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二章(1 / 1)
高能预警!
虽然已经尽力,但是结局还是默默地变成了悲剧,虐心从下章开始,有些追文小天使受不了虐的可以弃文或者轻骂…下篇文正在努力中,保证结局he~
如果有些要说再见的小天使,某只只能表示抱歉,并且谢谢这一路的陪伴,本文预计4月1日或2日完结^_^第四十二章初予信任
令仪细细修剪着房内的杜鹃花,心里不免一阵唏嘘,这日子一晃一晃地,晚鹃竟然都开了。心下想着,手上不免分神,一不小心就修残了一枝。
任婉目光扫过来,令仪不免心急,急着道歉,任婉淡淡道:“既是残了,便没用了,换一盆吧。”
令仪喏喏领命退下,即使院子里阳光已经有些灼人,但还是感到背上一阵恶寒。自己跟了姑娘这些年,其实还是捉摸不透她的心性,大概自己对她的了解还不如赵公子。一想到赵临雍,令仪心底有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赶忙敛了心神去换花。
再返回时已不见任婉的身影,往外看去,果不其然往赵临雍房间的方向去了。这头任婉轻轻叩门,听得赵临雍一声“请进”之后却并不推门,反而只是静静立着。
没一会儿,赵临雍亲自来开门,无奈一笑:“这种游戏你也玩不够,真拿你没办法。”
说罢就往回走,却不见任婉跟随他进门,不由疑惑回头,却见任婉往外走去,遂转身跟着任婉。同样半圈后,任婉又在相同位置停下,赵临雍硬着头皮开玩笑:“你不会又要往下跳吧?”
任婉回头一笑,这一笑与平素浅浅淡淡的笑不同,温婉煦暖,比日头更盛。
任婉转身向后,迎着日光微微往上,赵临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泰安钱庄的旗子。任婉轻轻叹惋:“我不瞒你,或者说我也瞒不了你。任家之前所有的家产,到如今的确没有一分是充了公的,还都尽数在我手里握着。只可惜,自任家出事以后,这些店铺只能挂自己的旗子,一个任字却是再也不敢往外挂了。”
“我之前一直想问你,却觉得这毕竟是你的私事。如今,我还是要问一下,当年你是如何保全自身的?”赵临雍咬了咬唇,这才试探性地问道。
任婉笑笑:“你怎么会猜不到?凭你这般聪明。不过就是打通了几个关节,让赵朔把一些机密的兵器送进了任家的作坊罢了。轻而易举就扳倒了一个任家,还阻止了顾家复兴,对赵朔来说,这笔交易岂不很值?”
赵临雍摇摇头:“赵朔也是不聪明。他也不想想,你拿这些钱来做什么?反倒放心交给你。”
任婉定定看向泰安的旗子,许久才答道:“你这次可错得离谱。这招才是赵朔的高明之处,你不也看到了吗?这鉴湖周围店铺,我敢说有十之八九都是任家的,可你看如今他们不是不姓任了吗?赵朔不过是想我控制不住如此盘根错节的势力,想要从中渔利罢了。若是一早就充公,他未必能拿到两成。”
赵临雍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任婉微微一笑,笑里有些憔悴的意味,“赵朔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临雍,我不瞒你,的确有一部分,我现在把控不住了。毕竟,有些赵朔能给的东西,我给不了。而且,自云涯起事后,赵朔也开始对我有所怀疑。”
赵临雍迎着任婉的目光看上去,目光里有憔悴有犹疑却又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淡淡的信任。虽只一瞬,赵临雍却定定地点了点头:“你若可以相信我,我或许可以试试。”
任婉没有答话,只转身往钱庄内走去,赵临雍不知该不该跟进去,犹豫一会儿还是跟着走了进去。甫一进门,就有一名中年男子迎来:“姑娘。”言语毕恭毕敬,却让赵临雍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任婉并不多话,只伸手示意,“这是赵临雍公子,以后钱庄的事事无巨细不必向我与慕容先生报备了,悉数禀报赵公子即可。”
听得这话,饶是定力惊人如赵临雍也不由一惊,男子更是掩饰住心底的震惊,毕恭毕敬地道:“赵公子,在下是这泰安钱庄的掌柜孙宇,今后烦请赵公子多担待些。”赵临雍敛了心神,微笑颔首示意。
任婉淡淡一笑示意,往后院走去,赵临雍紧随其后。别院里并未种花花草草,反倒是种了几丛凤尾竹,风起声呜咽。任婉在一间房外轻轻敲门,难得的恭敬。门内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进来吧。”
任婉推门而进,赵临雍正要跟上,却听男子蓦地提高了音量:“什么人?我并没有说要见你。”
任婉不由讪讪,制止道:“先生。”
男子却并不会意,反倒再加大音量:“出去。”赵临雍只好收回了脚,带上门往院中去。
任婉落座,“先生何必如此?”
男子双眉一挑,“初雪,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做的任何决定,但我只想劝你一句,你真的了解这个人吗?你将任家一切都交给他,你真的放心得下?”
