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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必须让你知道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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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让你知道

有些事情看清就好,不必看破。因为看破红尘都是要出家人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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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6点,羲扬准时起床,漱口喝水然后套上运动服下楼跑步,顺便买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刷牙洗脸,换衣服准备出门。腾跃家里装修的时候跟羲扬住了一段时间,他对于羲扬规律的作息十分不能理解。他说:你是不是妖精变得羲扬?羲扬怎么可能早晨六点钟起来跑步?羲扬跟他说:在没有前途也没有爱人的时候,简单生活、规律作息,在琐碎的生活中能沉淀出另一种领悟。腾跃又问:那你领悟到什么了?领悟到交友要慎重,快点起来,今天你要拖地板。

羲扬来到工作间,拿出一个木盒子放进背包里,然后拿出车钥匙出门了。他把车停在银行门外的临时停车场,走进去开了一个保险柜,把木盒子存进去。然后买了一份早餐去了腾云设计。

早晨陈肖起床下楼准备上班的时候,问道一阵煎蛋的香味。她来到厨房,倚着门框看着孙瑞雪在那儿张罗早餐。孙瑞雪回头很自然地冲陈肖一笑,“起来了,吃饭了。”

“以后煎蛋记得开抽油烟机。”

“哦。那么多按钮我不知道是哪一个。”孙瑞雪舔了舔拇指上沾上的油说。

“旁边那个最大的黑色的上面写着open的。”陈肖说完转身走了。

“陈肖,你去哪儿?”

“上班。”

“吃了饭再去。”

“不用。”

“吃点吧。”孙瑞雪端着煎蛋的盘子挺着大肚子追到了玄关处。陈肖停下穿鞋的动作,看她一眼,用手指捏起煎蛋,分两口吃下去。然后把手指上的油往孙瑞雪的围裙上擦了擦,弯下腰穿鞋出门了。孙瑞雪看着空的盘子笑的很开心。

陈肖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她的冤家羲扬同学坐在她的座位上,明显是在等她。她走过去放下包。

“来了?”羲扬很随意地招呼一声,站起来把一份早餐拿给陈肖。

“谢谢,吃过了。”

“进步了。”羲扬笑笑说。

“我们家里有人多管闲事儿做了早餐。有事儿?”

“没,遛弯儿路过,就上来看看。你上班儿吧,我走了。”羲扬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对了,有个东西给你。”羲扬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陈肖的桌子上,“在你们公司对面的银行保险箱里。”

“银行?遗产?”

“放心,我死那天一定会把遗产全都给你的。”羲扬说完咬着烧饼走了。

陈肖拿起那张卡看了看,“饿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陈肖到对面银行的保险箱里取出了羲扬给她的东西,是一个木盒子,还挺大。陈肖捧着盒子来到了腾跃的办公室。黄丽影也在。陈肖有时候十分不能理解这个小模特。她是广东人,来北京发展,可是她身上丝毫看不出北漂族那种舍弃一切只为前程打拼的影子。她经常泡在腾云设计,跟腾跃两人唧唧歪歪地聊天。按说她喜欢羲扬的话应该去羲扬的工作室啊,怎么净跟腾云这儿腻歪呢。

“终于想起来给你部门经理送礼了?”腾跃见陈肖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大纸袋就贫说。

“我刚从对面银行拎回来的,恐怖分子放那儿的炸弹,拎回来给你看看。”

“我死了能拉着你给我陪葬,我也值了。”

旁边的黄丽影插嘴说:“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谁稀罕啊。”

“你不稀饭有的是人稀饭,哼!”

“都纠正你多少次了——喜欢!不是稀饭!我还馒头呢。”

“喜翻~~~”

“喜欢!”

“喜翻!”

“你把舌头伸直了!大舌头。”

“这跟大舌头有什么关系。银家广东人嘛。哎你还不会说广东话呢。”

“我是北京人为什么要说广东话啊。”

“我系广东银为什么要说北京话?”

“北京话就是普通话懂不懂?官方语言知道不?”

“到底系谁规定北京话就系官方以言的呢?”

“北京,是首都。是全中国的最权威代表。首都,知道么?”

“几道。”

“你……你从现在开始闭嘴。听你说话我烦的慌。”腾跃说完也不理黄丽影跺脚撒娇,转过头去看那一直在拆炸弹的陈肖。

“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们普通话教学完了?快帮我打开,这也不知道上了什么机关。”

腾跃捧着盒子看了看,“哎呦喂,这个别真是个炸弹吧?”

“是不是得找个东西撬开啊。”

“这玩意儿应该有机关的……你哪儿弄这么一个东西啊。”

“别人放银行里让我去拿的。”

腾跃拿过来看了看,发现旁边有块小凸起,一案,“啪!”开了一个小口,里面是一个密码锁。“这是什么机密怎么的,还有密码的。密码多少?”

