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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像程成这么示好又平和的处理两方人马虽然还在内心里小有嘀咕,但总的来说是皆大欢喜的。
然而一切都高兴的太早了。
某日辅导课上,谢子慈夺门而出,警惕的看着追出来的程成:我不要教你了,你连二次函数都做不好!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的皇帝!函数都这么烂你奥数肯定不行!至于高数我都不敢想象了!那是车祸现场吧!
程成倒是无所谓:以前我又不管粮草,现在各种钱财赋税相关比率不是还有你吗?
谢子慈一字一句道:伸!手!党!最!该!杀!
程成:哦?你要杀谁?
谢子慈抱着门前柱子痛哭:杀!杀尽天下不平事!杀尽不平方太平!
程成:老师火气太大不好,不如我们继续?早点处理完早点下班啊。
谢子慈:开什么玩笑那么多省市自治区还有直辖市呢!我给你讲你再这个样子我就去自杀!
程成笑了起来:我什么样子啊!
谢子慈伸手用腰后的算盘砸他,毫不客气的朝脸砸:不!要!脸!
怎么办他也想去八一八我的极品上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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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谢子慈终于理解了那些被他长期拖欠工资的下属的心情。
眼前这个王八蛋,这个新版本的王者,仗着自己是爹,霸占了自己的菜园子,霸占了自己的老窝,还霸占了自己的床……在上面嗑瓜子?
谢子慈拍案而起:我艹你爸爸你不脱外套外裤就敢上床?!你妈妈没教过你进门先洗手洗脸换衣服吗!还在床上吃东西!讲点卫生行不行啊!
程成慢悠悠地把文件上的瓜子皮拢起来扔掉,然后把纸盒子里的成堆瓜子仁递给谢子慈,问他:我用手捏的,没有口水,你吃不吃?
……怎么会有这种会把瓜子仁们全部交出来人!!!太可怕了他真的是人类吗!!!
谢子慈震惊脸望着程成,最后可耻的心动了。
他说:我吃。
然后放弃了追究程成对他的床做出的种种不恭敬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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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爱吃坚果、痴迷瓜子这种小东西,却又嫌磕得太麻烦,想要积攒起来美美的一口吃掉的孩子,可能都经历过被自己不负责任的家长引开注意力,随后看着他们大笑着吃掉瓜子仁山的噩梦。
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你不是亲生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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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午,办公,程成的政府公告重写了十遍,一棵小树分分钟不见。环(qi)保(shi)主(jiu)义(shi)者(qiong)的谢子慈当场爆炸,程成在他叨逼叨逼的间隙递给他一杯温水,一碟剥好的巴旦木。谢子慈忍不住喝了口水,然后手指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动了起来,拿起了一颗巴旦木。
程成松了口气。
星期一,下午,计算财政预算表,谢子慈手忙脚乱,程成拿着上午没看完的文件坐在旁边划水,咔嚓咔嚓的吃苹果。谢子慈握笔,咬牙切齿,然后程成机智的端上了一盘水果,苹果,梨,橙子,全部都去皮切成了小块,还配上了一把勺子。谢子慈哼了一声拿起勺子,表示以后橙子不要切成块,整瓣吃才好吃。
和谐的办公氛围中,程成似乎觉得自己隐约摸索到了什么隐藏攻略的诀窍。
他觉得这个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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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宅,是因为社交恐惧症,但是显然能对着陌生人说教叨逼半个时辰以上的谢子慈没有这个毛病,同时看得出来他也没有尴尬症。
那么他宅,就只能是因为一一
他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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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子慈不知道具体是哪天开始,他吃虾再没剥过壳,吃螃蟹没动过手,吃提子没剥过皮,甚至好不容易过年杀猪吃块大肘子,都不等他嫌麻烦,程成就已经把肉切成大小适宜的块状了,留在骨头上的肉和筋都是炖得入口,用筷子夹就能下来的程度。
在成片的爆竹声里,谢子慈看着忙碌的程成,捏着筷子,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被封建统治阶级的超高待遇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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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完全抵抗不了啊摔!!!
身体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总是下意识的就动了起来啊!!
况且身为一个手残别说剥坚果碾压对方了,他连剥小金桔的速度都没有程成快啊!或者准确点说,他吃的别人家剥的都慢啊!
岂可修!简直没法忍!
