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砰!一道残光飞撞开来。
那道光中不仅有血色,还有一道暗青色的影。
那影的闪掠太快了,收刀的一刹那,整个人翻身入夜空,轻飘飘地落在树枝上。
纤柔的树枝承载着他的重量,那伟岸的身躯,还有一把看起来很重的刀,却并未有折断之嫌。
他不能说话,或许是不会说吧。
在这半个月里来,他一直在躲避。没错,的确是躲避。
这真是一个笑话啊!他手持嗜血刀,居然还会躲避!
怪只怪他还没有与嗜血刀真正的融为一体,否则,这个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牵制他。
黑斗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微微一抬头,便看见那个人立在树枝上,好似在思考。
“你知道吗,战斗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分神了,那可是会致命的。”他微微一笑,这笑声传的太远了,仿佛千里之外的地方都有他的声音。
凛严的头好疼,就像要裂开一样的疼痛不断的折磨着他。嗜血刀嗡嗡哀鸣,却得不到释放。
他现在满身的伤痕,肋骨,手臂,腹部,腿部。以及,右额处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还在流血。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一定不能!不!
凛严双眼血红忽然仰天大叫,群鸟惊飞的一刹那,一道光雾流窜在眼中。
他知道,那是死亡的讯息。
一道白光从黑夜里绽放,嗖的一声从凛严的后背冲出。凛严明显感觉到前胸疼痛不止,就好像心脏要从身体里分离。
但下一刻,他的疼痛不见了。他的心脏也仍然好端端的在身体里,在砰砰砰的跳动。
白光在眼前收敛,就像天边的皓月倒映在水潭中的一道影。似月痕,似迷雾!
凛严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地了,而他身边却立着一个人。一个脸孔陌生的和尚,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如此的熟悉
和尚是和尚,他也是凡人,也是会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黑衣人盯着和尚,忽然笑了:“我就知道,那个山洞困不住你,你还是走出来了。没想到啊,一年未见,你却如脱胎换骨一样!所谓的考验,只不过是时间与传说之间的玩笑。”
“传说?你指的是什么?”和尚笑了笑,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对月愁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机遇轮不到自己呢。“就是你身上的秘密啊,你怎么会有武功?而且还是四十年的功力?”
这和尚就是金蝉脱壳的云怀,他现在只是云怀。“因为我吃了那颗不死丹。”
黑衣人的眼神暗了一下,飞快的闪到云怀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而云怀,却没有还手。他不但没还手,还伸手阻止了凛严。
凛严冷冷地瞪着黑衣人,集中心智终于说出了一句不完整的话:“你……休,想。”
黑衣人哈哈大笑,神态轻慢至极:“你连话都说不完整,还想杀我?如今你主子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保护他。”
凛严被激怒,却听云怀说:“退下吧。”
凛严敛去怒意,闭眼的那一刻,身形隐入黑暗。
此刻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没错是兄弟。昔日的兄弟如今却像仇人一样。
黑衣人放开了云怀,掀掉了帽子。这张脸,带着讥讽的嘲笑,却依然眉目祥和,眸中隐藏着算计与欲望。
如今这眼神里,还有嫉妒。
他嫉妒,他这一生只嫉妒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皇兄柳恒,因为柳恒拥有了馨儿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而且他们是夫妻,名正言顺,天下人都认可并祝福的一对。
这名义,是一切嫉妒的源泉。
另一个就是风逐云。
风逐云拥有馨儿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执着,不可分离的信念,死而复生的勇气,还有为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当事情的真相摊开在眼前时,他,真的很可怜啊。他是拥有了馨儿第一次,可那又怎样?最终还是留不住她的心。
她的心像是展翅高飞的鸿雁,看似跳脱红尘,却将三个男人的情感玩转。
直到如今,一个成了和尚,一个成了亡命之徒,还有最后一个,也只是每天在自己的阁中,弹琴吹箫,不理世俗。
可就是那个不理世俗的人,却能拥有她下半辈子。
“也许皇兄也会嫉妒吧。你虽身在佛堂,可你的心,却仍然想着她。对不对?”柳呈桀桀一笑。
云怀,的确就是柳恒。
