的门,我和丽塔慢慢的出来,客厅里一片稀烂,各种碎片,断肢残垣。
刚才情况紧急没认清义堂大哥的尊荣,此时才定魂认清了。
钧哥五短身材,却也彪悍精干。
“谢谢大哥。”
钧哥看着我们俩:“我料到那群兔崽子,会来找你,们麻烦,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寒寒以后继续读书,我已经找到下家了。”
“读书?今天这架势,还没认清呢?读书有个屁用!你跟那些人渣,讲道理有用吗?关键时刻不得用武*力解决吗?跟我混!”
我吃了一惊。“我体能不好。”怎么都想招我当小弟呢?我不喜欢整天杀来杀去的!宽姐的教训明摆着呢。
“练练就好了!”
等以后,我也像他们今天一样,去收孤儿寡母的活命钱?收不来就抢?我做不到。
hei道大哥都是要面子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今天救了我,以后要还给人家!这个道理我还懂。
我仔细想了想,慢慢的给钧哥跪下去,:“钧哥,今天你救了我,我没能力报答你,我也做不了你的小弟,对不起。”
他脸色大概不太好看。“还请你看在我妈咪的面上,让我过自己的日子。”
他的手在毛里毛扎的下颌来回摸了摸:“既然,把宽姐搬出来了,好,我卖给她个面子,今天这事就揭过去了。”
“谢谢钧哥。”
临走,又嘱咐;“这个房子是不能住了,你们赶紧走吧,省的别的人再来找你麻烦!”
丽塔答应了,送走钧哥,马上去楼上收拾东西,连冬天,春秋的衣服,能带什么就带什么,装了两个大袋子,送我上捷运,连打TAXA的钱都没了。
中途又转了一站,一路上,心情忐忑,恐怕又遇见追债的,肋下隐隐的疼,脸也肿着,怕被人看,带着口罩,低着头。
看到学校的大门,心里竟然感动了一下,比较这里是我暂时的避风港。我可以在这里安全的呆一阵子,等我恢复好了,再做打算。
等我拖着行李,回到宿舍,几天来的疲惫,一上午的惊吓,因为都得到缓解,一下子全袭来,直接趴在行李袋上,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