谢子慈愤愤地看着满满一盘子表皮完整规矩、整齐排列得像花似的小金桔,再看一眼自己撕出来的桔子皮碎块块,恨恨的把头抵上桌子,用力的磕了两下。
“妈蛋,输了,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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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立春刚过,正是农忙时,按照惯例,晚饭后两人加班。
谢子慈停下来活动僵硬的脖子,隔着烛光看程成。
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这个前任皇帝,前任最高领导人做的还蛮不错的,做人也不出什么大岔子,虽然背了那么多的锅,可总的来说是无功无过吧。
所以他坚定地认为,一定是他祖上丧天害理的连着挖过姓程的家里十七八座祖坟,他才碰上了程成。敢把家业败成这样的那些祖宗肯定能干出这样的事,但是这不代表谢子慈就想继续和程成拉拉扯扯。
按理说,对方是现在的皇帝,分分钟可以随便找个陈年的由头杀掉他。而且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自己的上司,管工资管吃喝五险一金三倍加班费全算的,没道理不给人家干活。
可是谢子慈忍无可忍了!他得干活!干只比自己之前清闲一点的活!要给程成补数学!要让他旁观自己摸鱼搞发明创造!要被偷窥随手写的涂鸦!最可气的是,这人竟然还想上他!
别以为他没发现!每次给他什么吃的都是一脸吃吧吃吧长肥了我也就能吃了的垂涎欲滴的脸!
上书四个大字:居!心!不!良!
你以为是在养储备粮吗麻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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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嘛,花开了树绿了水也解冻了,正是一年□□好时节,生物们都躁动了起来,所以脾气暴躁肝火旺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要夜不能寐,夜夜笙歌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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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在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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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休息的谢子慈总算意识到了程·划水躺尸王·金团老板·成靠在椅子上不是在思考正事而是在单纯的盯着自己跑神,明明在旁边只是陪同加班的谢子慈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摔笔,抬脚就把程成从椅子上踹了下去,结结实实的赏了现任皇帝一个屁股蹲。
他高喊:你去死吧我不干了!
然后遵照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热烈的奔向了八一八我的极品上司组织成员举头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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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坐在地上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被揍的手感:他终于放弃自杀了?这倒是很好。
说着他笑了起来。
总算养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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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110吗,这里有个变态,对还是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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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最忙,压迫最强的时节,酒楼雅间里一群当朝官员干部、以及前任领导围坐在一起控诉现任领导的种种行径,密谋造反。
上头放权?嘿,放权是好事不假,然而人忙得像狗一样他就在那笑嘻嘻的看!说好的励精图治呢!这像话吗!
加班费翻倍?妈蛋应该的!你还记得多久没休沐过了吗?反正我是不记得了呀!后宅都快翻天了要和我离婚了好吗!孩子不归我!
诸如此类种种种种,说到兴头,他们还一边喝酒一边敲碗,说什么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别拿吃公粮的不当人呀,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呀,干脆辞职滚蛋吧,索性当一只有骨气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穷狗。
谢子慈加了半天班,早饿了,现在空着肚子喝酒,本来酒量就不是很好。况且从前经济拮据,糖这种东西都不是很经常吃,更别提酒这种稀罕玩意了。要不是土地情况适合发展农副业,他连茶都没得喝。所以在大家都喝高集体汪汪汪的情况下,他不留神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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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醉了就这么完了?那是干完活的,加班加到一半跑出来唱杨白劳的还得被接回去,酒醒了接着干,别想回家。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酒楼下面就挤满了人,人手一灯笼,灯火通明又黑压压的,就跟晚上出来接下了补习班孩子的家长一样。店家抬一个,外面的人领一个。
等抬到谢子慈的时候,周围还没走又知情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位身份特殊,又是住在宫里的,这可怎么办。
还没等他们愁完,人群里就走出一个程成来,他穿着便服,随便束着发,手里像旁边众人一样提着盏纸灯笼。他笑眯眯地接过睡着的谢子慈,把他往自己背上一背,像来得时候那样又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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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根本没有一点身为皇帝和他的姘头的自觉,公然秀恩爱,完全不搞暧昧,就是真刀真枪的干。
代表所有野史作家呸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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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宵禁,除了这帮特权阶级,没谁敢在街上晃。程成背着谢子慈往皇宫走,四下无人,他就喊谢子慈。
谢子慈不耐烦的嘟囔:谁呀,烦不烦……
程成倒是很耐心,毫不嫌弃这个醉鬼:是我呀,程成。
谢子慈含含糊糊的说:哦,程成,混蛋是吧?
程成闷笑:对啊,混蛋,最大的混蛋。
谢子慈:你说,他日子过的也没比我顺畅到哪去,他怎么就这么、这么……
程成见谢子慈不吭声了,就把他往上托了托:他怎么了?
谢子慈吸吸鼻子:……反正,反正我不喜欢他!
