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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顾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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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湄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他心里自嘲,新年的第一天,这漫长的一觉竟然叫他给睡到了天黑。人们总爱纪念一些特别的日子,比如生日,比如结婚纪念日,他们认为这一天在全部的一年之中只有一次。可是有多少人都忽略,每一年的每一天都只有一次,每一刻都只有一次,过去的就再回不来。

他对此不屑,如果某个日子因为“只有一次”这一个原因就值得纪念的话,那么几乎每分钟都值得纪念。

昨晚上同路琢聊天聊到夜里两点,早上不到五点又被远远近近的鞭炮声震得耳朵疼。好容易连着几千响的鞭炮炸完了,楼下停放的私家车又开始一个挨着一个瞎叫唤。

手机里消息提示就没停气儿。他顺手给几个留了联系方式的客户拜了个早年,就开始一条一条回复拜年短信。

这几乎是他每年的必修课。回复了大概有一半左右,他就不耐烦了,直接给通讯录里所有的人群发了一条拜年短信,敷衍的就四个字儿,新年快乐。

一个人早上闲没事找事的把自己的资料和信息又整理了一遍,实在百无聊赖透了,就挑了一本具有催眠效果的厚书睡到了现在。

他捞起手机举到眼前,刚打开屏幕想看看时间......

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沙发上直接扑过来,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他胸膛上,黑暗里响起路琢那种特有的清脆的声音:“杨子湄,你跟我说说你的家和你的爸妈。”

路琢把窗帘给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把光线密不透风的隔绝在外。而现在其实才下午两点。

他打开门看到的那一幕叫他觉得眼睛疼,胀胀的发酸。在他眼里,杨子湄其人永远是从从容容的,他太淡定,叫他根本看不到他的深度与边界。可是他今天看到他把脸盖起来,那些由从容的表情所带来的无法忽视的坚韧一并被遮了个一干二净。

他一身洁白的躺在那里,如同一个被剥去了盔甲的武士,柔软到要肉/体凡胎的去冲锋陷阵。

黑暗里杨子湄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刚才那句话虽然突兀,语气却过于平淡,听不出什么端倪。他心里疑惑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下手去猜测,就绕着圈子说:“先把灯打开好吗?”

路琢固执的把头埋在他颈侧,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不。”

杨子湄扶着他的腰要坐起来,突然感觉颈侧里凉凉的。

他摸索着找到路琢的脸,触手都是冰凉的液体,他就突然明白了——他这是心疼他呢。他知道路琢心软,最见不得自己的人任何一点寂寥。

他就重新躺回去,像搂抱小婴儿一样把自己手揽在路琢肩背上,平静道:“你答应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的父母?”

路琢一顿。

其实他本意只想知道为什么阖家团圆的大年初一,杨子湄自己躲在这里一人享清静。被杨子湄这样一问,他才意识到还有这一茬儿。而说实话,他和他在一起将近一年,他很少会考虑到自己的父母,他只是简单直接的沉浸在这人带给他的一切幸福里,除了和他在一起,他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也都没有想到。

他一向顺风顺水惯了,遇事很少产生顾虑,久而久之也就再没有了三思后行以及三省吾身的习惯。在他的概念里,杨子湄就是他喜欢的一个人。

而现在他恍然发现,一直被他忽略、想记起而又未能记起的那一点,不是别的,正是双方的家庭与父母——他们的恋爱不是两个人简单在一次就可以的,他没有想过以后。

他习惯了遇到问题再解决,而不是和杨子湄那样,给自己臆想问题,添一堆麻烦。而他们现在一切都十分顺利,他就惯性的什么都没想过,除了把一颗心安稳的放在那人身上。于是他老实的摇摇头:“没有。”

杨子湄下一个问题还要更直接:“那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

路琢有些傻了——他没有,一次也没有。

杨子湄心里涌上一股悲凉,两个人的爱情,却只有他心心念念在殚精竭虑,笨手笨脚、还要藏着掖着的给“有背常伦”的未来谋划出路。他轻笑:“但我想到了。我第一次同你讲的‘给你添麻烦’不是别的,就是你的家庭与父母和以后。你总知道‘出柜’吧?说实话,我到现在不敢同你讲这些。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的分量不轻。但我不知道我和你的父母谁的分量更重。”

“或者我和你的父母他们之间不能用分量轻重来衡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如果将来你在你的父母和我之间两边为难的话,你要选哪边?唔,也不是逼你,你不用有压力,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路琢沉默了多久,杨子湄就用手轻轻的拍他的背拍了多久。路琢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他爸妈总是同他讲道理的。而他自己认为合理的,也必定是他父母会支持的,因为从来都是这样。

他刚想说:“我爸妈肯定支持我。”但话还没出口,他就意识到一个关键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认为两个男的在一起是合理的?或者说,明明不合理,但他根本不曾注意到这一点或者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点,导致他从未考虑过这件事的合理性?

