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魔力暴动(1 / 1)
“这不是真正的种子,这是灵魂凝聚之后的形态。非常文学他们二人灵魂破碎如千万流萤一样,这本是不可修复的,但城堡却将他们破碎的灵魂凝结到一起了。这座城堡曾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多次与强大的巫师签订契约,它本身又终年被魔力温养着,积累千年,自然已经慢慢产生了意识。不过它目前仍懵懂着,只分喜恶,不懂是非。这种状态在修真中又可称为初级器灵,它自身没有实力抵挡外来的侵害,但是在它的‘域’之内,它可以以一生万,以少累多,甚至从无到有,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霍格沃茨内死亡能够变成幽灵,与城堡共生不灭,但在其他地方却都做不到这一点。”墨离见西弗勒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便耐心为他解释。
西弗勒斯闻言,只觉得那两颗种子能够如火一样烫伤自己的手心。他低声问:“那么,他们有意识么……”不过想想看,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是灵魂然后破碎后被收集在一起的,就好像一个精美的花瓶碎成粉末之后,再好的工匠也无法使它复原。但是,真的不甘心啊,西弗勒斯看着自己的手心,明明那么轻,他却觉得手上承载着千斤之重。
“……放到空间里,那灵泉之水养着吧,或有奇遇,也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墨离叹息着说道,西弗勒斯立即眼前一亮。墨离曾在云端淡漠地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英雄气短,心里不起半点波澜,因为这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活法,不过是前日的选择成就今日的因果,怨不得别人,也怨不得天道。但是今日看到小徒弟这般难受的样子,他忽然就觉得,也许这种可以称之为“感动”的情绪没什么不好的。
等到西弗勒斯将二位巨头的灵魂凝聚体安置好,从空间里出来后,他才有心思重新打量这间会厅。在格兰芬多阁下的画布消散的那一会儿,左边墙壁上的一道门也随之不见了,蛇怪很难过地说,那里本来通往斯莱特林阁下的卧室。看来,格兰芬多阁下在最后也只是将一切选择性地对西弗勒斯他们开放了,至少萨拉查的卧室,那是必须要禁止通行的。
一扇门通向斯莱特林阁下的藏室,巨大的架从天花板垂至地面,上面摆满了,大多是与黑魔法和炼金术有关的籍,还有不少他自己所做的笔记。一扇门通向他的宠物室,也就是蛇怪当年玩耍嬉戏的地方,千年来的蛇蜕被整整齐齐地码好,施了保鲜咒,这大概是格兰芬多阁下的手笔,既然预言里提到了普林斯的后裔,那么很显然,珍惜的魔药材料比华丽的言辞更能够打动他们。一扇门通向储物间,斯莱特林阁下严谨的个性在那些被摆放得井然有序的物品上体现地淋漓尽致。不过,与其说这里是杂物间,不如说这里是藏宝室,至少以西弗勒斯的“孤陋寡闻”,他只能猜测左手边第二排第三格子里的那件华美的魔法袍的料子应该是一千三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的基塔希兽兽皮。/非常文学/还有另外几扇门都各自通往不同的地方,不过,很显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考虑到明天还要上课,西弗勒斯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有继续探索。他只是将蛇蜕施了多重缩小咒,仔细收藏好,又从藏室里借阅了一本没有封皮带着浓郁黑魔法气息的旧,就和墨离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据说曾经是斯莱特林阁下衣帽间的而现在属于他的……寝室。
“怎么了,今晚的奇遇似乎并没有让你兴奋起来。”墨离继续着他未完成的飞机模型拼接,而西弗勒斯回来之后就开始一言不发地重新布置因为要找线索而被清理一空的寝室。他抿着唇,表情太过严肃了,即使墨离没有看向他,也能感受到黑发少年身上逐渐实质化的怨气。不该是这样的,不是么?瞧瞧今晚的关键词,预言啊、密室啊、宝藏啊、先辈啊,一个正常的孩子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应该持续兴奋,并且喜不自禁么?
西弗勒斯还是一言不发,他背对着墨离,向落了些许灰尘的架连施了几个清理一新。他该说什么呢,连强大的斯莱特林阁下也因为和霍格沃茨的守护契约,最后灵魂消散,倾尽他三位同样强大的好友之力,连一张画像都无法留下——那么,墨离呢?从格兰芬多阁下和墨离的对话不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墨离出于某种原因已经和霍格沃茨签订契约了,他将守护着这座城堡直到他灵魂消散的那一刻。为什么是墨离呢,为什么偏偏是墨离呢,他明明和巫师界一点关联都没有,为什么就要被迫承担这一份如此沉重的责任?现在的局势虽然没有到引发战争的地步,但是不难看出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斗争是不死不休的,他们还能够维持现在这种亚和平的状态几年呢,当他们将战火引向霍格沃茨的时候……
黑魔王在斯莱特林的贵族间占据了太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斯莱特林学院就是食死徒的后备军团。而格兰芬多无疑是一心拥护邓布利多的,鲁莽的狮子们可都以毕业时能加入凤凰社为荣。西弗勒斯自认为可以在强大力量的诱惑面前保持冷静,不被黑魔王所蛊惑;他也对于邓布利多所提出的“一切为了更高的利益”而嗤之以鼻,因为显然卫道士不是他所喜欢和欣赏的职业。他一直以为自己所要做的不过是在两派之间维系一种微妙的平衡,保证普林斯不会被任何人利用,成为一个真正的隐士大家。但是,现在他不能再这么想了,就算墨离无比强大,西弗勒斯曾经见过他的灵魂透明到就要消失的程度,他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样的忧心痛楚了,他不可以让自己如那个时候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而且,对于墨离从此会承担上无止境的风险,西弗勒斯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将墨离带入魔法界的,正如预言中的那一句“普林斯的后裔为你劈开荆棘”,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的确从混沌中把墨离唤醒,可是那一次墨离也救了自己,不是么?否则他早就因为承受不起那么猛烈的魔力暴动,从此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哑炮,或者干脆死掉了。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谁欠谁的,可是现在他却将墨离带进了一个大麻烦中!