“不知道。”陈肖很泄气地往沙发上一靠。

“给你的人没跟你说?”

“没说。”

“反正才四个,只有24种可能。”

“是3024种。”

“不是吧?要不把这个给腾云送去。他以前在军队,肯定搞过反间谍什么的。”

“他是飞行员,又不是反间谍组织。”

“那怎么办啊,我现在越来越想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了。要不咱砸开吧。”

“0615试试。”

“不行。”

“6150。”

“不对。”

陈肖想了想,“0219”

“开了!”腾跃比谁都兴奋,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一封信和一本影集。陈肖拿过信,腾跃拿出影集来,黄丽影也凑过去看。

信写的很简单,就是一个便条,上书:最近常做木工,做了这么一个盒子。有天我半夜做梦梦见这个盒子开口说话了,它说它里面空空的很饿,所以我就把你装进去了。

“哎呦喂!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腾跃翻了两页就开始大声叫唤。陈肖伸过头去一看市自己的照片,一把抢过来放进盒子里拿走了。

“哎!给我看看……”

下午王佳打电话来,说是度完蜜月回来了,叫陈肖出来见见。陈肖问她还叫了谁,王佳说就叫了你一个,放心来吧。

陈肖来到跟王佳约好吃饭的地方,就看见王佳一个,“老于呢?”

“在家呢,咱姐们儿说话叫他干什么。”

“怎么样,蜜月?”

“就那样。我现在才发现老于其实挺胆小,我们一块儿玩儿海上飞鱼,就是一个摩托艇在前面拉着,我们踩着一块舢板拉着绳子缀在后面。一圈儿下来,老于吓得脸刷白。那开摩托艇的问他:Once again,ok?老于晕的七荤八素的,也没听懂人家说什么,看见人家比OK就说OK!OK!然后那文莱哥们儿又给他来了一圈儿。那开摩托艇的人又问一遍OK?他这回明白人家那OK什么意思了,他半死不活地说了一句:go home!”

陈肖嘿嘿地笑,“老于挺宝气的。”

“他一天节目可多了。”

陈肖看着王佳隐含欢喜的表情,觉得有时候人不一定非要那么清楚不可。以前看杂志看过某熟女说的适合贪恋爱的人不一定适合结婚,所以通常的情况是我们爱的是一个人,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当时觉得说这话的人心里其实一定是十分无奈的。现在想想说这话的女子其实更可能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凡事都主动选择的人。有些事情看清就好,不必看破。看破就不美了。

“对了,给你看看照片。”王佳把手机拿过去给她看。她看了看说:“我也有,专业摄影师拍的。等会儿给你看。”

“你去拍艺术照了?”

“以前的照片,别人做成影集给我了。”

“拿来看看。”

“车里呢。”

“那等会儿看,先吃饭吧。”

吃完饭陈肖送王佳回去。在车上王佳看了羲扬给陈肖拍的那些照片。看了大半之后王佳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羲扬多一些,直白点说,我以为羲扬并不是称职的男朋友。看了这些照片之后我想也许我偏激了。”

“你怎么会那么认为?”

“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啊。我看着你不快乐,你不痛快,这看的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这个德行。高兴不说,不高兴也不说,大罗神仙也不知道你想什么。”

“你瞧着我很憋屈?”

“……我瞧着你很想倾诉。”王佳盯着陈肖的脸,目光灼灼,散发着:我要听八卦,我要听八卦……这样的讯息。

陈肖看了她一眼,“你那表情……怎么那么像迟乐乐啊?”

“啊?你骂我?”

“看完了给我放进去。你们家到了。”陈肖把车开进王佳他们家小区,停在她楼下。

“这不是我们家啊。”

“那这是谁家啊……啊,对,这是你娘家。”陈肖又要调头,被王佳拦住了。“得了,我今儿就回趟娘家。”

“刚度蜜月回来就回娘家,你妈不会多心吧?”

“我妈倒是不会,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为的是哪一出啊?”

“我……我有么?”

王佳无奈地冲天翻个白眼,“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对了,你看没看相册的最后一页?”

“没有啊。”

“回去好好看看。”

“恩。”

陈肖开着车,速度不快,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拄着腮,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广播里唱着一首Tank的歌,“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在漫长的时光里,终于让你变成我的我变成你的回忆那天终究会到来,到时候你是以怎样的姿势回忆着我,回忆着我带给你的欢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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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之后,各大学的学生纷纷返校,陈肖拖到正月十六给她姥爷过了大寿之后才走,这个时候已经买不到火车票了,她和羲扬两个人就坐飞机返回杭州。

陈肖下飞机刚开手机孙瑞雪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怎么部开机啊?”

