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母爱(1 / 1)
西弗勒斯在采集两具看上去十分凄惨的八眼蜘蛛尸体上可以利用的部分,尽情地压榨着它们的剩余价值。而火殇则站在那头怀孕的母独角兽面前,观察着它的状况。它的羊水已经破了,虽然奄奄一息,却还是竭尽全力地想要用最后的力气把肚子中的孩子生下来。西弗勒斯从随身的药瓶中取出两瓶魔药,递到那头母独角兽面前:“一瓶是精力补充剂,一瓶是强效解毒剂,我改良过的,都没什么大的副作用……如果对独角兽也有用的话,就让它喝了吧。”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火殇不解地问。
西弗勒斯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目光扫了火殇一眼:“那是当然,我以为你应该拥有着身为动物的自觉……我不认为除了像你们那样的千年老妖怪,它有能够听懂我人类语言的天赋。”小教授其实是在迁怒啊,谁让火殇口中喷出来的火是比魔鬼火焰更具杀伤力和破坏力的九玄之火啊,那只被它杀死的八眼蜘蛛全身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被烧得碳化了,除了烤火之外没有任何价值了啊,就算是烤火还嫌它恶心呢!
“……”小孩子越来越不可爱了啊,明明刚才还患难与共相亲相爱过的啊,现在安全了立马口吐毒液是肿么回事啊,过河拆桥有木有啊!小孩子一点都不懂尊老啊,蛮夷之人就是不懂华国传统美德,有木有……而且不要歧视动物啊,动物也有各种各样自己的语言的啊,我不认为我身为飞禽类可以和哺乳类顺利交流啊……啊呸,老子才不是动物呢!不要将这么低等的名字加注在老子身上,老子明明是灵物!是灵物!
西弗勒斯将八眼蜘蛛的尸体处理干净之后,用清泉如涌清理了一下自身。而这时,那头受伤的独角兽在喝了精力药剂之后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西弗勒斯和火殇两个都不懂接生,而独角兽目前的状态又不能随意移动,只能等它自己将小独角兽生下来。也许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明明现在那只独角兽的状况有些回光返照,但是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小独角兽终于从它的产道中滑了出来。
母独角兽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将小独角兽舔干净了,它的眼中满有慈爱,还带着巨大的悲鸣。良久,它看向西弗勒斯,眼里忽然流出了泪水。西弗勒斯一怔,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拿出水晶瓶子,毫不犹豫地蹲□,将独角兽自愿献出的泪水收集起来,可是他的身体不想动。他不想承认,在这份毫无保留的母爱面前,他软弱了,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可望而不可及的温暖。母独角兽哞哞地唤了一声,西弗勒斯像是理解了它的意思,终究还是拿出了水晶瓶子。将泪水收集满了之后,又在伤口处收集了满满一瓶的水银般的血液。西弗勒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母独角兽保证说:“我会照顾好它的。”
母独角兽舔了舔西弗勒斯的手背,它最后看向还没有睁开眼的小幼兽,眼里的光辉一点一点消失,终于在不甘和期望中闭上了。
“想哭就哭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火殇的声音也是哑哑的。
“我才不会哭!”西弗勒斯嘶吼着,像一只受伤的孤独的幼兽。是的,他才不会哭,他只是有些难过而已,这种软弱的该被彻底丢弃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在这世间的孑然一身,还是为了昏迷不醒的墨离——他所不能失去的。
西弗勒斯在树下挖了一个坑,将母独角兽埋了进去,为了防止它的尸体在他们走后被食腐的野兽挖出来,西弗勒斯特意加了多重咒语。他还在坟墓上洒满了翅茎补血草的种子,它们会在温暖的季节开出蓝色的花朵,那种花又被人叫做“勿忘我”。
“我以后会带着它回来看望你的。”西弗勒斯喃喃地保证着,便将还未睁眼的小独角兽抱进了空间里。火殇用细嫩的草茎给小独角兽编织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西弗勒斯这才出了空间,他已经远远听到了教授们搜寻的声音,大概一分钟左右就会出现在这里。看了看支离破碎的八眼蜘蛛的尸体,西弗勒斯把自己的衣服弄得更破烂了一些,还加了不少被火燎过的痕迹,然后在自己的身上又划开了几道伤口。他将几瓶装过魔力补充剂和精力恢复剂的魔药空瓶子丢在周围——身为普林斯的家主,身上随时带着几瓶魔药并非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还丢了一支装过可以短时间恢复魔力但过后会有很大副作用的魔力加成剂的空瓶子,这样人们会自动脑补出整个过程的,无外乎就是一个稍有一点点天赋却又不出格的少年用了禁忌魔药最后侥幸战胜危险故事。做完这一切,西弗勒斯将假死魔药和另一瓶水蓝色的魔药混合,全部倒入口中,然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弗立维教授那与他身材不符的高昂尖叫声猛然响了起来:“梅林啊,我找到小普林斯先生了,他伤得可不轻……哦,可怜的孩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霍格沃茨的城堡伫立在半弦的月色里,显得雄伟而又安宁。无论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第二日清晨,太阳又会准时升起,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永恒不变的真理。
“我不知道为什么禁林中会有那么危险的存在,八眼蜘蛛!是八眼蜘蛛!你们的脑袋难道已经被八眼蜘蛛的毒液毒翻了吗?!而出动了一群教授之后,这其中也包括你,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当庞弗雷女士提到这个头衔的时候,邓布利多为此苦了脸竟然在七个小时之后才找到这个可怜的孩子……瞧瞧吧,除了严重的外伤,还有魔力枯竭,十一岁的小巫师在魔力的运用上还没有彻底娴熟,你知道他们魔力枯竭可能引起的后果吗?!他的下半辈子会因此毁掉的!感谢普林斯家族良好的家族教育吧,要不是西弗勒斯及时喝下了一些防护魔药,他可能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哑炮了!”医疗翼的女王咆哮声如魔音入耳,整个医疗翼都要为此抖三抖。