这个问题太刁钻,他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杨子湄这时已经把最后一丝顾虑都说了出来,几乎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剩下的要不要互通有无都一个样。但转念一想......他又怕自己说的话给他添负担,因为他一定是会选择他的,他没有父母给他为难。

胸腔里突然透不过气来,他就侧着身子把自己捞出来,一只手去摸索路琢的脸,轻声道:“这说你呐,你先我后。”

路琢把脸深埋在他掌心,语声艰涩道:“我能说服他们。”

杨子湄顺手捏了捏他的脸,循循善诱:“那就假设你说服不了他们。”

路琢倒吸了口冷气,而后十分无奈的坦白道:“我肯定不要你了。”

听到这话,杨子湄自虐一样,心里反倒轻松一大截,仿佛突然有人告诉他,悬在半空的虎头铡要到午时三刻才会落下来。

他点点头:“这样子。”

路琢试图用理智去分析,他异常认真的解释,也不知是讲给谁听的:“我的父母生我养我二十多年,他们到现在一如既往的爱我。可是我才爱了你不到一年。而且,时间长了我可能会忘掉你,也许就不爱你了。可不管时间再怎么长,我还是爱我爸妈。就像我爷爷,他已经去世一年多,我照样爱他。”

杨子湄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开玩笑道:“意思是我死了你就会一直爱我了,对吗?”

路琢一听这句话,先前攒起来的心酸都一起发作,眼泪唰就下来了,鼻子开始发囔,断断续续的说:“你不要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而且你就算死了,我只能更快的忘了你。”

杨子湄往日的从容淡定一扫而光,笑容都开始发苦:“为什么非要用时间长短来衡量价值大小?”

说到这里已经全部明白了,这是两个都不相信什么能够战胜时间的人。

路琢心里空落落的,伸长了胳膊来抱他,两只手紧紧锁在一起,自己给委屈上了,一字一顿道:“你跟我说这些要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杨子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同他第二次谈到这件事,他狠了狠心,不为所动道:“我以前和你说过出国。你看你一出国,最少得两年。如果发展的好的话,五六年都是可能的。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呢?我和你在一起时间短,分开的时间又那么长,你怎么有信心还会继续爱我、不把我忘了呢?”

路琢张了张嘴,语无伦次的试图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

可是按照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杨子湄假设的一点儿不错,而他一点儿都没想到。他一时就呆住了。

杨子湄费些力气挣开他,摸索着走到一边摁开灯。路琢被强光刺激的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原来含在眼里的泪全都顺着眼角掉下来,砸在地毯上。他把自己缩成一团,静静的蜷在那里,显得特别无助。

杨子湄叹了口气,走回去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起来,轻轻的揽到怀里:“还有,你父母始终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们将来要你结婚,你要怎么办呢?”

路琢彻底懵了,只能本能的规避所有的悲观假设,大脑一片空白的摇摇头:“我没想过。”

杨子湄想了想,在心里否定了“把家庭情况告诉他”的念头,只是含糊道:“可是我爸妈不会。我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说服他们。”

他伸出手捧住路琢的脸,大拇指蹭去那些如此轻而易举就流出来的眼泪,语气故作轻松:“或许是我想的太消极了。可能你前脚出了国,我后脚就跟了过去。也可能你爸妈会尊重你的选择,也就不会逼你结婚了。哎我说,你可哭什么?我只是吓一吓你罢了,看你那点儿出息。”

路琢根本没有料到本次谈话的走向发展的竟然如此诡异,而眼下突然间就像揠苗助长一样,猛地把以前那些无所事事、如同扯淡的谈话拔到了现在这样一个似乎摇摇欲坠、风雨如晦的地步。

杨子湄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开来,简单粗暴的摆在他的眼前,叫他一下子如同看到了风雨飘摇的未来:长时间分隔异地而稀释的感情、父母反对而被迫选择直接终结的一切。

