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001（1 / 1）
“呕……”
董辉扶着电线杆吐，左手把淋病和梅毒从杆子上抓了下来，自己还浑然不觉。
他用另一只手捂着脑门紧紧闭着眼，痛苦地蹲在墙角的电线杆边晃着头。然后捧起水来抹了把脸，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是地上的积水，里边还泡着发黑的香蕉皮。
“呕……”
于是他又吐了。
凡事有个度，美酒再怎么美，喝多了也会吐，更何况又是这种玩命的喝法。
他好不容易扶着电线杆站起来，按着墙根走了两步，却发现面前横着一大块黑漆漆的障碍物。这要是平常，他早就一脚飞起把这东西给卷到一边去，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也没那些个多余的力气，于是他将手从墙上拿了下来，慢慢地绕了过去……
时间应该是第二天下午，董辉听到了外边的车水马龙声，按着自己的生物钟醒来了。
最近这天气要冷不冷的，非常讨人厌。这不，刚一醒来，他就觉得冷得不行，被子也不知道踢到哪去了。经常性连续宿醉上班的他也是很习惯这种头痛感，又闭了一会眼睛，就下定决定想先起来再说。
董辉睁开了眼睛。唔，今天天气还不错，前几天连续下雨，他连出门都觉得厌烦。
等等……他觉得有点不对。
卧槽你大爷？为什么他会睡在大街上？费力抬头看了看身上，连昨晚穿着的外套都不见了！这不冷才怪好吧！
董辉忍着头痛慢慢翻身起来，发现他的外套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便半是欣喜半是气急地膝盖撑地蹭了过去。
再定睛一看，他发现衣服所在的那堆垃圾形状有点奇怪。越蹭近一些，他就越觉得他的衣服盖着一个人，露着脸和头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虽然场子里乱斗死人的场面他也见过，但心里还是不希望自己的衣服盖着个死人啊！
所以他立刻忍着头痛撑起双腿快走两步，打算一把抄起自己的外套，不管下面盖的什么都头也不回地走掉。反正这人死掉也不是他的错，他更不想被警察盘问为什么把衣服盖在死人上自己在旁边睡了一夜。
拿起外套，拉！
没拉动。
董辉有些急，再一用力，结果自己手里抓着外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卧槽你大爷！”他嘴里嘟囔着，然后哼哼着翻身爬起来。
“等等……”然后他听到了后边有人声音不大地叫他。
回头一看，发现死人睁开了眼睛，伸着一只手，似乎是希望他别走。
那人看起来很虚弱，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不过董辉想这不废话吗，老子在外边冻着睡了一夜，老子也很虚弱，然后他就转回头继续回家的行程。
“我说……你等等……”那人提高了些音量，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说你！”董辉很不耐烦。这人看来也是跟他一样喝醉了倒在路边，然后拿走他的外套取暖，害他冻了一宿。所以董辉现在除了不耐烦，还有想冲回去暴打那人一顿的冲动。
他往回走了几步，再看那个窝在墙角的人，一只手伸出来，一只手捂着肚皮，再走近几步，他发觉那个人的脸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过还没想起到底像谁，他就发现那人捂着的地方有一大片干涸在衣服上的血迹，似乎昨晚刚做过剖腹产一样。
“卧槽。”他又嘟囔。这回他心里不想着打人了，这回打了要摊事的。
“能不能帮我把……”那人看吸引到了注意，放下了手，继续虚弱地说道。
董辉看这人面相实在有点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每天见的人多到爆表，看几个人眼熟也没什么意外。只觉得应该不是仇家，仇家的脸他记得可清楚，见到惹不起的方便直接跑路。
想着既然有些面缘，他拿起手机拨了120。报了地标后，人家问什么症状，他也不知道什么症状，就说那家伙流了特别多的血。
窝在地上的人就用虚弱的声音补了一句：“是刀伤。”
“让人捅了。”董辉对接线人员补充道。
地上躺着的人就嗤着气笑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哎，你可别笑死了啊，”董辉没什么好气，那人放心似地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董辉看着不太对，连忙补了一句，“你可真别死了，120出车费死贵的。”
直到那人被120抬上车，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回应董辉。
董辉本着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看到车来了就想脚底抹油，无奈车停得快，医护问就是他叫的车是吧，不等他回答，就把他一起塞到车里拉到了医院。
这一路上董辉想着自己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么好心送陌生人去医院，不会像传闻一样被讹得血本无归吧？要是他捅的也就算了，屈就屈在这跟他没关系啊！而且还害他在大街上冻了一夜！
医护在车上给那人做了简单的处理，很快就到了医院。然后来接车的人塞给了董辉一堆单据，要他去窗口签字拿钱。
这时候董辉才摇摇头：“我跟这家伙没关系，我只是路过看到好心打了个电话。”
医护问：“你能联系一下他家人或朋友吗？”
“我长得像联系得到的样子？”董辉觉得不可理喻，都说了他只是路过。
“我们不收治三无人员，不然你把车钱结了人带走。”医护也是牛气得很。
董辉没怎么来过大医院，新闻里不都说大医院怎么看病难，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人看着都要死了，就敢把人停在医院后院。
“我拿钱还不行吗，你们赶快给他治。”董辉想自己这忙帮都帮了，电话都打了，还跟车过来，总不能看着人死在这吧。
他心里还是有点屈，去交了预付押金，然后跟着拉着病床的医护一起进了电梯，被拦在了处置室外边。
医生出来的时候，董辉正倚着走廊的墙抽烟，护士气得要打人。还是医生比较直接，上手就拿掉了董辉嘴里的烟：“再抽罚款五十。”
董辉也不好说什么，就问道：“那人怎么样了？没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