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和解(1 / 1)
……现在,Sapphire的公寓……
Sapphire从电视里听到那突兀的枪声,觉得血液都开始降温。他不顾一切地穿上外衣飞奔出去。
“Lux,去离中央广场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Adolph倒下的场景不断在Sapphire眼前回放。金发男人双手颤抖,捏着那始终处于“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手机不知所措。Sapphire虽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突然的失去。
如果Adolph真的……
那个Adolph,那个叱咤风云的Adolph,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
他不敢想下去,焦躁快要把他逼疯。
一路浑浑噩噩地到了医院,问清情况之后忐忑不安地到达病房前。
Sapphire觉得眼前这扇移门有千斤重,他推不开。里面很安静,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Lux看Sapphire在门前犹豫,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看着对方。
Sapphire的肩膀在颤抖,那样坚强的男人此刻却有如幼兽。尽管他一直在和自己的父亲作对,一直对Adolph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屑,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死去而毫无悲喜。
“喀拉——”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Sapphire一惊,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正对上Adolph那张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脸。
“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我有没有死透吗?”说着刻薄的话,但Adolph的神色却是少见的温和,甚至带着某种欣慰。
“请恕我直言,您的推测实在是无根无据。”Sapphire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的巨石也悄然落了地。
“那么,你Sapphire是来干什么的呢?”
“我只是关心您的安全。”
“终于长大了点。”Adolph叹了口气,“怎么,厌倦了当励志剧男主角了吗?”
“年纪不合适了。”
两双一样的海蓝色眸子相对,沉默了几分钟,父子都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两人笑着笑着,又都同时热泪盈眶。
其实父子间的矛盾远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尖锐,抑或是说血缘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东西。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太过认真,太过不服输而已。毕竟这父子是那样相像——一样的冷傲,一样的睿智。
就在这时,秘书过来向Adolph耳语了几句。
“以我这财政部长为饵钓上来的大鱼……果然没令我失望。”Adolph笑着,很有些老奸巨猾的意思。
“会拿自己做赌注,这可不像您。”Sapphire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Adolph。
“大概是年纪大了吧……”Adolph感叹着,“年纪大了就会害怕失去。”
Sapphire哑了声,他其实很明白Adolph所谓的失去是指什么。
没想到,他那样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出父亲的掌控,最后还是在受他保护。
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
财政部长又抬眼看向一直沉默着的Lux,忽然以不容争辩的凛冽语气开口:“别以为老朽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果然,Lux身体一震,一双眼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我……”他想辩解一句,却发现在Adolph压迫力十足的眼神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去搬救兵还真不是Sapphire能做的出来的。”
话音刚落,Sapphire和Lux都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又掉了回去。他们面面相觑:
“好悬,还以为在说三年前的那件事……”
……三年前,Sapphire的公寓……
正当Sapphire躺在床上感到空前绝望的时候,响起了门铃声。金发的男人身心俱疲,他原本可以就这样不去理会,但无奈按门铃的人实在是太过执着。
于是只好披上外套,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瘦高的老头,手拄一根竹制的手杖。他上下打量了Sapphire一下,忽然说:“几年没见居然这么大了。”
Sapphire花了大力气才想起来这是自己那退隐山区的爷爷,亦或是说,前任的财政部长。他自从和本家闹翻之后,就越发没机会去那山区的别邸,自然也就见不到这老人了。
“爷爷,怎么来这里了?”
“Lux说你需要有人给你担保?”Clark这样问着,却已经拔开了钢笔的笔帽。
“是!”Sapphire没顾上想为什么这里会出现Lux的名字,欣喜若狂地从房间里拿出档案夹。
老人看着Sapphire那浮现出笑容的脸,没有多问,自顾自签完了所有需要签字的地方。
盖上笔帽,他问已经被喜悦打得手足无措的Sapphire,“很惊讶吗?”
“是。”Sapphire除了“是”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我欠那个叫Lux的人一个人情……”Clark说着,眼睛却盯着Sapphire,“无论你是留在十字也好,去了琉璃都也好,都要记住:
年轻人就是要敢作为。”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人的眼神并不符合他的年纪。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仿佛闪耀着火光,有一种本应是年轻人才有的生命力。
Sapphire拿着那铁制的档案夹,激动不已。他原本以为都已经结束的一切现在又能重新开始。他的梦想,他的热情,都没有终结!
他要去琉璃都,在没有父辈影响的地方靠自己的力量站上巅峰。
他要去军界,将来能载满荣光回到十字。
Sapphire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晨光将他的眸子照成琉璃般剔透的颜色。
他忽然意识到:
这是一个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