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在众人的拥护之中,蝶嫣挽着砚清一步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红纱洞房,四周的鞭炮响的震天,再也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当然也听不到身后萧穆雨在他身后风度尽失的喊着什么。鞭炮携带的烟雾弥漫在四周,看不清他人的面容。但却能在芸芸众生之中,透过迷瘴看到那双眼眸,他平静无波的望向自己这边。追寻他的身影,甚至成为血液里无尽流淌的一种本能。无论是否存在着记忆,单是凭着本能,就能准确无误的望向对方。
怎可知,你我都这样。
不忍再与那看陌生人般的目光对视,牵着身旁的妻子,快步向前走着。
直到木门发出古旧的关门声,一切才安静下来。
红纱轻幔,丝绸龙凤,鸳鸯枕红盖头。
茫然的看着房间内的布置,全然没有新婚的喜悦
两人合衣躺在床上
蝶嫣不傻,她早已经过了纯真痴情的豆蔻年华了。砚清的心不在焉她又怎会察觉不到,但她不担心,她需要的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一个稳固的家
带有剑茧的手拂过蝶嫣的脸,发梢,然后到达隆起的小腹
“夫君,为这个小家伙起个名字吧。”
不像是新婚夫妇,倒是像老夫老妻躺在枕边唠家常。
“蝶嫣,我娶你是被你逼的。”
蝶嫣却如同恍若未闻,她只是爱着他,她也从不知道他也有爱着的另一个人。
“纪念好不好听?”
纪念?纪念谁,纪念哪一段时光,还是纪念哪一段爱情?
纪念一个人,那个人叫秦仪。你遗忘的事,就由这个孩子来保管吧。
蝶嫣微笑着点点头,她奢望的不多,一个青楼女子本就不应该奢望能有一个爱自己的人,她却如此幸运。而这个孩子到底是在纪念谁,她也不愿去追究,也不愿因为自己而破坏了这外表上美满的新婚之夜。
两片卷曲上翘的睫毛合上,将温软的唇覆在对方嘴上。
这样的温软,跟秦仪的不同。
他嘴唇薄薄的,自己一亲他他就会因为紧张把嘴给绷紧,硬是喂自己吃了满满的闭门羹。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不停地在无意识的寻找那个人和眼前人的不同与相同。为什么眼前的人不是他,不是那个喜欢摸他头,总是在他为所欲为的时候害羞的将头别过去的秦仪。
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尽的愧疚感。她夫君在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一心一意念着的,却不是她。
右手从肩夹骨向上移动,在她的脖颈一点用力一按
“对不起蝶嫣,我做不到。”
为熟睡的她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很久很久。在临近丑时时,砚清再次执起当时的黑袍,系上面纱。
和以前的打扮一样,心境却截然不同。
如今该干什么?
秦仪有了好的归宿,黑街那两个人也一样能打理好。
还有最后一件事
完成了,那个砚清也该是时候消失了
推开门,从一片红火中变成一抹黑点,在星光璀璨中消失。
在即将跨出黑街大门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好似扫过一个身影,身体不受控制的移步走到那人身旁。他斜倚在墙上似乎在等什么人,身姿在灯光的映照下好似回到了十年前那一代枭雄般的云淡风轻,不再是惶恐,不再是那种眼里含有悲伤的对自己笑。
当自己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他面前。
秦仪看着他,不失礼仪地一笑。
平淡而又疏离。
再也压抑不住的双手猛地搂上他的腰,用尽全力地吻下去。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黑纱,两唇相接的地方被纱磨的痒酥酥地,却紧接着又被砚清过度的用力变成了细微的疼痛。被黑色遮掩的全身只有泛红的眼睛露了出来,那种万劫不复般的目光激醒了还在诧异中不知所措的秦仪。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脸上不免显出极为不悦的神情,可依旧注重礼仪的向他一拱手
“这位公子,在下先行一步。”
然后转过身匆匆想要离开,反正蒙着脸,砚清也开始有点不管不顾了,抓住他的手腕又将他脱了回来。
“这位公子,你是否太过失礼了”
言语间已蕴含着怒气,砚清垂在身侧的死死攥紧的手不住颤抖,身体也僵硬的不敢动。
现在只是陌路人,不要再做会伤害他的事。
最终还是放开手,向他抱拳鞠躬。
“真是抱歉,因在下在宴会上喝多了,所以才会作出如此荒诞之事。”
没人看得见他面纱下咬紧的牙关,还有为了让自己清醒而咬破的舌尖
“敢问这位公子跟谁同道?为表歉意,还是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他是跟着我的。”
另一个身影走出来,一步步走入了模糊的灯光下
“也真是麻烦您了。小秦仪,我们走吧!”
萧穆雨一手揽住秦仪的肩膀,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砚清,是怨恨。
砚清,我给你机会了!我不信你没有方法让他恢复记忆!那个有着你孩子的女人真的比养你爱你的秦仪还要重要吗!既然是这样,你拱手想让,到最后也不要再来怨恨我将他带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砚清全身失力的几乎跪倒在路边,面纱下的薄唇不停的嗡动。
“不要走…”
“还有一句话没说…”
“我叫砚清…秦仪你不要再忘了…”
黑街繁华的夜景,烛光忽闪。成帮接伙的人大摇大摆的走着,还有拿着酒罐子在台阶上醉生梦死的。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在完全与世界脱节的地方看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最终也只是自嘲一笑,怕冷一般拉紧身上的斗篷走进了身旁的酒馆。
却也只不过是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