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母校外的移动摊位（1 / 1）

秦子衿去参加婚礼了，带着满满的祝福去的，她跟着大家一起笑，静静地看着新人互诉衷肠满眼热泪的样子。婚礼的时候自然秦子衿遇到陈止娴了，她一个人来的，没有看到宋晓晨。李乐是伴郎，热热闹闹地忙活了一天后他终于和秦子衿能说上话了。那天，秦子衿也一直在笑，新娘很自然地挽着她和大家说着当年高中的往事，自然没有许阳和秦子衿的这一段。“没想到家里的冬天更冷”，李乐对秦子衿说，“动不动就下雨”。

李乐送秦子衿回家，一边还担心着她围巾是不是围得严实。然后他们俩一直说着最近的天气，什么习惯了北方的天气之后觉得甚至开始想念那个地方了。回家的那段路会经过高中学校，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们下晚自习的时间，一群人挤在出口处，还有过路的小摊小贩卖着烤串之类的，秦子衿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值得怀念，那时候他们才不会管路边小吃是不是达到安全标准，晚上还吃这些油油腻腻的食物是不是会长胖。

“李乐，你知道那个吗？”秦子衿突然指着那个悬挂在架子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糖果的饼干，像甜筒冰淇淋一样的形状。

“没想到它还在这呢”秦子衿惊喜地发现，她很喜欢这个奇奇怪怪混杂着各种味道的不像甜点的甜点。李乐也看到了，以前早上上学时卖饼干的阿姨也会来，他真的不理解一大早就吃这种甜腻饼干的那些女生，不过他在那一群女生中从没见过秦子衿。

“你想吃吗？现在。”李乐问到。

“还真是怀念呢，以前牙齿总是不好，我只有在高二时候吃过一次”，秦子衿这样解释的时候，李乐倒有点好奇了吃过那一次后牙齿疼了吗？味道好吗？心里边想着已经给秦子衿买过来了。

李乐不知道，秦子衿当时是在和许阳周末返校上课的时候遇到这个移动饼干车的，那是秦子衿第一次吃这个花花绿绿的饼干甜筒。那时候许阳并不知道秦子衿因为牙齿的原因不大吃甜食，他只知道很多女孩都很喜欢吃，他觉得秦子衿也应该喜欢，于是自作主张地给她买了一份。

“回去再吃吧，起风了，有点冷。”李乐说着并没有立马递给秦子衿。

“我现在就想吃”秦子衿突然想任性一回，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像撒娇的意味。可是李乐不想给她，雨也还在下着，正在想着怎么“忠告”秦子衿时，秦子衿一下子抢过他手里刚买的饼干。“好久没有站在路边吃着路边摊了，”看着秦子衿吃着这五颜六色的又不像糖果的颗粒时，李乐突然觉得好像回到那个青涩的年少时代了，那时候单纯又简单的时光，青春期的苦恼相比于现在所处的社会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闹腾。

秦子衿的牙齿不再像高中时那样经常性疼痛了，她也终于能无所顾忌地吃着自己曾经贪念的奇奇怪怪的味道了。但是她发现好像并不和当初的味道一样了。就像许阳曾经给过她的让她一时贪念的情感一样现在已经变味了。

“你要不要尝一尝，真是奇奇怪怪的味道”秦子衿开着玩笑对李乐说“怎么好像不好吃了，要不你拯救下这个即将被我浪费的资源吧”，李乐顺势咬下一口的时候秦子衿伸过去的手都忘了再收回来，她没想到李乐就真的这样吃了，“我除了冷风冷雨的味道什么都没吃出来”李乐笑道，然后接过秦子衿手上的饼干受了起来，“回家再吃”。

这时候人流已经少了，秦子衿都能看到校门边上路灯下的石雕了。那是学校标志性建筑，是摇篮的寓意，是啊，当时的他们都在这样的大摇篮里每天都作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子衿才发现自己好像发烧了，她是难以适应家里湿冷的冬天了，室内也很冷。秦子衿难受地起床吃了点药就继续睡觉了，她母亲现在离退休还有几年，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了。秦子衿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她简单地吃了东西，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吃了几天的药，秦子衿并没有好起来，而且嗓子还嘶哑了。李乐打电话过来约她去他家吃饭的时候就听见秦子衿电话这头奇怪又别扭的声音。李乐知道秦子衿现在一定很难受，她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李乐很快就来了，带着室外的寒意，让秦子衿周身的空气好像又冷了几度。这时候他摸了摸秦子衿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烫，“哎呀，你手真冷”秦子衿艰难地开口说到，同时她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开电暖炉暖暖手，而她自己现在只想睡觉。李乐还是不放心让秦子衿自己去测量了体温，自己就去厨房了。他刚在路上买了点苦柑，还有冰糖。苦柑这种在南方常见的水果对治疗嗓子特别好，但是就是有些苦，李乐知道秦子衿很怕苦。

李乐把剥好的苦柑放进汤锅里开始煮着，还加了不少冰糖，这样苦味会稍稍减弱，李乐把煮好的苦柑水端到秦子衿床边的时候，就看到她痛苦地咽着口水，体温计显示还是有点发烧，他无比心疼，他很想知道总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的秦子衿一个人在B市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秦子衿喝着苦柑水的时候李乐并没有停止忙活，他知道秦子衿肯定还没吃饭，但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只吃不下饭。他在熬菜粥的时候，秦子衿起床了。“你再去睡一会儿吧，等粥好了我再叫你”，李乐说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不睡了，你过来烤会儿火吧，太冷了。”秦子衿刚刚喝了一大碗苦柑水，嘴里还是有没散尽的苦味，但是出了汗感觉稍微精神了。