“飞机上也不让啊。”

“你们坐飞机回来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一起回来的?”

“这还用知道,猜也猜得到。我在火车站等你们两个小时了。”

“谁让你心血来潮跑出来接站的?也不事先说一声,省的跑这一趟。”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出租车上。你先回学校吧,我马上到了。带了礼物给你。”

“太好了!啵一个!”

“得了,挂了。”陈肖挂了电话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孙瑞雪对于她来说就像有独立人权的宠物。这话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是分开理解的话能很好形容她们的关系。她们很少一起逛街,从不谈心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孙瑞雪跟在陈肖身后,磨叨着“陈肖,亲爱的……”,“烦死了!”这样的对话在她们之间出现的频率最高。可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并不和睦的关系地下是谁也离不开谁的实质。

“吃了饭再回去吧。”羲扬说。

陈肖想了想。“还是先回学校吧。”

“你跟孙瑞雪两人怎么就那么好呢?一年都在一起还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好么?”陈肖不置可否地笑笑。

结果和羲扬这一别竟然有两个多月没见到。羲扬刚一露面就被他师傅刘杨抓去和他们摄制组一起去拍片了,这一走就走到3000多公里以外去了。羲扬抽空儿给陈肖发短信说:你真应该来这儿看看,看看这山这水,还有你瘦的不成人形的男人。陈肖回给他一句:加油!

陈肖把羲扬这段时间给她发的短信都抄录在电脑里,一打开长长一篇,有100多条,可是陈肖除了“加油”就再也没有回他任何一条短信了。羲扬终于憋不住打了电话来,“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答曰:“这样才能让你归心似箭,早点完成工作回来。我也挺想你的。”羲扬挂了电话蹦起来冲着正在吃盒饭的刘杨等人嚷嚷:“快点儿吃,快点儿吃!就这个光线,这个景致,我今天很有感觉!”

刘杨:“这小子打了兴奋剂了?”

“啊呗,没看见刚才跟那儿跟女朋友腻歪的。”

陈肖礼拜天收拾脏衣服要拿到羲扬的房子去洗,孙瑞雪见了赶忙把自己穿的油渍麻花的外套拿过来扔进陈肖的袋子里。

“把你得瑟的。”

“反正你都用洗衣机洗,有什么关系。”

“你去不去?”

“我今天排练。”

陈肖到了羲扬家,先打开窗户通风,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开始动手收拾房间。拿出冰箱里上个礼拜买的卤味扔掉,又把冰箱清理一遍。羲扬不在的这段日子,陈肖每个礼拜都来打扫和往冰箱里放食物,好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羲扬一进门就能休息,饿了就有东西充饥。打扫完了衣服也洗好了,她把它们拎到阳台上晾起来。晾瑞雪的衣服的时候,发现口袋里有东西没有掏出来一并给洗了。掏出来一看是一些零钱和一张火车票,票是从北京到杭州的。日期是年初三。她警告自己不要联想,绝对不能联想任何跟羲扬有关的事情——

陈肖:“你也在大街上呢?我听着怎么那么闹腾慌。”

瑞雪:“我在火车站帮人买票呢。”

羲扬:“别人帮我买的票,不然我都回不来。”

李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心思是透亮的。”

陈肖回到宿舍的时候没有人在。孙瑞雪的手机放在那儿充电。陈肖盯着她的手机天人交战了半天,转身锁上门出去了。不知道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其实只要够没心没肺,真的可以只幸福着美好的那一部分。幸福也是可以假装的,只要真相永远不被揭晓。陈肖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逛到浑身冰凉才又回到宿舍。孙瑞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床上发短信。

“瑞雪,你给谁发那么长时间短信?”李珊洗澡出来问了一句。

“你今天怎么洗那么慢?”孙瑞雪不答反问。

“你给谁发短信?”陈肖也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了?”

“不能关心么?”

“能啊!我受宠若惊啊!”

“去死吧!”

安然的爸爸安庆生同志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坏人往往才是最天真的,他们总是天真地以为做了亏心事不会被人发现。事实证明安庆生同志实在英明,亏心事大到出卖国家小到红杏出墙最后总有揭穿的时候。

羲扬回归那天他们整个摄制组还有腾跃乐队的人在酒吧里狂欢了一晚上。陈肖被刘杨拉着要灌酒,陈肖说你一杯我一杯先倒下的就不是男人。刘杨已经有几分醉了,就答应了陈肖的提议。结果陈肖刚找到点感觉刘杨就趴下了。摄制组的人在他脑袋上插满了装饰鸡尾酒的小雨伞。陈肖看了一圈没看见孙瑞雪,她这人酒量不好还非要喝,如今不知道去哪个角落吐了。陈肖靠近腾跃,“哎,去找找瑞雪,她好像喝多了。”腾跃点点头去找了。酒吧的厕所有一个带拐弯的隐蔽墙。腾跃刚要迈上台阶,就听见有人怒吼一声:“孙瑞雪!”腾跃就站住了。

“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你说呢?你搅和什么呀?我跟你说过陈肖她非常敏感,让你不要搞事情,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知道陈肖一个短信都没回过我,她肯定知道了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

“你跟我跟到北京去想干什么?”