任婉惨淡一笑:“先生教训的是。赵临雍这个人我的确不敢打包票,可是眼下,我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帮我了。”
男子无奈一摆手:“的确。我帮不了你了,按照约定,任家覆灭之时就是我隐姓埋名归于乡野之日,能坚持到如今,也算慕容还有良知在了。”
任婉阻止道:“先生不必如此,先生帮初雪担待这些年,初雪已经无以为报,不敢再劳烦先生什么。先生所求一切,初雪都已派人送至先生家乡,至于最重要的,我已设法从宫内拿到了,自然会想办法平安送到先生手中。”
慕容先生淡淡颔首:“当年令尊待我有知遇之恩,只可惜我却还是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他。如今也该抽身而退了。”
任婉淡淡一笑:“父亲虽然有恩于先生,但先生对娘亲的情意,初雪当年虽少不更事,也略微懂得一二,否则先生也不会在母亲去后一直格外关照初雪了。
慕容淡淡叹了口气:”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你这丫头竟然知道。”
任婉叹一声:“其实,想必娘亲当年也是知道的吧。只是,早已心如死灰,先生出现得太晚,已然救不了她了。”
慕容微闭双目,道:“也罢,都过去了,再提无益。”
“先生为任家为初雪呕心沥血这些年,初雪铭记于心。如今虽然状况棘手,但初雪却再也不能再劳烦先生了。帝都啊,马上就要变天了,先生还是快些离去的好。”任婉躬身,行了个大礼。
慕容起身,对着旧主敛衽行礼,作最后的道别。衣衫起落,去留无痕。
任婉环视房间一周,除却书架上几本古籍孤零零地躺着,屋内所有与之有关的东西皆已不见踪影,仿若从未存在过。任婉伸手拂过书案,那个他曾伏案无数次的地方。
这么多年下来,说是彼此利用,但慕容为她尽心谋划,更何况,他对娘亲的情谊不假。时至今日,她早已视他如父如兄。纵他想要的东西深在宫闱,她亦甘愿耗费心力讨好权贵为他寻来。如今说走就走了,虽她也不愿他留下来感受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但到底心底还是有空落落的感觉袭来,侵占了整个肺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婉终于缓缓向院落里走去,迎向阳光的那一刻,眼里最后一丝不舍与脆弱都消失无迹,脸上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在院里找了一圈,并未见到赵临雍的踪迹,便转身往前厅去。果不其然,赵临雍正细细查看着最近钱庄的账簿和手册,偶尔扭头和一旁的掌柜低声言语几句,全然没有注意到任婉的到来。任婉并未出声,反倒示意孙宇不要惊扰了他。
许久,赵临雍才从孙宇的局促不安中察觉异样,抬头看了一眼任婉。
任婉歉然一笑:“方才的事不要介意,慕容先生也是为我考虑。”
赵临雍摆手示意请坐,笑道:“无妨。我懂,你也不必介怀。”
任婉落座,这才问道:“怎么?可有什么看法吗?看你这般专注。”
赵临雍余光轻轻扫了孙宇一眼,这才说道:“依我之见,近年来郢城内商贸繁盛,外地商贾的进出流入本应该带来极大一批收入,但从账簿所反映的来看,这些年这一块所得却连连减少。”
任婉还未接话,就见孙宇忙不迭反驳道:“赵公子此话差矣,这些年来官府扶持,各地钱庄如雨后春笋,崛起之势惊人,再加之各大钱庄的银票在用的时候并没有其他差别,是以外地商贾进京都是自己带着银票来的。这一点上,泰安虽然占据了地利,但这实在算不得什么优势。”
就见赵临雍微微笑了笑;“掌柜此言岂不是更错。当今这世道大家有目共睹,富商大贾本来谁愿冒着危险随身携带巨额银票,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们到郢城之后急需用钱之际,泰安钱庄并不能时刻满足他们的需要。若是泰安各个分钱庄能好好合作,这个问题岂不是轻易解决。掌柜大可设身处地想一下,当此之时,仅这一笔,钱庄又将多添多少收入?”
孙宇还欲反驳,“钱庄经营模式已经固定,突然更改不知是福是祸。”
却被任婉生生打断,“我已经说过,今后钱庄的事情全由赵公子做主,不必事事向我报备,更不必事事还得经过你的同意。”语气冷冷,孙宇不由微一哆嗦,任婉这才缓了声色吩咐道:“孙宇,你并不笨,按照赵公子的意思去办吧。”
孙宇唯唯诺诺领命退下,屋内只剩两人,一时静寂无声。许久,赵临雍才问道:“你为何突然这般信任我?不要说就是因为上次我并没有趁人之危报仇,你之前一直让我查账也查了大半年,这下突然将钱庄悉数交给我,可让我颇有些受宠若惊。”
任婉定定地看向赵临雍,饶有趣味,“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办法那么信任你。只是,我想我也没有瞒你的必要,毕竟我们各有所需。而且,当下,我身边的确也没有比你更得力的人了。”
赵临雍冷笑一声:“是吗?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怕是顾公子终于又要有所动作了吧?抚远将军这块骨头不好啃,你想必也是清楚的,所以放下一切顾忌,是也不是?”
任婉无奈一笑:“临雍,你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确是如此,不过,也是因为,近来越发觉得疲倦,也不再有心思去打理这些了。正好你在,你来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