这些问题明明如此显而易见,可他竟然忽略的如此彻底——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被保护的太好。

路琢已经完全乱了套。他生活的重心基本都在如何更学术这一域上,心思单纯而直接,于感情一途向来也只有一个处理方式——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玖。而很显然,他并没有那个资质和天赋,可以解决感情以外附加的任何累赘与负担。

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掉线的大脑才逐渐开始运转。

他抬起头来,眼睛红的不像话,细密的睫毛上还缀着晶莹的泪:“还没到那一步,也不一定会到那一步。你总是太超前了,但你也太悲观了。任何事情你都不先想想乐观的结果,你总是把一切都想得很难。你总是准备的过于充分。为什么你就认为我不能说服我爸妈呢?你老习惯于把所有的事情都先想到最坏。工作室也是,明明准备的很充分,可是你的退路永远比你的方案和计划要多。”

然后他就突然失控,两只手也攥成拳,语气异常激动。

“我讨厌你这一点!我几乎都能猜到,如果将来我说我会为难的话,你连挽留都不会挽留的!因为你会觉得挽留不住!因为一旦我有一点为难的意思,你就会把大前提定为‘我和你迟早要分手’对不对?!你是这样心疼我的?!”

杨子湄被他吼得一愣,半晌才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语气平淡道:“好像是这样。我说过我从不为别人添麻烦。而且,如果我们一开始都是向西走,我会和你同行。可是现在,你要往北走,可我还要继续往西走,我能逼着你要你继续向西吗?说到底,我只是你某一阶段的陪伴者。”

他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咬着牙从牙缝里异常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在我的生命里,分手和生老病死一样、和吃饭睡觉一样,都是一生里正常情况罢了。”

路琢瞬间炸了,他和杨子湄交往以后第一次上火——这是他听到的最消极最无奈的话。

他毫无预兆的推开他,因为愤怒而表情稍显狰狞:“你这叫自卑!你简直太自卑了!自卑的只敢守成不会主动进取,面对失败的现实的勇气远远比向上攀登的勇气大!你为什么不去请求别人留下来呢?就算他们最终还是会拒绝,你说一句就能少块肉了?!你怕什么?怕被拒绝?你总把别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什么时候分析分析你自己,你太自卑了!自卑的都不敢向我伸出手!你就是......就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杨子湄,你太聪明了,你老是在出手前就把可能有的结果全都罗列了出来。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一个人考虑的太多,他就没有锐气了!或者说你不是太聪明了,你是......是被......”

路琢思路异常清晰的分析到这里,却有两个字狠狠的卡住了他,叫他犹豫了一下要把话完整讲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是被伤害惯了吧?!”

他接着口不择言,情绪逼上头,越吼越过分:“心理自卑的仿佛天下所有人都同你过不去、都回来同你为难,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都不要猜你为什么急于把工作室办起来了,你这么急着去创业,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是因为失掉庇护了吗?!”

话音刚落,杨子湄一瞬间全身都变得僵硬,连手指都僵在原处,还有些微微颤抖,随后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一样往头上冲过来,铺天盖地都是路琢大喊“失掉庇护了吗”的回声。

路琢不懂得迂回,他知道他说的没有一句是错的,可他所有的话如同一柄利剑,将杨子湄扎了个对穿。他总要把自己的自卑紧紧藏起来,把自己没有安全感这一点藏起来,习惯了左右逢源和长袖善舞,突然间被冰碴子一般的一席话戳中心窝,脑子也鲜有的被挖的一片空白。

因为从小没有长辈,所以没有安全感;因为从小寄人篱下,所以自卑;因为最亲近的小叔马上要有自己的家庭,所以急于站起来。

竟然是这样的逻辑,是这样的……逻辑。

这个真相浮在他脑子里,他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冻得他手足发凉。

路琢转身往玄关走,大概习惯了在杨子湄眼前既无远虑又无近忧,连生气都是不自觉的孩子气,边换鞋边说:“我不要看见你了!出国前我都不要看见你了!我都不要理你了!”

杨子湄还傻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像个画着大白脸戴着大红鼻子的小丑,心脏也好像被无数只长着锋利长指甲的爪子来回扯,扯得他喘不过气来。

疼的眼眶发烫却没有眼泪,内里却血液逆流,淌成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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