“我只想陪你坐火车!”

“别跟我玩儿刀!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不是回去了么?在大年初三!”

“那你那天去火车站接站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月没看见你了想看你一眼都不行么?”

“不行!你该看的不是我。”

“……你不觉的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么?”

“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碰都不碰你!”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羲扬,我……”

“行了,到此为止!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

羲扬出来的时候碰见了腾跃,被腾跃拉住手臂,“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字面儿意思。”羲扬甩开他的手去找陈肖了,他在酒吧里搜素着陈肖的身影,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在慢慢扩散开来。然后他在吧台看见了陈肖,她正在往刘杨脸上抹果冻蛋糕,笑的很开怀。羲扬终于放下心,深深呼出一口气,笑着走过去,“又在捣蛋。”

过了一会儿,喝的东倒西歪的孙瑞雪端着酒杯在舞池里跟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不断地跟人碰撞,酒都洒到别人身上了,已经有人要动手了,陈肖赶忙示意腾跃把她带过来。腾跃连拉带扯地把孙瑞雪弄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挣扎着,看见陈肖就笑嘻嘻地贴上来,“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五星级的秘密……”

“看来醉的不轻。”腾跃无奈地说。

“我送她回去吧。”羲扬扯过孙瑞雪说,他又看了陈肖一眼,“我有车。”然后扯着孙瑞雪就出去了。

陈肖冷笑了一声,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转身对腾跃说:“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来,我送你回去。我打车。”

“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去学校啊。”在出租车里,腾跃看着陌生的路问。

“你跟孙瑞雪交往了多久?有1年了吧,你都没去过他们家?”

“这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瑞雪家?”

陈肖看向窗外不说话。

“我们还是回去吧,陈肖,我们回学校吧。”

“不知道就可以当作没发生是么?”

“陈肖……”

“我一直是那么做的。可是瑞雪不想,她不想维持目前这样的表面和平了,她给了我很多信号让我去怀疑,她想撕破,她想让该伤心的伤心,该得到的得到。”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现在去能看到什么还是要去么?别去,求你了,那太残忍了……”

“勇敢点儿,腾跃,勇敢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肖还是看着窗外,说话声音轻轻的,好像是从呼吸里分离出来的小小震动。腾跃看着陈肖的侧脸,手心里都是冷汗。

陈肖来到孙瑞雪家楼下,指着二楼一间亮着灯的窗户说:“那就是瑞雪的房间,看,灯还亮着。”

“陈肖,我知道了,我们走吧,我们回学校。”腾跃去拉陈肖的手,手心里的触感是冰凉一片。陈肖抽出手,“你回去吧,我不能走,我得呆在这里,等一个结果。”腾跃退后几步,坐在花坛上,掏出烟来点上。陈肖就站在原地,看着瑞雪的窗户,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守着将要失守的城池的士兵,怀着一种神圣的、必死的心情,站在那里。

凌晨四点十五分,天光微亮,羲扬从里面走出来。当他看见几步外的陈肖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了点燃。当那支烟快抽完的时候,他走过来,伸手去握陈肖的手,他哽咽着吞咽了几下,才说,“手,怎么那么凉……”他扔掉烟,脱下外套将陈肖裹起来,紧紧地,好像原本该给的拥抱只能用这个代替。

“说吧。”陈肖轻轻地开口。

“说什么?”

“结局。你们决定的结局。”

“我不说,什么结局,没有结局!”

腾跃站起来,走上前去,冲着羲扬的脸就是一拳。陈肖木然地看到厮打到一起的两人,转身走了,连外套掉了也无所知。她走到马路边,仰头看了一眼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边,打了一个喷嚏。这时一个精神病突然跑过来用棍子一下就打在陈肖的后脑上,然后哈哈大笑着跑开了。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人停了下来,“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么?”

羲扬爬起来向陈肖追过去,看见躺在地上的陈肖,吓得心都停跳了。他抱起陈肖赶忙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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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陈肖起身去洗澡,床上摊开一本相册,最后一页写着这一首诗。陈肖曾经说过的,世界上最美的情诗。她还说过,羲扬,我们去西藏吧,去看看仓央嘉措曾经生活的地方。她跟羲扬说过很多看法,只是忘了说两句话,一句:我们分手吧;还有一句:我也爱你。现在陈肖明白了有些事是必须让对方知道的,爱也好,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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