他当初诈死,只是为了圆心中的梦。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死,那么他一辈子也见不到她。
就在他的陵墓前,那一夜,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馨儿。
当时他满怀激动,却强忍着不出来见她。他明白,只要他一出现,那么所有的梦幻,将会瞬间化为泡影。
一个失德的皇帝,丢了江山不说,就连他最爱的人也离开了他。
他不甘心!就因为不甘心,成就了如今的他。
当时他服用解药后确实解毒了,但之前,当死亡的危机逼近之时,他忽然顿悟了。
要江山有何用?到最终,还不是孤家寡人。
解毒之后,他故意诈死,让天下人都以为皇帝驾崩了。而后,他隐匿在天云寺,暗自苦寻那二十年前的皇室传说。混元不死丹的下落。
但是在半年前,他查到的事情令他非常失望。
那颗丹竟是枚毒.药,就在凌峰禁地。于是他联络魏明西,将此丹拿到了手。
当时他心灰意冷,皇位已离他远去,权利也是过眼云烟。就算他苟活于世,也只是个残破身躯,倒不如服食这颗传说中能增长二十年内力的丹药。是真是假,就让他亲身一试吧。
结果,就是如今这样。那颗丹药并非毒.药,他吃完后陷入昏迷。沉睡了三天三夜,那过程里就像做一场梦。清清楚楚听到骨骼碎裂再重塑的声音,经脉中血液倒流,甚至脸孔也疼的扭曲不堪。如走火入魔的前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变了。身体不再是原来那样病怏怏没有力气,而是徒然一掌就能击碎一块巨石。
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觉得力量是多么强大的东西!
“于是这份力量就让你平静的心开始波涛暗涌,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最想见的人,就在天一阁,要不要我们兄弟联手啊?”柳呈知道,风馨儿就是皇兄的软肋。如果现今还有谁能让皇兄付出生命为代价去讨好,那肯定就是风馨儿了。
柳呈总是提起风馨儿,一次提起或许柳恒会无动于衷,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提起,柳恒的心也乱了。
他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见馨儿吗?告诉她,他的心始终如一,还是向以往那样深爱着她。
一品阁中来了几位客人,而且这些客人啊,还都是一等一的俊男!这可迷了那些才女们的眼了。
无论是风度翩翩的慕容泽,微笑亲和力满分的秦松子,还是儒雅书生李除云,亦或是,那位看起来很爽朗干净的俊秀公子,都让这些才女们眼冒桃花。
还有一个人,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威武不屈的身姿是多少姑娘家都梦寐以求的身材啊!
还有他冷峻刚毅的脸孔,如刀削般的鬓角,略短的胡茬,魅力四射且深邃无波的眼神。可称得上一个极品威武男啊!
原本弹琴赋诗的那些才女们全都聚在一起。这是什么情况?在那威武男子的身上,她们甚至有一种,看到武官朝拜前的场景!这是幻觉吧?
柳长歌急匆匆的跨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威武的男子。一年的时光里,你成熟了不少啊!
燕绍两步上前,当场下跪:“参见……”
“燕公子,别来无恙!”柳长歌急忙打断他,此刻人多眼杂,暴漏身份可不好啊。
燕绍明白了,当即道:“见过小姐。”
一年未见,我的公主殿下,您还是像原来那样,气韵淡雅,处变不惊啊。
这男子的举动可把这些才女吓愣了,唯有婉倾是最淡定的那个,因为她早已知情。
安逸之与婉倾相视一眼,婉倾立刻将多余的人遣散,自己也退了下去。
此刻都是自己人,燕绍就不能不对长歌行礼:“公主殿下,请您原谅我当初的决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柳长歌欣慰地点头:“我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晴迁的安排。”
那位俊秀公子,就是七里香。她吃惊的合不拢嘴,原来长歌是公主!
柳长歌笑道:“晴迁在花园,你们去见她吧。她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你们呢。”
当四人来到花园时,便见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醇香的美酒。
而百里晴迁,则立在池塘边,衣色胜雪,背影雍容华贵。
她转过身来,笑着招呼:“还不快过来喝酒,我可等急了啊。”
再次见到她,秦松子竟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趁长歌不在此处,他可要放肆一回了。
百里晴迁被他一把揽住了肩,李除云眯起双眸,七里香气的直瞪眼。
慕容泽却玩笑道:“若让咱们家公主看见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哪能啊,大公主在前厅商量大事呢,哪有空闲来这啊。”秦松子摆摆手颇不在意,扭头盯着晴迁:“你可让我们好生担忧啊!但我们一直坚信,你一定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