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拾柒】（1 / 1）
歌舞伎町的夜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穿梭在大道上挂着“御用”二字的警车呼啸而过。
诡异红色的满月之下，废弃的大楼前停下数辆警车，从警车上走下来的分别是一黑一白两股特殊警察的势力——真选组、巡回组。
“有劳诸位，我们彼此都不容易……”为首的男人佐佐木异三郎，似乎是带着谦逊的语气敬了一个礼，然后慢慢的放下手来。口吻中带着不屑了懒散：“啊，居然要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废物被抓而赶到这种地方来。”
“你其实，早就知道，是么。”土方十四郎叼着烟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以至于旁观者也猜不到此时他究竟在想什么。
隐藏了身份频繁出入攘夷场所的佐佐木铁之助因为出手阔绰深得头目的喜爱，然而当攘夷事情越闹越大，由于自己是警察亲属的事情被戳破于是只能落荒而逃，同时也终于让自己捞到一个无家可归的结局。按照佐佐木异三郎的话来说，这也无非就是他愚蠢的自作自受而已，甚至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失足的“亲人”来看待。
“作为巡回组组长的‘弟弟’，真选组副长土方先生的‘小姓’。这么糟糕的状态下被对方撞破，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能够将真选组和巡回组两大警察组织一网打尽。”佐佐木异三郎轻蔑的哼笑了一声：“简直可笑至极，他们难道真的以为一个空无一物的脑袋能够和两大警察组织局长的头颅相提并论么？”抬起手指向前方废弃的大楼，义正言辞颇有大义灭亲的风范：“全员出动，不用在意人质。将攘夷志士全部歼灭一个也不留！”
相比起多多少少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佐佐木异三郎，毫无血缘关系的近藤勋显得更加紧张：“不，请等一下佐佐木阁下！”以自身挡住巡回组成员前进的步伐，激动的叫喊道：“您要对令弟见死不救么？”
压根，就没有把佐佐木铁之助当成人来看呢。
不过并不仅如此，作为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的小姓却又和攘夷志士扯上关系，佐佐木异三郎这么做无非是打算一石二鸟既铲除了自己没用的弟弟又让真选组就此消失。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土方十四郎又不是没脑子自然看得清楚。自以为是自称为“精英中的精英”、“巨大的齿轮”这样的言论，最终被激怒的土方迈开架势要拔刀，然而动作切戛然而止。
制止他的并非是近藤勋的高声制止，而是另外一边窜出的蓝色长发少女，她的手仅仅抓住腰间太刀刀柄上。
佐佐木异三郎仍然镇定自若的样子侃侃而谈：“想要去下我的脑袋，显然……你要先取下另外一个人的脑袋呢。”
银白色的刀刃从刀鞘中抽出却突然被一根青绿色的竹棍卡住刀鞘，另外一个女子黑色的大马尾在空中抹开一道弧线。蓝色长发的女子视线向侧面看了一眼，握着竹棍的主人——尹粮懒散的口吻慢慢开口：“不用担心的‘黑鸡卡他桑’，这个女人的脑袋就让我收下吧。啊，不对……我的棒子看不下来脑袋……怎么办好呢？真是头疼呢。”
“所以说取脑袋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好，”拿着已经□□的太刀，冲田总悟一边甩刀一遍慢慢的走到女子身旁，眼睛却瞥了一眼尹粮：“啊，竟然比我快一步呢？果然身高矮的家伙窜起来的速度也很快么，话又说回来你这样抢你上司的功劳真的好么？”
“真不好意思，要怪就怪我们丐帮有追击技能吧，二十米以内传过去简直是秒秒钟的事情呢。”尹粮歪着脑袋人畜无害的说道：“如果冲田先生你诚心诚意的话，我可以叫你棒打狗头这一招哦。”
“不好意思我对上街乞讨并没有什么兴趣。”
冲田总悟虽然嘴上是在和尹粮说话，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蓝色长发的女子。
真选组巡回组两边也已经握住各自的刀柄随时准备爆发战斗，在攘夷志士眼皮子底下内讧，近藤勋无论怎么阻止都没有令冲突冷却。直到楼上不知死活的攘夷志士“呦呦呦，快点决斗啊！打啊打啊！”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各自才有了立场的觉悟。
内乱什么的，果然还是各自回家以后慢慢打，对外的时候要统一口径一致对敌嘛。
——才怪来！！
土方站在原处，香烟的烟雾慢慢腾空而起。以自身为圆心扩散开来的杀气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能感觉得到。有些担忧的叫唤到土方的名字，然而对方却没有直接给予答案来，沉默许久之后慢慢开口面对着佐佐木异三郎，声音严肃低沉：“我虽然不想让那群家伙称心如意，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你靠近一步。”