“你怎么了?”墨离皱了皱眉,他闻到了一丝并不明显的血腥味,于是身形一闪,站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这才发现,这个孩子竟然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而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点点鲜血。墨离抬起左手,速度极快地点了西弗勒斯身上的几个穴道,这才佯装生气地问:“这是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会因为魔力暴动将自己弄得内伤的。”
“……”西弗勒斯摇摇头,一口腥甜猛然涌上他的喉咙,哇地一下就吐出来了,将墨离白色的长袍溅得星星点点的。其实墨离本可以躲开,再或者顺手一个隔绝咒,也能让他的衣服幸免于难,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淤血只要吐出来,就无碍了。我记得你的药箱里有舒缓魔力的魔药,是哪一瓶来着?赶紧找出来喝了。”墨离牵起西弗勒斯的左手,将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上,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好在发现得及时,西弗勒斯伤得并不重。他正要将男孩的手放下,西弗勒斯却忽然一声不吭地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肚子上考虑到身高的缘故。
墨离讶然,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感情有多么内敛,而且过早地成熟,脸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如此小儿心性的举动实在太难得见到了。所以,他也是怔愣了那么一小会儿,才将自己的手抬起来放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
“对不起。”西弗勒斯吸了吸鼻子,语带模糊地说。以及,我会保护好你的。很多话不需要特意说出口,却可以以我的生命为誓。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睡吧。”墨离忽然觉得自己有种初为人父大误!的欣喜,他不知道寻常人家父子间是如何交流的,但是听说延长亲子交流时间,会增加孩子的安全感。毫无疑问,在墨离眼里,西弗勒斯是懂事的,也正是因为太懂事了,有时候显得太过小心翼翼。其实他可以更任性一点的呐,墨离在心里对自己说。
“嗯?一起……睡?”西弗勒斯还继续用胳膊环着墨离的腰。他现在冷静下来,当然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实在不够得体,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想抬起头,将自己的脸从墨离的肚子上解放出来——因为,他实在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没错啊,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现在需要安慰……虽然我好像并不需要睡眠。”墨离揉了揉西弗勒斯的头发,他实在是很喜欢这种柔软的触觉。
“……”果然被当成晚上做恶梦时,还会抱着自己的小抱枕去敲大人房门的小鬼头了,西弗勒斯有些郁闷地想。他飞快地松开环抱着墨离的双手,飞快地转身,用一种飞快的语气说:“不用了,的确很晚了,那么我现在去睡了,那么……晚安。”
也许应该让银舞找一些关于儿童教育的籍给自己看?墨离看着西弗勒斯飞快地关上寝室门,有些郁闷地想。过了一会儿,他又露出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微笑——他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是因为什么而魔力暴动的,这个孩子太过重情了。墨离曾经探查过西弗勒斯的记忆,因为那个时候空间刚刚认主,他需要确保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他完全目睹了小男孩孤独而又悲惨的童年,父亲的毒打,母亲的漠然,众人的辱骂……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还能保持住一颗重情重义的心,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西弗勒斯其实和刺猬有那么一点相似——如果他知道自己被比喻成如此缺乏美感的生物,毫无疑问,他一定会回过头来怀疑墨离的审美的——在他尖利的硬刺下,有着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也许我们该找些事情做了?”墨离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是,主人。”一道身影在墨离身边慢慢显现出来,那是已经化形的雪渊。比起在西弗勒斯面前总是一副傻兮兮的吃货样子,他这个时候的表情既严肃又恭谨。几千年来的默契使得墨离不需要明说,雪渊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下一步部署。
“安持大概这几日也能够化形了吧?”墨离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问。
“是的,不出三日。不过鉴于修为的恢复程度,安持和我一样,化形之后暂是幼童之身。”雪渊回答道。当然,想要幻化成成年人也是可以的,幻化本来就是他们的能力之一,就像他们平时都能够变成可儿陪在西弗勒斯身边。这里的化形是指本体修炼的样子。
“如此也好。”墨离点点头。
“芬迪·莱斯特兰奇,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年级生,正在试图联合其他人,共同排挤西弗勒斯少爷。”如果西弗勒斯在这里,他一定会觉得雪渊此刻太过一本正经,这语气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玩世不恭实在是太不一致了。
“由他们去吧,几个自不量力的小鬼头,还不够西弗勒斯玩的。”墨离勾起唇角,冷笑道。下一秒,他和雪渊都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教授陷入自己的小别扭了,于是墨离乃真腹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