“但是,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变得那么糟糕……波比,有了你的静心照顾,我相信小普林斯先生在一个星期以后重新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课堂上的。”白巫师觉得自己牙疼,每次波比一发怒,接下来就会克扣他三个月的防蛀牙药剂,这简直是精神和的双重虐待。
“一切的话语都等小普林斯先生清醒过来之后,你亲自对他说吧,毕竟受到伤害的是他,事情的解决方式也应该得到他的同意——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庞弗雷女士疲惫地挥了挥手,用这一句话下了逐令。
医疗翼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捏着自己的袍子一角,红着脸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庞弗雷女士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重新变得和蔼可亲一些,她抿着微笑问:“哦,我漂亮的孩子,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我这两天有些头晕,我想……嗯,我想您应该可以帮、帮助我的……”小男孩的胆子似乎不大,一句话断断续续好容易才说得完整。庞弗雷女士一面叫他放松,一面往他身上丢了几个检验咒语,然后故作严厉地说:“你一定是为了没有好好吃饭吧,要知道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过程中呢,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给你开一瓶营养补充剂,但是以后一定要记住好好吃饭哦!”
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接过庞弗雷女士递给他的药水,又犹豫了一下,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鼓起勇气说:“仁慈的女士,我……我听说普林斯先生受伤了,啊,现在学院里都在疯传……我……我和他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是坐同一间包厢的,我有点担心他……我、我能去看看他么,可以么?”
小男孩亮亮的眼睛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庞弗雷女士立刻给他指了一条道:“当然可以,小普林斯先生就在那张病床上,他还没有醒过来。我了解小孩子们的友谊,霍格沃茨特快上的相遇总是拥有着能改变人一生的魔力,就是这么神奇……快去看看他吧,要是他醒了,你刚好可以喂他喝一点浓汤,我加了保温咒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了。”
“谢谢你,美丽的女士,梅林赐你有一颗温柔的心!”小男孩甜甜地笑了笑,当庞弗雷女士为了这个赞美而愣神的时候,他飞速地跑走了。真是可爱的小男孩……庞弗雷女士自昨晚西弗勒斯入院而蒙上阴霾的心情终于变得明朗了一些。
柯西跑到西弗勒斯的床边,放下床帘,又连施了几个静音咒,才小声地问:“你还好吧。”
果然,如他所料,西弗勒斯早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如墨色深沉的眼眸中不带半点睡意:“我没事,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一下。”安科密家族是普林斯家族的臂膀,而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有任务交付给柯西。
闻言,柯西只是宠辱不惊地点点头,极为简洁地询问:“时间,地点,任务具体内容,完成期限,有无设计过突发情况的紧急应对。”他摘掉了自己的眼睛,瞬间身上就多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凌厉。这让西弗勒斯想到“宝剑出鞘”四个字,他觉得这是很不错的比喻。
西弗勒斯将随身的药箱放大,从中取出一瓶魔药和一支装了八眼蜘蛛其中一只眼睛的密封玻璃瓶:“这瓶药水是已经混入了某个人头发的复方汤剂,喝下去之后,将这个送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那是一个油滑的人。”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柯西接过两瓶东西,并将它们仔细收好。
“……你自己小心一点。”西弗勒斯摇了摇头,才又说了这一句话。柯西一怔,随即脸上多了一抹从容的笑意,他的语气变得轻快像是带着少许得意:“你放心,他伤害不到我的。如果他真的敢找上门来,就算懦弱的爱哭泣的我也会让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更何况……”更何况那个胆小怕事的我分明就是一个假象。
“那就好。”西弗勒斯从他的随身药箱中翻出一个小盒子,“这被我施了多重缩小咒,其实里面放了百来种魔药。严格地说起来,它们都是我改良药方的失败品,但与其丢掉它们,我想还不如赋予它们新的用途……你可以慢慢发掘,有可以使人全身长出浓密毛发的,有让人身体瘙痒不堪的,有可以将两只耳朵萎缩只留下两个小孔的……你可以用在你认为合适的人的身上,反正庞弗雷女士最后都会解决掉它们的药性的,尽管那会花掉她挺长的一段时间。”言下之意就是,尽情地拿着它们去做恶作剧,去教训你看不顺眼的人吧,反正也玩不出大事,最多让人难受一阵,难堪一会儿罢了。
柯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他接过小盒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么,我先替他感谢你了,我相信接下来的时光,他会过得十分精彩。”
“对了,需要我帮你教训波特么,我简直可以预见波特家族迟早会葬送在这个蜜罐子中长大的蠢货手里。”离开之前,柯西忽然回过头来问。
“当然可以,如果这能够让你的心情变得愉悦一点的话,那就是他最大的价值了。”西弗勒斯假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