“前方是由我们行走的道路，哪怕被荆棘阻碍我们也会将其铲除。”
目光相互对视，冲田总悟和近藤勋暗中也达成了协议一般，相互点头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土方吸引，二人借机冲进大楼。真选组的各位成员也慢慢的围住巡回组，白色被黑色所包围，暂时一边倒的趋势呈现了出来。
同样作为真选组一番队的成员，尹粮正儿八经的出任务这算是第一次。虽然之前的确多多少少有和土方一起出去巡逻或者做监视任务，不过那些都不算数。真刀真枪这是第一次，刚刚挥舞了一下棍子全当活动筋骨，平常也是逍遥自在老实说团体合作他和真选组的人还真没有过多的默契，以至于现在就看着他们的危机感自己毫无体会。
“尹粮。”
带着这样的情感，以至于土方十四郎突然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显然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会叫到自己。土方十四郎踩灭嘴里叼着的香烟，夜晚红月之下诡异颜色的双眸：“后方护好，说什么也要把佐佐木铁之助带回来。要不然，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假药卖给谁呀。”
“啊！”差点没被土方后边句话呛死，震惊的傻站了几秒顿时反应过来，取而代之的是稍微带着点小奸诈的笑意：“好哒，保证完成任务。”
转身步子朝着另外一边跑去，前来拦路的白衣巡回组成员被其两棒子抽开。背影逐渐消失，土方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开口：“别忘了，之前你跟我的约定。”
*
——约定这种事情，当然是决对不会忘记的。
但是，前提是，我要……
回得去啊。
子弹打在尹粮脚尖前的空地上，地上留下深深的凹痕。慢慢抬起头，站在前忙的高杉晋助朝着她露出如同死神一般的笑容：“尹粮？又见面了……”
第二秒，男人已经冲出原来的为止。快速挥舞而下的太刀寻不见踪影，尹粮直视觉得胸口一阵滚烫，鲜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出招了。唯一的意识就是连忙向后退烟雨行躲开高杉晋助的攻击范围，彻底躲闪开迟钝了数秒的疼痛感才遍布全身，被迫蹲在地上捂住胸口。
“我说过，再见面……我们是敌人。”
“你要杀了我么？”
“没有打算让你活着回真选组这是真的。”
“啊~啊。”发出单音节的声音表示心中的不满，咬咬牙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就这样倒下的太轻易了也不是我的风格，打个赌吧。我会回去的，不管怎么说，我和一个人做了约定呢。”
“约定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
手臂带动手中太刀银白色弧线披头而下，尹粮侧身躲过光刃随即抬起腿侧踢狠狠踹在高杉毫无防备的胸口。显然没有想到她受了伤竟然还能如此大动作反击，更出乎意料的是力道似乎更加生猛……巨大的魄力之下高杉向后划出数米手中太刀支撑地面火花迸溅慢慢停了下来，捂着胸口颤抖的又退后了两步。
短暂的停顿就会给尹粮可乘之机，因为丐帮本来就是为连击而生的“拳皇”嘛。步伐如同水面滑动一般流畅，连续三张拍在高杉腹部和胸口，最后一掌蓄力而出，然而高杉却直接抬起手中太刀，太刀刀刃直接刺穿了尹粮手掌刀尖指着眼球。
背后生寒，尹粮突然瞪圆双眼偏开头。
刺穿尹粮手掌的太刀，在被掌风摧使刀身出现裂缝顿时断裂，断开的太刀留在尹粮手掌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滴落在地面上。
二人慢慢后退，尹粮轻轻喘息拔下残留在手掌内的断刀。
舔了舔伤口，腥甜的气味充斥着口腔。尹粮打从一开始就因为“前田由”这个身份受了不少不少、不少的委屈！现在又说要被杀死，与其说是不甘心，倒不如说是……莫名其妙的。皱着眉头大声抗议：“喂，我说……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啊，你看好我这张脸不是跟你老情人长得很像么？多多少少给我产生一点‘宠爱’的情感好不好啊。真的下的去手啊你。”
“当然，因为你身上穿的真选组队服，真的是……太刺眼了。”高杉低头看着手中断了一半的太刀，仿佛并不打算就此结束。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部分一个输赢你是不会让路喽？”按动骨节发出“巴嘎巴嘎”的声音，右手手掌被刺穿，显然是暂时不能用了，不过……才没结束呢。