李乐忙完过来客厅的时候就看见秦子衿在看着她的一份设计稿，李乐不懂设计，但是看得出来这个图纸上的建筑是前段时间秦子衿说的公司正在和一个华裔地产商洽谈的青年公寓，“别看了，生病了还这么敬业，看来你们老板有个好员工啊。”李乐边说边想着打算收起她的设计图纸。秦子衿难得这么驯服，自己主动地收起来了。

李乐知道秦子衿的嗓子发炎了不能说太多的话，便开了电视一起看着电视，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有他偶尔说了几句。很快，秦子衿也喝完了李乐准备的菜粥。“不用收拾了，我等会儿自己收”，秦子衿说着想把李乐拉出厨房，她觉得已经够麻烦李乐的了，自己却从没有照顾过他。“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李乐说着已经把碗筷都洗干净了正准备擦干。

在喝了几天苦柑水和菜粥的秦子衿终于完全好了，不过她感觉自己都要失去正常的味觉了。

这天，秦子衿的母亲在晚饭时间就说了这样的话，“李乐这小孩真不错，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秦子衿觉得母亲是误解了“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

“谈恋爱了我又不会反对，我还挺喜欢他的，会关心人，不像你爸”，秦子衿听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知道她父母亲在她中学之后就开始矛盾重重了，母亲总是在不断地猜忌中把家里的宁静打破了，直到后来她父亲忍受不住妻子的猜忌后在外面找到了另一份内心的自由与宁静。

秦子衿觉得她母亲很可怜，把自己曾经令人无比羡慕的生活无端地猜忌成了一种噩梦，现在她的母亲只有她了，虽然有时候觉得母亲抱怨太多令她心烦意乱，但是秦子衿知道她母亲还是很爱她的，毕竟在她母亲心里她永远是那个让母亲骄傲的好孩子。

“明天晚上叫李乐过来家里吃饭吧，得好好感谢人家”，秦子衿的母亲开口到，“明天白天你陪我一起去买菜吧，看看他喜欢吃什么”。秦子衿知道虽然表达感谢是一方面，但是母亲别的意图她也是很清楚的，“不用了，他最近挺忙的”，秦子衿解释说。“大过年的，好不容易放假了还忙什么，前几天不还一直往家里跑嘛。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秦子衿知道拗不过自己的母亲，还是答应约了李乐。李乐自然是很开心来秦子衿家里吃饭的，说实话他还挺喜欢子衿母亲的手艺。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李乐过来了，还带了一大袋水果，其中还有一份新鲜的草莓，这是秦子衿最爱吃的，以前大学寒假回家的时候还陪她去采摘过。

“阿姨，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在C市的时候就很想念了，”李乐笑着说，“难怪子衿嘴越来越叼了，就想着哪天回我来找您取取经。”“喜欢吃就多吃点，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我最近上班也没时间去管我们家子衿，不知道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会自己照顾自己”，接着，两人越说越带劲，竟然开始谈论起来这个红烧鲫鱼该怎么做那个排骨汤该如何如何熬的问题了，最后话题又转到李乐有没有交女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之类的，秦子衿在母亲与李乐良好氛围中觉得她母亲真的是误解什么了。

之后，李乐又帮着子衿母亲开始收拾厨房，这时候母亲就跑过来悄悄示意秦子衿一起去厨房洗碗什么的，秦子衿当然知道她母亲是想撮合他俩。她觉得很无奈。

晚上李乐要回去的时候，秦子衿的母亲还热情地邀请他经常来玩。

李乐出门的时候，是秦子衿送他下楼的。“你不要想太多，我妈就是这样的，没搞清楚状况，年纪一大了就开始担心我，就喜欢乱凑”，秦子衿觉得需要解释点什么。“我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李乐开口了，他觉得秦子衿像在逃避着他，他愿意等，等她勇敢地面对自己的真心，转口又笑着说道，“看来是今天的饭菜不是很合你胃口，都没吃什么，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也认为阿姨做的饭很好吃啊”。李乐笑着转移了话题，秦子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直觉得李乐可以找一个爱他的女孩。

新年还没过完的时候，秦子衿准备回B市了。收拾行李的时候，秦子衿突然想起书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她又看到那些小信纸和日记本了，还有那些她回信过去的问题解答步骤，高考后许阳把所有的关于他们之间来往的痕迹全部留给她了，剩下她独自回忆，许阳还真是残忍，她想。

她随便看了几段，那时候许阳的字迹还真是难以恭维，不知道当时的她是怎么认出那些文字内容的，现在看来真是太难以分辨了。

当秦子衿最后翻开日记本的时候又看了那段表明自己愿意一直陪着她，不管将来她做什么选择他都会陪着她一起披荆斩棘这样的话。秦子衿看到这里的时候竟然觉得十分好笑，她开始傻笑起来，“果然是高中生才能写出来的话”。她嘀咕着。此时，秦子衿的母亲过来想问她是不是要带这个那个的，一进来就看到自己女儿看着桌上一堆零散的纸傻笑的情景。“这丫头，要走了就这么开心吗？老妈一个人在家好想你。”秦子衿这才发现她母亲落寞的神情。

“不是，我是看到我高中时候的一些东西，觉得那个时候怎么那么单纯又那么搞笑呢”。秦子衿解释道，顺势收拾了这些东西，然后继续放进了抽屉了，但是这次她并没有上锁，她觉得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