程成垂下眼睛,步子倒是依旧走得很稳: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谢子慈喃喃:……或者说,我很羡慕他。我娘让我好好活着,她就没做到,我觉得自己做的也不好。死王叔想振兴家业,他没做到,我也没做到,哦,还有,那些以前跟着我干的,他们希望这个国家好……好吧,这个勉强算是做到了,不过不能算是我的功劳。你说我一无是处的活着,成天寻思着怎么一死了之,哪像他啊……
程成追问:他怎么了?
谢子慈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暖暖的吹过程成的颈边、耳边:他呀,他意气风发,活得像个英雄。那种故事里,能救下所有人的英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帮我的,怎么帮我不知道,不过其实不帮都行……那个时候我只想找人说说话,安慰我几句,我就能安安心心的走了,疼的话忍忍也就过去了。
程成插嘴:那还好那时候没人和你说话。
别打断我!
谢子慈松开手,下意识地敲了程成一下,就跟他讲课时敲那些不认真听讲的小书童们一样自然。程成挨了这亲昵的一下,心神激荡,立刻停住脚,竭力地侧过头去看谢子慈枕在自己肩上的那小半张脸,想要亲亲他可爱的鼻尖。
没了颠簸,谢子慈仅存的那点意识都不见了,他咂咂嘴,最后叨念一句他这样的人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这么烦,就彻彻底底睡了过去。
程成提着灯笼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很轻。他就一直站着,等着,看着灯笼里的蜡烛全化成蜡泥,火光熄灭,然后天光模模糊糊的亮起来,周围的商铺、小食摊悉悉索索传出响动、预备着开张营业,街道上出现了人声,着急的侍从总算驾着车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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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程成对着醒来还在恍惚状态的谢子慈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种情趣,我从没觉得你烦,你哪里我都很喜欢。嗯,第一次听到你的事情已经很佩服了,真正跨进你的书房以后,就彻底爱上了你。”
他把睡得软手软脚的谢子慈放下了地,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我喜欢你,想和你好一辈子。”
谢子慈傻眼了。
可惜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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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所有喝醉了以后会有条理无理取闹、情绪外放并且醒来后还能清醒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的人都去自杀,不说假话,因为伴随你的除了要命的宿醉,还有一个大写的尴尬。
喝酒伤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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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慈生无可恋。
谢子慈顶着凉毛巾满脸生无可恋。
谢子慈躺在书房的矮塌上顶着凉毛巾满脸生无可恋而且还很悲愤欲绝。
他万万没想到人生里的第一个表白竟然是同性给的,初吻也是给同性的,这个同性竟然还是一个人。当然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情况会有点复杂我们暂且不表,只是此时程成下了为期三天必开一次的例会,带着早餐来书房看谢子慈,门一开谢子慈浑身就跟触电了似得,他一个激灵背过身去,头上的毛巾直接飞了个抛物线出来,掉得老远。
这么难以接受吗?
程成放下托盘,坐到谢子慈身边摸了摸他软软的长发。
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谢子慈忍着剧烈的头痛,侧过头死鱼眼看他:我正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之中,见到你就更低落了。
程成哦了一声,捧过谢子慈的脸,欺负他宿醉反应慢半拍直接就亲了上去,等谢子慈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成已经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
他恼羞成怒:你到底想干嘛!
程成不慌不忙地说:你记性这么好,一定记得我说过什么。我可以一直重复下去,也不会逼你,今天就是想先问问你会不会答应我?
谢子慈愤愤:就算我说不答应你就能放过我?能不让我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程成半安抚地拍着他:歪脖子树?你昨晚可不是这样形容我的呀。
谢子慈语塞:……我那是喝醉了!
程成有点高兴: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嘛,不醉不算真。
碰上这种不要脸的自来熟流氓,只喜欢长篇大论叨逼叨逼的技术宅简直没辙,比碰到面瘫冰山还惨。谢子慈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最后还只憋出来一句:能不能要点脸?
脸是什么呀?
程成笑的很开心的凑过来抵着谢子慈的脸:我们家那里大家比较直接,喜欢就直说,所以你喜不喜欢我?有一点也行,或者说你不乐意,那也直接说出来,我不会怎么样你,不过放不下就不放下,会一直挂念在心里。我乐意对你好,说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一天也不行。
阳光透过隔窗照进来,程成的脸显得尤为好看,带着种张扬而妥帖的英俊。从没遭受过这样攻击的谢子慈涨红了脸,半响说:别过来你帅到我了。
程成:答案呢?
谢子慈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
可恶,最终还是败在了敌人的糖衣炮弹下,简直没脸见人想要羞愤自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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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接吻终于不是程成单方面主动了。
这章节数也很应景啊,大家鼓掌,祝两位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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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慈把头探出窗外扯着嗓子怒喊:两个基佬应该祝断子绝孙!我给你讲万一以后有个闺女,我现在的待遇就彻底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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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祝你们断子绝孙。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