朝着右边快速奔跑，尹粮时刻注意高杉晋助的行动突然停下步子，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头虚晃丢出。高杉抬手手中断裂的太刀将石头劈碎并且同时朝着尹粮冲去，侧身圆滑绕过高杉抬起腿自上而下落下，高杉抬手手臂挡住手中太刀绕了后背一圈反手握刀直接刺向尹粮肩膀。
抬起手抓住高杉握着太刀的手放下的腿踢向高杉的小腿，而对方却小退半步直接转身将尹粮扔了出去。不受控制的直接被甩开向后退了好几步打了趔趄半蹲在地上，胸口的血口子一阵疼痛抬起头看着高杉，却发现对方似乎也因为自己刚才那几章身受内伤，嘴角抹开的血迹是最好的证明。
“目前为止就咱们两个人是分不出来胜负的，到最后顶多是两败俱伤而已。”
尹粮站直身子甩了甩右手，似乎稍微恢复了一点直觉了。虽然还是很疼啊，不过刚才能抓住高杉手腕应该是不碍事了吧。
高杉晋助似乎并不接受“两败俱伤”这样的结局。
尹粮就是搞不懂这个男人是多恨自己啊喂。果然还是疑问自己抢走他心爱的人所以生气了么？这样算不算小心眼啊，果然日本的男人真的好小心眼呢。听力老师分明说了日本的男人对女孩子是很温柔的，这完全是在扯淡么！
“啊！真是够了，这样的话……”尹粮长叹一口气：“只能认真对待你了。”
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时间不等人的啊，自己可是和“黑鸡卡他桑”约定好了呢。抽出腰间的打狗棒在手中转了一圈，向前迈了一步棍子扫向高杉，高杉仰面躲过打狗棒，此时尹粮已经错身蹿到高杉面前，右手随着肩膀向后拉开蓄力，拳半旋变掌正准备出击，身后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
警惕性连忙侧身，子弹划过尹粮额头打在多面地上。还没来得及打呼“好险”，高杉那一边也有了动静，在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勉强错开身子，然而还是中招了。
一瞬间，恍惚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问题，高杉晋助断成两半的太刀，那一半已经平面带着刀柄的断刀直接刺入尹粮的后背，锋利的刀口划右侧开胸前的衣服露了出来。鲜血顺着刀锋慢慢的落在地面上，如同水滴落入平静的水面。
想向前迈一步，尹粮却眼睁睁的看着从柱子后面跑出来的来岛又子，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又开了两枪。小小的子弹却有打穿小腿骨骼和打穿右肩骨骼的强大力量，有时候尹粮就在想，如果这种东西带回大唐的话，狼牙兵什么的简直不用放在眼里，大概也就不会死那么多自家兄弟了吧。
疲惫的身体向后靠在高杉肩头，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动声色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握着太刀的手，高杉晋助。
太刀在尹粮右胸口转动，连带骨骼和皮肉拧转然后直接拔出。液体带着卷出的肉片，疼的颜色发白的女子一字不吭艰难的站直身子垂着的双臂慢慢的向前走了两步。最终支撑不住双腿跪倒在地上，抬手按着胸口的伤口。
——约定好了的。
土方。
“你，为什么加入真选组。”
因为你啊。
我喜欢你啊。
喜欢你的背影背对着我的时候，喜欢你以你的方式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以你的方式保护你爱的女人，所以我并不认为死去的冲田三叶有多么的不幸。以那种安逸的方式慢慢闭上眼睛，然后有一群人围绕着你失声痛哭，握紧你的手。还有人背着你站在阳台，说着傲娇的话哭的那么难看。
至少有人，在你死了以后心里装的全部都是你啊。
土方啊，喜欢你这样的话有机会告诉你么？
尹粮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仅剩的神经支撑着自己不要闭上眼睛。
失去意识的话，就真的输了。
但是好累，伤口好疼啊。
所以大师兄大师姐，说好的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呢。
根本就是骗我的吧。
身体摇晃了几下。
不行，我还是想回去。
想回去。
“黑鸡卡他桑”……
侧身倒下，躺在血泊之中的尹粮，无神的眼睛慢慢的闭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高杉晋助慢慢的走向自己。
最后一击么？
无所谓了，反正……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杉晋助蹲下身子，伸手拖住她后颈，另一只手勾住膝盖弯将她抱了起来。舒展的眉头脸上沾染的血迹，闭着眼睛昏迷的尹粮和前田由无异。拒绝跟自己回去的“前田由”，大概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把她强行带走。
保护不了又怎么样，跟着自己毁灭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