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尽力（1 / 1）
离开酒店，辜栗笙就回戚念雅家了，小城很小，路也不复杂，可是她还是走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最后在路人的帮助下回到了家。
念念昨天给她说，阿笙，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边的，你以后来就都不用敲门了。
可是现在，把整块地毯都掀开了，也没有看见传说中的钥匙，觉得可能是阿姨走的时候把它拿走了，没办法，还是抬手敲了门，没有预料中的开门声，觉得她肯定是睡着了。
就靠在门口，坐在地毯上，背心一阵发凉，可能是刚刚在傅亦深那儿，把最里面的衣服打湿了，不自觉的抖了抖，有些木讷的看着远方。
视线从一个墙角移到另一个墙角，再从天花板移到地板，怎么看脑海中都是夜凌宸离开的那个眼神，他大概恨死她了，明明错在她，她却理直气壮的对他说讨厌他。
所有的思绪，在她看到不远处的地上可疑的红色痕迹后都消失了，慢慢的靠近一些仔细看了看，还伸手点了点，有些像是血。
突然像疯了一般回到门边，疯了一般的敲着门，很久很久，久到她手都快要废了她才想起可以找傅亦深，关于念念的事都可以找他的，这是他自己说的。
“阿深吗？念念不见了，我看到了门口的血迹了，她可能自己去医院了，你在哪里，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听到电话那端说，“嗯，她在医院了。”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拨打的号码，没有打错，可是跟早上的声音怎么差别那么大，那边的人说了这一句话就挂掉电话，她正想再打过去，短信就进来了，是目的地，手机再次提醒着电量不足，可是她连关机的心情都没有了。
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边看到了傅亦深，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半截衣袖都被血浸湿了，肩膀上也有，那可能是戚念雅的手印上的，另一只手有些烦躁的抓着他自己的头发，哪还有刚刚见面的咄咄逼人。
她不敢走近，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敢问情况怎样了，她就这样看着他，她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看吧，戚念雅因为你出事了，辜栗笙，你看你做的好事，如果你不离开，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答应好的照顾她去哪了？今早不是还答应阿姨的吗？
手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以为是有短信进来了，按了好几下电源键之后才发现，是自动关机了。
最后她还是走过去了，走到他跟前，蹲下，“阿深，坐椅子上去好不好，地上这么凉。”
他抬头了，看到是她，眼神有一秒的闪烁，撑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她也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周围除了沉默就只有他的呼吸了。
她穿得很厚，他身上却只有一件衬衣，触摸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在颤抖，“阿深，你冷吗？”
看到他木讷的摇了摇头，她没有再说话，没什么可说的，她只有抬头看着手术中几个字，那几个字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心，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因为手机没电了，她都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反正外边的天越变越暗了，冬天就是这样，就算是一个大晴天，阳光也吝啬留到四五点钟，三点多的时候就慢慢的离开了，留下怕冷的人独自取暖。
沉默中突然插入一阵手机铃声，她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才想起它早已没电了，怎么可能会想，侧头看着旁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人，小声的开口说，“阿深，有电话。”
听到声音，他扭头看着她，双眼通红，有些绝望的眼神一下抓紧了她的心，“阿深，你别这样好不好？念念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会没事的……”在他的注视下，她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像是强调一般，连续说了好多遍。
傅亦深收回眼神，拿出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把手机扔给了她。
是白意的电话，跟夜凌宸一起的时候，会常常跟她接触，关系比以前好了那么些，“小白。”
“你是？”她正想开口回答，又听那端问，“是阿笙？我拨的号码是傅亦深的啊！”
“嗯，是我，我和他在一起的。”
“你跟他在一起？那阿凌呢？他两天不见人了，手机也关机，你跟阿深在一起干嘛？”
辜栗笙听不出她语气里多余的情绪，但是对于傅亦深和夜凌宸，她一向都是向着后者的，可能是因为前者是她爱的人的哥哥，跟她爱的人很像，但是一样的不可能爱她，所以不喜欢。
“念念在医院，所以我和他在一起，阿凌可能回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念念在医院？是念念要生了吗？怎么都不通知我。”
惊喜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她耳里，让她顿时有些想哭，她想，要是傅亦深也这么高兴就好了，她就不会担心他，不会心疼，“好像出了些意外，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惊喜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然后就是电梯的声音，打开车门的声音，发动车子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让辜栗笙明白，她很焦急，可是她不是故意要让她担心的，她只是怕等会她问起，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慢到一秒就像是一天，辜栗笙拿着没电的手机，坐在傅亦深旁边，偶尔会有护士出来，她会上前问问情况，然而得到的都是眉头紧皱的表情。
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又不敢问。
其实她很害怕，可是她也不敢说，不敢保证傅亦深会不会嫌她吵，这时候如果夜凌宸在的话，他一定会说，阿笙，别怕，念念不会有事的。就像她对傅亦深说的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地方看时间，她觉得半个世纪都过去了，里面的医生没有出来交代情况，也不知的是不是说明现在情况还好。
直到医生护士们从手术室出来，她才明白，原来答应过一辈子的人都是会离开的，她没听过傅亦琛对念念承诺一辈子，她只知道，念念说过，要当一辈子朋友的。
她说，阿笙，你要相信，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然后她就真的相信了，因为戚念雅对她真的很好。
她说，阿笙，我们要当一辈子朋友，我有吃的，绝不让你饿着，我有男人，我也要给你找一个你爱的，又对你好的。
真的好想念那个拍着胸膛，笑着说要对她好的那个戚念雅啊，好久都没见到过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
“医生，现在里面的情况到底怎样？孕妇怎么样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医生在这个时候都会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反正那个医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